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赤子之心
「飛渡…」
紫鄴從雪墨沇的話語里抓住這個詞,因為可不是什麼人想飛就飛的!古籍里記載,唯有成就金丹方可脫離束縛傲游天空,這裡的金丹便是指的便是結丹境!
元魂大陸的結丹高手那個不是封王封爵橫霸一方的人物?
而在元魂大陸之外的滄月大陸,結丹境都只是擔當護衛的角色,這是個怎樣的家族?強大毋庸置疑,正因為強大其中的複雜與殘酷紫鄴體會不到。
而雪墨沇有何天賦本領從中脫穎而出?
紫鄴認真的打量起雪墨沇,精壯的身材肥肉不多肌肉不少,「國」字臉,五官端正看似憨厚,平平凡凡,面相併不突出。
唯一與眾不同的只有那雙眼睛。
無比的精明清澈,甚至可以說是清純,純到所言所行由心而發,心裡沒有那麼多小九九,沒有小心眼。心思可以隱藏可以掩飾,但眼睛是做不得假的。
紫鄴腦海中冒出一個詞:
「赤子之心!」
不是幼稚而是一種天賦!曾有大能言:成聖者!不是赤之之心者也!
簡短的一句,卻已經簡明赤子之心擁有成聖的資質!
「聖啊!」
紫鄴心中掀起波濤,這個境界又是什麼樣的存在?赤子之心除開聖人資質外,但凡懷有一顆赤子之心,心無雜念,修行事半功倍!成聖之前更是沒有諸多瓶頸,換句話說就是心境到了資源充足就能一直突破。
也唯有這樣的天賦資質,才能令家族捨得將結丹高手派來充當護衛。
紫鄴咽下一口氣,一臉羨慕之色。
雪墨沇有些醉了,修為散去,任由酒勁麻醉自己。借著酒意道:「我有一顆赤子之心!」
雪墨沇心裡清楚這幾個字的重量,是福同是禍。
但既要成為朋友,心,自然坦誠。前路可能是陷阱可能是福地,既然選擇就一步踏出。
對朋友坦誠相待,對兄弟傾心相交。
這就是赤子之心,這就是他雪墨沇。
既然認可,那便坦然。
紫鄴看著他,沒人能比他更懂雪墨沇此時的感受。誰說赤子之心就天真?心性單純越是容易交到朋友,夥伴。表面無暇無悲,無憂無慮,沒有七情六慾?
那是沒有人觸及到他內心,你可以罵他嘲諷他,他也會笑嘻嘻的端來一碗茶水為你解渴;假若他親人,朋友被傷害,那他絕對會操起大刀砍下敵人腦袋!赤子之心有感情,而且更加純粹。若為朋友,絕對可以放心將後背交給他;若為對手,他會尊重對手堂堂正正將其擊敗或者不敵毫無怨言而死。
…
紫鄴本來還在疑惑,以雪墨沇的修為,就算在大洋上漂泊變得虛弱,也不是普通人能對抗的,完全可以殺人搶掠,保住性命恢復修為,也不至於混跟乞丐一般。
雪墨沇卻沒有這麼做,秉承一顆赤子之心,只要沒人主動招惹他,他也不會無緣無故招惹別人。
就是這麼純粹。
紫鄴不禁感嘆,看著喝得半醉的雪墨沇。一個自己都能把自己餓死的傻子,他的家族竟然捨得放出來,放出來就罷了,還被伏擊?
有人會說這也太倒霉了吧。
紫鄴卻不這樣想。雪墨沇這樣的資質,元魂大陸都有聖者資質的傳說,滄月大陸怎麼可能會沒有?雪墨沇一旦成長起來會帶來多少利益?只要這個家族還有那麼幾個聰明人都想得到,他們什麼都不做躺都能躺到最後,只要保護好雪墨沇。
雪墨沇的行動毋庸置疑都屬於絕密的,可就是這樣也會被伏擊,那敵人是誰?除了他身後家族能有誰知道雪墨沇的路線?
出手的,紫鄴可以肯定,絕不是高層長輩,因為他們還沒那麼無知愚蠢,那就只能是後輩且與雪墨沇年歲相當,有競爭關係的了。
而且身份絕對很高!
本身必然是個十足的二世祖,從小嬌生慣養,不可一世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傻事。
紫鄴看著酩酊大醉的雪墨沇,心裡苦笑,這位仁兄與自己可真是「投機」啊!
目光投向遠方,那邊一個蠢貨竟然將家族的未來給自己送來了,紫鄴真該好好感謝人家。
紫鄴心裡幾乎將雪墨沇經歷遭遇疏通了一遍。
既然雪墨沇把他當做朋友,紫鄴又怎會讓雪墨沇失望?等元魂事了,那麼就該輪到他了…當然現在不可能告訴雪墨沇,時機未到。
紫鄴做好打算,問了一個最為糾結的問題:「雪兄,你的父母呢?會不會…」
雪墨沇沒等紫鄴將話說完,搖頭:「我父母走得早,如今世上再沒有親人了。」
「以後會有。」紫鄴聽后,安慰道。心裡傳來一陣刺痛,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我的父母還在么?在哪裡?
「姜太戌!」
紫鄴想到了姜太戌,他作為最初的當事人,或許知道點什麼,可惜姜太戌死了。
紫鄴有些頭疼。
於情於理,姜太戌的死都是他心裡的一道痛。
「兄弟,今晚不醉不倒!」紫鄴主動舉杯。
「好!」
…
一夜宿醉
日上三竿,一向起早的神醫回春堂大門緊閉,鄰裡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這裡,心往壞處想:莫非這是遭到報應了?
