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是魂穿是重生？？

五河咲太用剛剛獲得的積分換了兩張角色卡。

隨後點開了[價格視題目而定]的人生諮詢。

他對這個東西很好奇，同時也想知道，自己問到價值超過1000積分的問題時，系統的判定是不回答還是直接結算為-x的積分，算是他暫時的欠款。

商店頁面消失，一行簡單的藍字顯現在五河咲太的面前：

[已載入人生諮詢服務]

接著白光一閃，藍字也消失不見。

沒有提問框，也沒有告訴他該如何向系統提問。

五河咲太試著重新打開系統頁面，發現自己已經與系統失去了聯繫。

「......」

「難不成要讓我仰頭看著天花板直接大聲問出來？」他抬起頭，盯著自己卧室的天花板看了一會，選擇放棄。

「在這裡哦。」

一個女聲從他背後響起。

五河咲太連忙回頭看向身後的床，發現一個成熟豐滿的女人正側卧在他的床上，笑著看著他。

身上穿著輕薄的睡裙，能看到裡面內衣的樣式，柔順的亞麻色長發搭在胸前，勾勒出一條誘人的曲線。

五河咲太忍不住朝胸部那裡多看了幾眼。

『為什麼不是弔帶式的睡裙？』

『即使布料輕薄，隔著一層紗也還是有區別的啊，可惡。』

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殘念，五河咲太面色平靜地走到屋門前，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禮貌地開口說：

「對不起，我沒有點特殊服務，請不要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憑空地出現在我的屋裡，這樣會讓我感到十分的困擾。」

女人輕笑了一聲，話語中充滿著惹人犯罪的誘惑：

「這個特殊服務的確是你點的哦~」

五河咲太心中一愣，

『難道這個人生諮詢和我剛開始想到的不一樣？』

所謂的人生諮詢並不是用來解答他的疑惑，而是幻化出一個女人和他深入探討人生的？

沒想到這系統看上去一本正經，實際上其實十分齷齪。

這種服務的目的怕不是要誘惑宿主跨過心理障礙，心安理得地做一個走腎不走心的渣男......

那不如直接改名渣男系統。

不過渣男他肯定是不能當的，對於這種耗人精力的服務，自然是要拒絕。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一本正經地問：

「請問這特殊服務，是按時長收費的，還是按次數收費的？」

「按次收費的。」女人頗有禮貌地回答。

......

五河咲太思慮許久，為了進一步確定這項服務到底是什麼，繼續問道：「我剛才的問題需要花費多少積分？」

「關於系統設定的問題並不收費。」

『......』

看來是他想多了。

不知為何，五河咲太在感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莫名有點失望。

「你是誰？」

既然關於系統設定的問題不收費，那不就相當於人形說明書嘛，自然要與她好好深入探討一番。

「我是宿主的戀愛系統中人生諮詢服務的意識具現，人設依照宿主記憶中的女性形象隨機生成。」

五河咲太抓住了話中的重點：「那我可以決定具現出來的形象嗎？」

「可以，在開啟服務前用意識確認想要具現的形象就可以了。」

「什麼樣的形象都可以嗎？」

「是的。」

.......

五河咲太在再次確定過無論是JK、護士、還是騎士、魔法少女，都能夠具現出來之後，心滿意足。

隨後拉著意識體問了很多關於系統設定和功能的問題，在獲得答案的同時，他莫名有種「好像系統不帶說明書也不錯」的感覺。

白嫖還是爽的。

......

