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落的大秘密
開墾耕地的速度很慢,需要將其中的石塊之類的全部刨除,泥土仔細的挖到鬆軟,當然最主要還是只有羅罹和鮭魚兩人,鮭魚還是個毛孩子。
但速度再慢,也敵不過兩人沒日沒夜的熱情,日以繼夜,也沒具體算過了多少時間,羅罹手上都起了一層繭,一塊四四方方的耕地出現在了腳下,模樣看上去還挺奇特,因為沒有哪個部落會將地弄成這個「奇怪」的樣子。
羅罹痛苦並快樂著,因為一塊耕地有了,看到自己一手挖出來的希望之地肯定是高興到不行,但他們上次狩獵到的三角盾龍也只剩下最後一塊肉了。
不知不覺居然過去了這麼久。
「咋辦啊?」看著最後一塊肉,眉毛都皺成了一團,他覺得他們馬上又要開始吃草根了,愁眉苦臉。
不過再愁也沒用。
今天,羅罹準備給自己放一天假,忙碌了這麼久,終於有一塊耕地了,他準備好好休閑一天,接下來就是解決灌溉的問題,一但灌溉的問題解決掉,他就可以開始育種了,他發現他們族地也不是一無是處,因為就在活火山上,周圍的溫度一直都滿足育種的條件。
所以,一大早,羅罹在煮鹽石,他準備用最高禮遇對待最後一塊肉。
以前的十年都是老族長給他送食物,現在他不得不自己動手,今天正好有空,他準備用電腦上學到的烹飪方式試試。
他們部落用的鹽石都是火山鹽,到火山口去搬就行,周圍的部落太貧窮了,再好的鹽也不可能換得到肉食的,吃不飽的時候,沒有什麼比肉食更珍貴。
火山鹽帶著硫磺的刺鼻的味道,羅罹將它碾碎了,放泥罐裡面不斷的煮,煮好后將鍋底的細碎全部倒掉,然後將鍋里剩下的水開始靜置。
到中午的時候,鍋底還真有好厚一層帶著黃色雜質的白沙,很粗糙。
羅罹嘗了嘗,眼睛一亮,的確比直接舔鹽石味道好了不知道多少。
他決定有空再多煮一點鹽出來,雖然不可能拿去周圍的部落換肉,但可以自己吃。
用鹽將那塊肉腌制了起來,還像以前在電腦中看到的視頻一樣給它做了「按摩」。
今天烤肉都不用避著負屓,因為就算對方「惦記」著他們的肉食也沒得搶了。
他們就在山洞外的平台點燃了火堆,烤肉的方式還有點特別,將肉切成塊,放在一塊石板上烤的,石板上用肥肉先熬出來油,所以烤肉的時候油滋滋響的聲音特別悅耳。
和以往在火堆上直接烤的區別是,以前烤肉油都滴掉了,如果肉太瘦的話,烤出來的肉是很硬的,很柴,且只能吃一口肉舔一口鹽石,因為根本入不了味。
還有就是,因為直接接觸煙火,那肉絕對是烏漆嘛黑。
羅罹他們圍著火堆,鮭魚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烤肉還可以這樣?不過看著石板上油滋滋乾淨得不像話的肉,怎麼看怎麼吞口水。
等羅罹用兩根小木棍,將烤好的肉遞給鮭魚的時候,鮭魚一愣,因為他們以前都是用手抓著肉吃的。
不過石板上這麼烤出來的肉,好像的確沒有能直接下手抓的地方。
有些笨拙地接過兩根小木棍,以前烤出來的肉都很乾,但今天的肉十分不同,軟滑,在兩根小木棍上還能扭來扭去的。
等笨拙地在長條形的肉上咬上一口,鮭魚整個人都懵了。
在油中煎烤后,肉獨特的香味鑽滿了整個嘴巴,大概就是煎肉時放油和不放油的區別。
而且口感一點也沒有以前烤肉的乾和柴,咬下去的時候,勁道絲滑。
更關鍵的是,用鹽腌制過的肉,味道滲透進了每一個地方。
以前就著鹽石舔的烤肉,怎麼烤也有一股肉的腥味,不可能去得掉。
但現在完全不同,就像放鹽和不放鹽的區別。
差別看似不大,弄出來的味道卻是天壤之別。
羅罹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樣的石板烤肉,等吃進嘴裡面的時候也驚訝到不行。
有些後悔,以前的肉都浪費掉了,簡直是烤出了新天地,新世界。
說起來也的確如此,本就是一套不同的烹飪方式了。
讓人意外的是,今天負屓居然也在,負屓從山洞出來的時候,羅罹還慎了慎,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羅罹和鮭魚幾乎做了同一個動作,將手上的肉使勁往嘴巴塞。
鮭魚鼓著包子臉,還向負屓攤了攤手,就這一點了,沒了。
負屓一愣,這兩人到底對他有什麼奇怪的誤會?
