第4章
天空不知何時突然降下來大霧,山路朦朦朧朧一片,視野範圍驟然被壓縮至不到五米,超過這個距離就只能看到大概的一個影子,甚至完全看不見。
不明山中的情況,亞歷山大本想停下等霧散些再前進,但卻被所有領隊反對。
「這霧氣可能會含有毒素,大家儘可能不要去直接吸入。」
隊伍中的醫護員提醒說道。
「沙沙沙。」
像是被風吹起樹葉的聲音,又像是有著物體在接近,它劃過樹葉致使樹葉發出的聲音。
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緊張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當他們看到一個足足有兩米多高的人形身影出現在前方時,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之前的經歷,已經讓他們知道了這個地方的詭異,連螞蟻都能咬死人,還有那種巨蛇,誰知道還會出現什麼。
細細想來,他們進來時最初聽到的嘶吼聲,也不一定是什麼異獸所發出的,說不定就是眼前這個人形怪物,因為那種嘶吼根本就不像是來自人間的聲音,更像是來自地獄深處。
隊伍中履歷較淺的隊員已經忍不住雙腿開始打顫,手中端著的槍也在跟隨著他們抖動,強烈的恐懼壓倒了心理防線,手指完全緊貼在扳機上,生怕遭遇襲擊時開槍速度會落後。
亞歷山大同樣緊張,如今越是有異常狀況發生,越發讓他有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一股厄運一直就懸在他們頭頂,既不快速落下,也無法將其徹底驅逐,欲避之而不能。
「什麼人?」
沃爾特·伯特在亞歷山大的示意下發出喝問,照道理說,對面不一定是人,但它有著人形,沃爾特·伯特也就暫時當它是人來喝問。
聽到這聲喝問,對方似乎變得很興奮激動,竟主動加快了速度,快速接近過來。
沃爾特·伯特原本已經準備開槍,就等對方露出真容的那一刻,但當真正見到對方時,他卻呆住了。
「蓋德?」
「真的是你們!」
黑人很魁梧,但卻也沒有達到兩米多那般的誇張,在他肩膀上,還騎坐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小男孩,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衣服破破爛爛,很是瘦弱,與蓋德完全沒有可比性。
見到本以為已經死去的蓋德,所有人既驚訝又疑惑,特別是對於騎在他肩膀上一同出現的小男孩更是如此。
紛紛開口詢問,經過蓋德的解釋,眾人了解了情況。
巨蛇將他擄走後並未立即殺死,而是將其當作了食物儲備丟進了蛇洞,蛇洞中還有幾隻幼蛇存在。
雖是幼蛇,但體型也足夠驚人,足有一般成人大腿粗,且數量佔優,一般情況下,蓋德也不大可能生還歸來。
在情況危機時刻,一個小男孩就那麼堂而皇之的鑽進了蛇洞,他原本是打算去偷蛇蛋吃,誰料到晚了一步,蛇蛋已經全部孵化而出。
原本以為會憑添一條性命,卻是驚異的發現,幼蛇竟對小男孩的出現表現的分外驚恐與不安。
對於小男孩,幼蛇十分乾脆的選擇了退避,就好像見到了食物鏈中的霸主一般。
蓋德都來不及驚訝,連忙帶著小男孩逃出了蛇洞,因為他知道還有一條成年巨蛇的存在,在並不確定幼蛇為何會對小男孩有那般表現的情況下,蓋德十分明智的選擇了避開。
沒有直接去尋找隊伍,因為巨蛇在四周徘徊,蓋德帶著小男孩繞了一大圈才走回來。
在此期間,蓋德發現了,這片山林中的其他猛獸在見到小男孩后,也都如之前的幼蛇一般表現,這讓蓋德驚訝不已。
聽了蓋德的敘述,所有人對小男孩都表現出了一副好奇之色,很難想象,就是這麼一個孩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那嬌弱的身軀竟然連那麼多危險的猛獸都能驚退。
「或許——我們應該將他帶回去,這也是一個比較大的收穫,他身上的秘密……」
有些領導者已經開始暗中籌劃起來,畢竟分屬不同的家族,合作是合作,但是利益方面肯定都是為己方著想。
亞歷山大自然看出了他們的想法,也並不反對,但當他看到小男孩的那一刻,卻有了另外一種想法。
「帶上他,我們繼續前進,興許這是我們的機會,猛獸都不再是問題。」
「說的對!」
經由亞歷山大的提醒,眾人驚喜的發現,困擾他們的一大難題就這麼被解決了,如果真如蓋德所說,有小男孩在,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會突然遭遇襲擊。
小男孩似乎有些怕生,突然看到一群奇型怪貌、金髮碧眼的陌生人,他怯怯的想往蓋德身後躲去。
見到這一幕,眾人一致決定,由蓋德領著小男孩在前開路,另有兩人在旁負責隨時支援,其中一人就是沃爾特·伯特,他親自來給小男孩當「護衛」。
