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護花使者
「是嗎?」郭曉陽高興起來,「謝謝你,你真會寬慰人。」
崔英男搖搖頭,苦笑,「不過,就你這點兒工資,也想給你爸媽在北京買房子啊?」
郭曉陽頓時耷拉下了腦袋,臉色暗淡下來,「我也就是個念想啊。」
崔英男說,「依你現在的工作,現在的工資,要想在北京給你爸媽買房子,可以說,基本不太現實。」
郭曉陽抬起頭,疑問的看著崔英男。
崔英男斟酌了一下,沉吟著說道,「你可以考慮一下,跟我干,也許還可以有這個希望。」
郭曉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然後又一步,「我不去。」她繼續後退,「你是誰?你是幹嗎的?我幹嘛要跟你去?」
崔英男剛要解釋,就見樓梯口一個人頭一閃,跑上一個人來。是劉漢濤。郭曉陽也看見了劉漢濤,她立刻像是害怕得躲到了劉漢濤身後。
劉漢濤護著她,問她,「怎麼打個電話打了這麼久?麥瑞給鄒總打電話,問我們幾點結束呢。鄒總讓我上來看看。她是誰?」
郭曉陽皺眉,說,「不知道,她說我工資低,買不起房子,讓我跟她干。」
劉漢濤擺擺手,不讓她說下去。然後對崔英男說,「你是誰?幹什麼的?想幹什麼?」
崔英男一世英豪,竟然給這初出茅廬的臭小子三句話問得張不開口了。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我是保險公司......」
劉漢濤打斷她,「你是誰不關我的事,請你離她遠一點,否則,我可以告你。再見。」說完,拉著郭曉陽就走。
崔英男被堵的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小毛孩子,就這樣羞辱了她一頓,走了。走了。崔英男從十四歲出來打工,一直到半個小時以前,還從來沒有被人頂撞過,搶白過,甚至是批評或者指責。今天,剛才,竟然就被兩個小毛孩子給羞辱了。
世道變了么?看來是世道變了啊。崔英男搖搖頭,遙望著遠方的天空,突然感覺到,其實,在浩瀚的星空照耀下,一向自以為很強大的自己,只是一個渺小的滄海一粟而已。想到此際,登時釋然而笑。是啊,跟兩個小孩子置什麼氣呢?他們不會是把她崔英男當做騙子了吧?
兩個人下了樓梯,郭曉陽說,「她的穿著很高檔,不會是新聞裡面說的,專門穿著高檔的服裝,開著租來的高檔汽車行騙的高級騙子吧?」
劉漢濤拍拍她的胳膊說,「她不是騙子。」
郭曉陽說,「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是騙子。」
劉漢濤站住了,說,「她身上穿的,全部是私人訂製服裝,包括皮靴和手錶。騙子沒有這麼高檔的品位。還有,她的言談舉止,其實很得體。這可能是一個大人物,我們別去招惹她。北京城是國家首都,天子腳下,高層人物無數,不要惹是生非。」
郭曉陽疑惑地問,「你既然知道她是了不得惹不起的大人物,怎麼還敢那麼嚴厲地呵斥她?」
劉漢濤說,「有些事情,知道也只能裝傻。在這種人面前,我們假裝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傻小子,比自以為是地表示知道她的身份,對我們要好得多。這樣她就會把我們當作沒有見過世面的小人物,不會跟我們過不去。以後如果你在任何場面遇見她,就假裝沒有看見,不認識。」
郭曉陽說,「你懂得真多。」
劉漢濤說,「咱們快回去吧。還有,這件事情,也不能讓同事知道,人多嘴雜,傳出去未必是好事。」