看著兩人手上的兩根短木棍,負屓眼睛微不可察地上挑了一下。
據他所知,在最古老的部落流傳著奇怪的聖訓,榮光時代的先祖們吃飯的時候會使用兩根小木棍一樣的工具。
雖然不知道兩根小木棍和吃飯有什麼關係,但他們因此驕傲且傲慢。
這個邊緣區域毫不起眼的小部落為何……
這時天空中的那隻龐大的「甲殼蟲」飛了下來,八隻眼睛下面的口器含著頭小綠皮恐龍,嘴巴一松,那小綠皮恐龍就掉在負屓面前。
整個過程,羅罹和鮭魚的嘴巴都是張得合不攏的。
「他好像不用搶我們的肉食。」鮭魚不自覺地道。
羅罹看了看那隻「甲殼蟲」,又看了看山洞口還守著樹桿上骨頭的蛇母,「……」
那隻綠皮恐龍體型不算特別大,應該是皮肉細嫩的幼龍。
負屓開始烤肉。
還好羅罹和鮭魚剛吃過,不然非得尷尬地流一地口水。
鮭魚說道,「真威風,你看他額頭都有圖騰,也不知道邪瞳部落有多大。」
大地之上,幾乎所有人都十分崇尚咒文,但咒文無法記憶,也就無法繪製,因此這種崇尚就發展成了現在的圖騰文化。
在身上繪製圖騰,是一個部落的凝聚力的表現。
大部落都有自己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圖騰,特別是那些越古老的部落越重視圖騰的意義。
負屓額上的眼睛圖案就是邪瞳部落的圖騰,人人為之驕傲。
當然小部落也有自己的圖騰,是生活艱難中的精神慰籍。
鮭魚有些傷心,「我們部落就沒有圖騰。」
羅罹:「……」
以前好像也是有的,但後來越來越窮,飯都吃不飽,哪還有心思關心其他,就被遺忘掉了,老族長當初給他說起也十分悲傷,他們記不得自己部落圖騰的模樣了,這其實也預示著一個部落的消亡。
看著鮭魚羨慕又傷心的眼神,羅罹想了想,在火堆裡面找到一隻燒焦的炭作筆。
開始在地上鼓弄了起來,算是逗小孩子玩。
羅罹是照著蛇母的眼睛畫的。
想了想,還給鮭魚找來一件自己小時候穿的袍子。
在袍子背面畫上蛇母的豎眼,在袍子正面寫了一個「魚」字。
當然,他這個族長也是部落的一份子,也不能例外。
所以,等負屓剛將獵物分解好放到火堆上,兩個穿著袍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一大一小的人的笑聲不斷傳來。
鮭魚高興壞了,摸著胸口的字,揚著小臉,笑得停不下來,一個瘦小到不行的孩子臉上燦爛的笑格外的惹眼。
羅罹還在逗鮭魚,「你這個字認「魚」,是你的名字,我這個字認「罹」……」
負屓是真的有點懵,他不自覺地豎立起了耳朵,圖騰?前面的圖案又是什麼
聽族裡的智者說,古老的聖訓中提道,在無法計數的古老年代,最榮光的部落中是有一種名叫「文字」的圖案,它們不僅僅是圖案,它們記錄地理山川,記錄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的意思,是無法想象不可思議的存在。
可惜如此偉大神奇到無法言語的東西,消失在了時間的侵蝕中。
負屓搖了搖頭,有些好笑,他在亂想什麼,這不過是沒落到不行的部落,一定是亂畫的。
不過畫得還挺好看。
但……巧合嗎?
加上剛才兩根小木棍的事情,他總覺得這個不起眼的小部落似乎有什麼秘密。
他原本只是對羅罹那雙眼睛上的咒式產生了興趣,現在似乎他的興趣又多了一些。
而另外一邊,羅罹和鮭魚還在渾然忘我地開心著。
「我們這樣看著才像一個部落的人。」鮭魚一會看看羅罹一會看看自己,特別的滿意。
圖騰真的能讓人很有歸屬感,哪怕僅僅是羅罹臨時畫的,但穿著一模一樣的袍子,畫著一模一樣的圖騰,讓鮭魚習慣了被拋棄的心靈得到了安撫。
他一直患得患失的,連做夢都夢到部落裡面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決定以後也像他們小族長一樣,穿這樣的袍子,別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只是高興的時光永遠短暫,特別是負屓的烤肉味飄了過來,烤得烏漆嘛黑。
有人在「浪費」肉,而有的人在為下一頓就要餓肚子了犯愁。
羅罹不知道,他們對負屓的肉食感興趣,而負屓對他們的興趣增加了也不是一點半點。
在負屓眼中,羅罹他們的部落已經由一個不起眼的小部落,變成了一個有秘密的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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