小男孩似乎對這附近很熟,像是常年生活在這片山裡獵戶家的孩子,但是之前的一切證明了,這裡不可能有獵戶存在,就算原本有,也大概被吞食個乾淨了。
小男孩在這一片山林是絕對的王,不多時,眾人便見識到了蓋德所說的那種奇異威懾力。
遠遠有兩隻巨型螞蟻在向他們張望,似乎就是之前的那幾隻。
根據正常螞蟻的習性,它們應是「哨兵」,但在發現小男孩的存在後,卻立刻選擇了退走,之後眾人便再也沒有遭遇過它們。
一路前行順利,也見到了更多「奇異」的生物,真正讓眾人認識到了此地的危險,如果不是小男孩,他們就算全軍覆沒,也不一定能深入到此。
在山林中搜尋,他們將幾乎所有地方都搜索了一遍,按照小男孩的記憶,他們想要的結果只可能在山林最深處的某處地方。
那是一處絕壁之下,位於兩山之間,甚至連許多猛獸都不願出沒其中,植被也少的可憐,顯得甚是奇異。
但越是如此,眾人越能肯定那裡將會帶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結果,並讓小男孩領他們前往。
真的是一處絕壁,兩邊的山壁光滑,較少的苔蘚為其點綴些許色彩,其餘都是岩壁的色彩,站在下面仰望天空只能看到一條線。
索性目的地並不在崖壁上,他們也不需要為此犯難。
在一處崖洞前方,小男孩愣愣的站住了,任由眾人如何叫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應該是這裡,我們找到了!」
有人略帶激動的說道。
「不知道會有什麼!」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個人商量著就要走進去,亞歷山大卻阻止了他們。
「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不要隨意闖進去。」
「亞歷山大,你怕了?」
早已有人對亞歷山大的過分謹慎表示不屑,此刻即將獲得最終「結果」,他們終於是藉此發難,想要撼動亞歷山大的在聯隊中的地位。
沃爾特·伯特對此表示很不滿,想要勸阻,但沒有人聽他的,依舊徑直帶著己方的人準備進洞去探尋「結果」。
有人還在嚷嚷亞歷山大對不起他的姓氏,總是畏首畏尾難有作為,這將沃爾特·伯特氣得差點開槍以示警告,是亞歷山大及時攔住了他,才沒有造成轟動。
「讓他們先行探路吧!」
「可是……」
「不必擔心,我們等一等這個孩子,看看他有何反應。」
時間不長,崖洞中便傳出了一陣槍響,以及混亂而嘈雜的聲音。
之前進去探索的人又都退了出來,身上多出來不少傷口,與他們搏殺的,是一群奇型異獸。
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異獸,長著尖而長的翅翼,可以摺疊,尖銳的牙齒隱約可以從口器中看到,體型比一般的飛鳥大上許多,全身密布了黑色鱗片,就算是在微弱的光照下,也能折射,給人一種閃閃發亮的錯覺。
不過它們並沒有追出洞穴,在眾人退出之後,僅是在洞口盤旋少許便消失了蹤跡。
「那個孩子!把那個孩子帶過來!」
有人想到了小男孩,想藉助他的威懾力進入,但蓋德一直守護在小男孩身旁,大喊是小男孩帶給他生還的希望,且小男孩的特殊能力屬於神跡,不能褻瀆。
「你們不能這樣,讓一個孩子冒險!」
「別礙事!」
有人負責阻攔蓋德,另有人就要去牽小男孩的手,帶他進入洞穴去開道。
微微嘆息一聲,亞歷山大不動聲響的攔住了去牽小男孩手的隊員。
「亞歷山大,你這是什麼意思?」
亞歷山大並未理會,而是蹲下身看著小男孩那髒兮兮的小臉蛋。
「能帶我們進去嗎?」
亞歷山大想到了很多,小男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對這座山洞為何會有深刻的印象,為何走到這裡時,會突然失神,其中是否有連小男孩也不能威懾住的危險存在。
想通過詢問小男孩來推測些許,但是卻失望的發現,小男孩依舊如剛剛來到此處時一樣,愣愣的盯著山洞內,不說話,也不移動目光,甚至連神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那我換一種問法,裡面——危險嗎?」
之前斥責的人恍然,的確,如果有人來過此地並且有可能進入過洞穴之中,那必然只可能是小男孩了,可是詢問他有用嗎,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從遇到就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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