郭曉陽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回到包房,劉漢濤說,「麥瑞給鄒總來電話,問我們幾點結束,應該就是提示我們該回去了。這樣吧。麥瑞不在,人家鄒總雖說名義上是代麥瑞請客,但是,我們律所的人,也算是主人。大家看這樣好不好,咱們跟鄒總交代一下,我們呢,留下一位男士陪伴客人,準備最後送送客人。其餘幾位男士,把咱們的女同事送回家。大家看好不好?」
律所的幾位同事一起表示贊同。謝安華說,「我是負責接待的大堂經理,我跟劉漢濤做個代表,過去跟鄒總他們道個別。然後,劉漢濤留下陪客人,我們就先回去。大家好好休息,別耽誤明天上班。」
劉漢濤給郭曉陽使了個眼色,郭曉陽霎霎眼睛,表示會意,劉漢濤才放心的跟謝安華走了。
早晨五點,張涵魚準時起床。從她的起床時間來分析,也不像是一個網路作家。因為人家網路作家這個時間,一般都是剛剛寫作完畢,更新完畢,準備睡覺了的時間段。她倒好,一切正常,像個家庭小主婦似的起來做飯。這個良好的生活習慣,其實不是來自其良好的家教,而是因為,習慣。
說來也許很多人不會相信,像張涵魚這樣的九零後年輕女性,竟然是從小就習慣了做家務。因為張涵魚的姐姐之後,張涵魚的父母就盼著再生個男孩。倒也不是重男輕女,而是感覺孩子少,一男一女,搭配合適。結果盼星星盼月亮,最後卻盼來個閨女。失望之餘,也不怎麼喜歡,也許是在大女兒那裡,把愛都展示夠了,到張涵魚這裡沒了。因此,張涵魚從小就是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父母不搭理的十三不親。
大人們不親,姐姐親,張涵魚有個好姐姐。姐姐知道,父母不親的孩子,難免會吃不到好的,因此,從小就學著做飯,學著給張涵魚做好吃的。張涵魚呢,打小的習慣就是,搬個小板凳,坐在那裡,等著姐姐給她做好吃的。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姐妹兩個都學會了做飯。
張涵魚這裡剛剛打開磨砂玻璃封口的玻璃質米缸,古翠文就洗完澡,頂著一頭濕發過來了。「早啊。」她先打招呼。
「早。」張涵魚看著她,「會做飯吧?」
古翠文點點頭,「會。」
「那好,把頭髮弄乾,然後熬點兒糯玉米茬子粥。熬爛糊點兒啊,盧曉華胃口不好,不能吃硬的。」她指了指玻璃米缸。
「嗯。」古翠文用毛巾把頭髮擰乾,束在腦後。
張涵魚打了她一下,「濕頭髮不能束起來,你不知道啊。」
古翠文退了一步,「害怕頭髮絲掉在鍋里。」
「那你不會吹乾了再過來?」張涵魚白了她一眼。
「不喜歡吹風。」
「那也不能束。」
「淘完米我再打開。」
張涵魚不耐煩了,這姑娘軸的很。她揮揮手,「去吧。我做菜,你做飯。我到天台上做去,盧曉華不讓下邊有油煙。」說完,自己徑顧走了。
麥瑞梳洗完畢出來的時候,聽見樓下廚房有聲響,趴銅質鍍鉻欄杆上瞅了一眼,回身拿著毛巾上天台去了。
有人幫忙,張涵魚便清閑的多了。她燉好牛尾湯,洗好青菜,然後晾著。再把昨兒泡發的海參放涼水裡浸著。麥瑞走過來時,她正在守著牛尾湯鍋。
「升級了啊,大廚。」麥瑞站在她面前,笑意盈盈。
張涵魚不想理她,又不敢得罪她,就在鼻子里哼哼了一下,當作回答。好在麥瑞沒有借題發作。
「昨天還求我幫忙說話呢,一轉眼就這副德行。」麥瑞恥笑她,「你就一小白眼狼。」
「唉,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這裡,終究是不踏實啊。」張涵魚露出心事。
「那怕什麼呢?總不成盧曉華還趕你走啊?」麥瑞不以為然。
【作者題外話】: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時節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