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弒父」的兇手(1)

穿成「弒父」的兇手(1)

黎群是疼醒的。

頭上似乎被鈍器砸出了一個大包,稍稍移動就悶疼得厲害,全身上下也處處都是酸痛,像是剛和誰狠狠地打了一架,還是單方面被揍的那種。

緩緩支起眼皮,黎群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狹窄的卧房,屋內的傢具裝飾略顯陳舊,屋主的家境應該不太富裕,不過也處處打理得乾淨整潔,顯然,這已經不是他原本的世界。

末世人人自危,哪裡有這麼安穩的住所。

繼續打量現在這具身體,白瘦的胳膊和胸膛一看就弱不禁風,顯然也不是他自己那具在末世經歷了無數生死危機的身體。

話說他原本的身體現在應該已經炸成碎渣了吧。

來不及思考更多,房門忽然被人急匆匆地推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沖了進來,「不好了,警察要來抓你了,小群,你趕緊跑吧!」

腦中殘留的記憶告訴黎群,來人正是這具身體的母親範文娟,不過警察來抓他是怎麼回事?黎群順勢從床上坐起來,「出什麼事了?」

範文娟焦急又憂傷地看著他,「你爸被人殺死了,很多人都說……看到是你殺的,現在警察來抓你了!」

他殺人了?黎群試著搜尋相關的記憶,也不知道是因為受了傷,還是初來乍到,沒能完全適應這具身體,腦中只閃過幾個零碎的畫面。

「他」站在湖邊,時間已經入夜,暗淡的路燈下,「他」手中拿著一根粗鐵棒,惡狠狠地朝前方中年男人的後腦勺砸過去,嘴裡還喃喃念叨著,「去死!去死!」

接著是兩個人扭打成一團的景象,「他」個頭矮,力氣小,不留神吃了對方好幾拳,頭上和身上的傷應該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不過掙扎的過程中也死死拽著鐵棒,還擊了對方几下。

下一個閃回,「他」獨自一人踉踉蹌蹌行走在黑暗中,神色陰鬱而決絕……

除了這段時間的關鍵記憶,其他記憶倒是清晰,畫面中的中年男人就是原主的父親黎耀祖,難道真的是原主殺了人?

黎群暫時無法確定,皺眉問範文娟:「他怎麼死的?」

「聽說是被人用鐵棒砸破了頭,死在蓮花湖邊,」範文娟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追問,只是訥訥地一板一眼道:「鐵棒就留在屍體旁邊,很多人都說,看到你拎著鐵棒去找他,你……你趕緊跑吧!」

說著,她拿起一件厚外套遞給黎群,又開始從口袋裡掏錢,「多穿點,這些錢你拿著,能跑多遠跑多遠,咱們家沒錢也沒人,要是被警察抓住就麻煩了。」

黎群來自製度崩壞的末世,對警察法律等國家機器其實並不怎麼信任,可是綜合原主的記憶和自己的直覺,他還是認為,這時候逃跑並不是明智的選擇,如果原主沒有殺人,就應該交由警察查明真相,還他一個公道,如果真的殺了人,也應該接受應有的懲罰。

他在末世雖然也背負過人命,但同時,也一直做好了為此承擔責任的心理準備,逃是不可能逃脫的,這裡畢竟不是末世,而是和平的法治社會。

可還沒等他表達自己的看法,範文娟又催促起來,「你還在發什麼呆,快跑啊!」

「我沒有殺人,我不想逃。」

「你!!」範文娟急得眼都紅了,「就當媽求你了,你就聽一次話吧!」

「你爸已經沒了,黎家就剩你一個頂樑柱,要是你也去坐牢,你要媽怎麼活!」

「我沒有殺人,警察會查明真相的。」

黎群堅持道,同時在意識中聯絡那個自稱「系統」的存在,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難道他被騙了?系統把他送來這個新世界就不聞不問了?還是說,眼前的局面也是他需要通過的考驗之一?

看來所謂的「生存挑戰」果然沒那麼容易。

黎群眯了眯眼,繼續整理腦海中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黎群,一個剛滿十八歲的高中生,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遭受著父親兇殘的家暴。

原主的父親黎耀祖,一個不可救藥的酒鬼和賭鬼,沒有正經本事,沒有正當職業,偶爾去外面做幾天苦力活賺幾個小錢,然後全都撒在酒桌或者賭桌上。

贏錢了心情好,可能打包幾個小菜回家,美其名曰「賺錢養家」,輸錢了就看誰都不順眼,動輒對妻子兒子拳打腳踢。

渣爹靠不住,整個家完全就是靠原主的母親,也就是眼前的中年女人範文娟撐起來的。

範文娟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卻是個勤快人,有一手做包子的好手藝,每天起早貪黑推著小推車在外面擺攤賣包子,空閑的時間也不忘記接各種手工活賺錢,就這麼東拉西扯,勉強維持著一家的生計,供原主讀書,還得供丈夫喝酒賭博。

範文娟的勤勞值得人敬佩,然而她著實太軟弱了點,思想也比較封建,一心認為男人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哪怕丈夫靠不住只會拖後腿,哪怕每天累死累活,回家說不定還得挨打,她也生不出什麼反抗的情緒,總想著息事寧人,忍忍就好了。

都說為母則剛,有的母親自己遭遇家暴選擇忍受,可一旦傷害到孩子卻會奮起反抗,範文娟卻不是這樣,她不但自己忍,也總是洗腦著兒子和她一起忍,還幻想著有一天丈夫突然就醒悟了,一家人和和睦睦過日子。