天色漸漸完全黑了下來。

五河家的房子並不在中心城區，周圍的建築是和他們家一樣的一戶建，只有零零散散的室內燈、還有為街道照明的路燈在靜靜地散發著光亮。

遠處的城市燈火通明，即使他只是趴在自己卧室的窗前遠遠地望著，也能夠隱隱感受到城市的繁華。

去市場買完菜步行回家要5分鐘，每天去北義高中上學需要先步行到附近的車站，然後乘坐10分鐘的電車。

對於前世一直生活在自行車跑得比汽車快的都市裡面的他來說，這種平靜的生活節奏很舒適，也很有新鮮感。

五河咲太看向夜空——他在前世曾經無數次地這樣抬頭。

可這一次，心態卻有了些許變化。

說來可笑，他竟然因為自己奇幻的遭遇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為什麼救我？」

少年清澈的聲音在卧室里響起，聲音沒有少年該有的活力，反倒有種遲暮感。

清澈，卻不帶生氣，像一具空殼。

「哪一次？」

「......」

卧室里再度安靜下來。

前世的他經常會想——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人終究會死去，地球遲早會被太陽吞噬，宇宙終有一天會死寂沉沉。】

【比起廣袤的空間和接近永遠的時間，不過區區100年的人生實在太過渺小與無力。】

他相信科學，相信牛頓與愛因斯坦，相信那些人類史上傑出的科學家。

但是科學，

卻只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與絕望。

因為科學，他不相信來世，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堂和地獄......

所以他畏懼死亡，同時又渴望死亡。

【死後的世界】

【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啊】

【或許是一片虛無吧】

【畢竟這是科學】

前世的他，抱著這樣的想法在橋邊一躍而下，沉溺在冰涼的河水和無盡的黑暗之中。

五河咲太慢慢轉過身，沉默地看著系統具現出的意識體。

「你已經自殺兩次了。」對方抬頭對視著他的眼睛，聲音溫和地說道，「第一次是跳河，第二次是吞安眠藥。」

「吞安眠藥的人不是我。」

「是你。」

「......」

少年又一次沉默了，這一次時間更長。

五河咲太是吞安眠藥自殺的，在此之前得了中度抑鬱。

被孤立、被誤解、隱藏內心......

身邊有著親近之人，卻不敢開口表達自己的內心。

他仔細地回憶著，這具身體記憶之中的那名少年，

似乎和他有著幾乎一樣的想法。

【無法理解活著的意義】

不，

這就是他......

「也就是說，我上一世自殺後作為五河咲太在霓虹重生，十六年之後，方才解鎖前世的記憶？」

語氣不太確定，他現在心情有些複雜。

意識體繼續用溫和的聲音如實報告道：

「五天前系統載入完畢，歷時十六年三百一十天，同時解鎖前世記憶。由於宿主已經死亡，系統自動消耗100w初始積分復活宿主，進入鎖定狀態。」

「......」

五河咲太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吐糟，不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收到約會邀請后系統解鎖的原因不難猜到，畢竟名字就叫做戀愛系統。

但是，

究竟是多拉跨的系統，才需要載入接近十七年的時間？用WIN95運行2077也不至於這麼慢吧。

還好死亡時間比較短，要是等到埋進土裡之後才載入完成，他是不是還要考慮復活之後怎麼從棺材里爬出來？

還有，系統載入完成後才能解鎖前世記憶的設定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他知道他幹了什麼嗎？

十七年啊！隔壁重生的十七歲都身價上億了！

.......

「結束諮詢。」

在心中瘋狂地吐槽了一遍之後，他面無表情地吐出四個字。

眼前白光一閃，床上的意識體憑空消失，一行系統提示顯現：

[本次人生諮詢服務消耗積分：1000]

[宿主目前擁有積分：0]

......

晚上十點，街道兩旁的路燈徹底熄滅，大部分房屋也都熄滅了燈。還亮著的不知是賢淑的妻子在等加班的丈夫回家，還是勤奮的學生還在努力刷題看書......

整個世界安靜地彷彿能聽見天上繁星的低語。

「嘛，」

他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安眠藥空瓶，輕輕笑了笑。

其實就算一開始便有系統，有記憶。

他也干不出來什麼大事，身價上億就算了，足夠不科學不合理就好。

想活著不是因為他有了系統，而是因為他終於見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著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五河咲太長鬆一口氣，想起了他前世一項放棄了的研究課題：

【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不講道理的。】

現在他看見了答案。

至此遠離理科思維，前途一片光明。

他心情頗為放鬆地躺在床上合上雙眼。

「這麼不想讓我死啊......」

那就，

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