那日,紫鄴大張旗鼓地寫下那副囂張輕蔑帝國的對聯,他們就預感會有這麼一天。
雖然彼此沒有交集,也為其感到惋惜,那麼好的醫術,低調點再怎麼也能長命百歲啊!
「可惜了…可惜。」
殊不知在酒氣濃郁的一間茶室里。紫鄴朦朧的睜開雙目,便感腦瓜子疼,一陣接一陣疼得難受,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酗酒了。
轉眉看到一旁側睡中的雪墨沇,睡得那叫一個香,時不時伸手在身上撓痒痒,那叫一個爽。
紫鄴此時腦瓜子疼,這貨還睡得那麼香,當即一腳就招呼到雪墨沇屁股上。
雪墨沇吃痛,不想醒也得醒了。
剛睜開眼,就看到紫鄴指著他鼻子喝道:「睡睡睡!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給本老闆開門營業!第一天上班就出簍子,真當自己家啊!」
雪墨沇迎著唾沫星子,風中凌亂了。
昨夜,兩人喝得高興,紫鄴拍著他肩膀道:「雪兄,走一個,跟著兄弟我管吃管住,以後就把這當成自己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以他聚靈境的修為境界精神,是絕對不會記錯的!
紫鄴盯著雪墨沇,雪墨沇瞅著紫鄴。紫鄴又怎麼可能忘記?有些惱羞成怒的道:「瞅什麼瞅,幹活!自己家咋的,不用吃飯啊!」
雪墨沇長嘆一聲,修為運轉,將一身酒氣散去,老老實實去開門…營業。
沒辦法,嘴上功夫哪怕多長一萬張嘴,也不見得能說過紫鄴。
畢竟人家可以不要臉,他還要呢!
剛走出這間茶室,雪墨沇便聽到腦後紫鄴悶悶不樂的說道:「好傢夥,太懶了上班第一天就偷懶,還包吃住,虧大發了,全指望爺養活了…」
雪墨沇聚靈境高手也為之一個趔趄,差點摔翻一個跟頭。
雪墨沇心裡大叫一聲: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紫鄴留下收拾殘局,將窗戶打開,散散滿屋酒氣。心情不錯,昨夜曾問雪墨沇,為何到十方帝宮來?這傻貨竟然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他沒錢,資源消耗在漂流之中,醫館見他身無分文趕他走。后聽說十方帝宮出了位神醫,關鍵是收費很低…據說特殊情況免費~
紫鄴當時氣急,這不就是打算白嫖么!
甩手去了閣樓,看了一眼黑衣人平七。
平七看到滿身酒味的紫鄴,鼻子抽了抽,心中怒罵:好傢夥,自己忍飢挨餓,這混蛋吃香喝辣的!哪怕是俘虜也不能這麼虐待吧。
正當平七心中怒斥之時,紫鄴眼神玩味地走了過去,伸出了手掌…
平七看著越來越近的巴掌,心中腹誹:這傢伙難道聽到自己罵他,又要抽自己?
他猜得一點也沒錯,紫鄴確實聽到了,但…但那巴掌卻沒落在他臉上,伸向了他的嘴,將塞在平七喉嚨上的黑面罩撤了出去,一臉噁心的丟出窗去。
順便在平七身上擦乾淨。
平七看著紫鄴的舉動,愣了一下,很快發現嘴能活動了,能說話了,能…
紫鄴側到平七耳邊淡淡說道:「你可以死,你死了千平樓明天就沒,你試試…」
平七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做什麼。
紫鄴沒有多說,拾起一枚水果塞入平七嘴裡,轉身離去。
平七下意識嚼了嚼,水果異香甜,但心頭生出的念頭,卻讓嘴裡的味如同嚼蠟。
「他知道我在想什麼!?」
平七眼裡惶恐不安,這代表什麼?代表在這個人面前自己毫無秘密可言。
「我他么做了幾輩子惡?竟然接了刺殺這位爺的賞單!天啊!平七你真他么牛逼…」
平七回想之前的種種,越想越心驚,背心濕了一片…
在閣樓下,雪墨沇板著臉,有氣無力的推開大門,似乎受了多大委屈。
推開門的霎那,雪墨沇神色微變,眼底生出一絲警惕。
二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等候在門外,或許擔心打擾到所以沒有敲門,靜靜的等候在門外。
雪墨沇看著兩人,一個中年人,一個少年。
門外有人,自己怎麼會沒有察覺?
少年淡淡看了雪墨沇一眼,眼神暗暗失望,隨口道:「等了一早兒也不開門,生意做不做?」
雪墨沇挑挑眉,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眼前這兩人怎麼跟紫鄴這黑心老闆一樣,盡然也看不透修為?!
少年開口,雪墨沇自然回應:「既然開門當然要做生意。」
少年聞言,自顧自的步入大堂,彷彿就像回自己家一般,而那個中年人一言不發地跟上,但是要落後半步,顯然是以少年為尊。
雪墨沇從來沒幹過這活兒,摸著腦門,心想紫鄴這傢伙搞什麼呢?怎麼還不出來。
接待人的活兒他可幹不了。
好在少年進入后,只是左顧右盼的看看,並未與雪墨沇交流,似乎在做等待,倒讓雪墨沇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