然而泥人尚有幾分血性,何況是原主這樣本應該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在父親日復一日的打罵和母親一如既往的「忍」字訣教育之下,原主瀕臨崩潰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前一天晚上,原主剛從學校回來,聽說黎耀祖搶了範文娟擺攤賺的一點血汗錢,又出去喝酒了,範文娟還被他打了一頓,一時怒火中燒衝出家門,從附近的工地上撿了一根粗鐵棒,找到黎耀祖,準備反擊他一次。

後面的記憶模糊不清,也不知道原主的計劃到底有沒有成功,反正現在黎耀祖已經死了,兇器正是鐵棒,又有許多人見到原主拿著鐵棒去找人,所以,原主理所當然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黎群正要繼續向範文娟詢問情況,附近突然響起尖銳的警笛聲,範文娟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竟然將高了她大半個頭的黎群推向門口,「別磨蹭了,警察來就來不及了,媽求你,你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

要不是她眼中流露出的關心毫不作假,黎群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給自己挖坑,如今可不是信息封閉的年代,利用監控網路和國家信息系統,想要掌握一個人的行蹤簡直易如反掌,逃又能逃去哪裡。

見他仍然一動不動,範文娟也狠下心,「你要是坐牢了,媽就算死了,也沒臉去見黎家的列祖列宗!你跑不跑?不跑也行,乾脆就說人是我殺的,媽替你坐牢!」

真當人家警察是閉著眼睛查案啊,到時候還要追究一個妨礙查案的責任,黎群都因為她的固執無奈了,左右他自己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暫且避避也好,利用這段時間速戰速決查明真相。

「你別激動,我這就走。」

黎群迅速回房,換上一套爛大街的運動套裝,拿了點零錢,拎上原主的背包收了些用得上的東西,離開家門時回頭問了一句:「你也覺得人是我殺的?」

範文娟愣了愣,低聲道:「……不怪你。」

這是默認了。

黎群不是原主,也無法對此做出什麼評價,背上包頭也不會地離開了家門。

因為全身還酸痛著,他行動的速度也快不起來,離開樓下沒多久,警車就嗚嗚嗚地停在了小區,幾位警察下車往他們家去了。

好在這邊是老小區,監控設備形同虛設,又有很多破爛陰暗的角落可以藏身,黎群在末世生存多年,自身警惕性極好,也擅長隱匿,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小區。

接下來該去哪?黎群坐在附近公園角落的石椅上思考。他一個在逃嫌犯,要怎麼查清真相?能想到的也只有網路這一個途徑。

通過原主的記憶,黎群清楚地知道互聯網在這個世界的廣泛用途,不過為了避免被追蹤,離開時他就將手機關機了,現在要上網只能去網吧。

剛好附近就有一家不怎麼正規的網吧,原主沒成年時就經常過去上網,網吧老闆甚至還會主動提供身份證登記,後來辦了會員卡,都不用和網吧人員打交道,自己開機登陸就行。

黎群在公園的廁所稍稍變了裝,原主的外貌偏陰沉柔弱,黎群故意往運動型打扮,換了個髮型,戴上離家前順手拿上的黎耀祖的墨鏡,變換走路的姿勢,整個人的氣質徹底改變。

他有意避開路邊的監控,走小路來到網吧。網吧老闆正趴在前台呼呼大睡,其他人都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根本沒人搭理他,黎群順利找了個單人包間,鎖上門后開機。

等待電腦開啟的過程中,黎群再次聯繫腦中的系統,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系統全稱為【生存系統】,編號111,就連黎群也不清楚它的具體來歷,也看不到它的實體,據它自己所說,是來自於一個遙遠的高等文明世界。

黎群是在死亡的那一瞬間被系統111綁定的,他本可以選擇拒絕,可是聽到「穿梭多個世界」「重啟原世界」的關鍵字眼之後,還是選擇了綁定。

據系統說,他的任務就是在各個世界順利度過各種生存危機,從而積攢生存值,攢到一定程度后,就有機會重啟他原來的世界,讓一切重新開始。

黎群倒也不是心懷天下,想要當什麼捨己為人的救世主,事實上他對原來的世界並沒有多少牽挂,不然也不會在一切結束之後,選擇自行了結生命。

喪屍橫行、人心醜惡的末世,有什麼值得拯救的,就算是重來一次,人類也免不了走向自取滅亡的結局,這才是黎群的真實想法。

之所以願意接受這個來歷不明的系統的綁定,更大程度上是出於一種好奇心理。

系統的主宰者究竟有著怎樣神奇的力量,能帶他縱橫多個世界,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要「重啟整個世界」?反正黎群已經死過一次了,接受綁定重活一次,順便探探系統的底,也沒什麼損失。

然而綁定前吹噓得天花亂墜的系統,在他第一次穿越之後卻變啞巴了,看來也是個靠不住的。

黎群又試著活動活動筋骨,可能是剛才全神貫注轉移了注意力,剛穿越時的不適感竟然減緩了些,然而模糊的記憶仍然沒回來。

原主這具身體著實瘦弱,如果按照末世的判斷標準,絕對是要給喪屍送菜的,還好如今是和平社會,不用打打殺殺。不知道系統什麼時候才會上線,等眼下的危機解決了,還得設法把體力鍛煉起來。

開局就是畏罪潛逃,也忒刺激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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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新文啦~這本沒有【爽文】標籤,主角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好人】,介意的小天使慎入哦~~

注意!!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模仿,未成年人不能進網吧,遇到案件也請相信警方,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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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穿越都在逃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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