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凌煊一路被趙平平捶出了醫院。
「你怎麼回事,你把醫生嚇到了你知道嗎?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你還看不看病了?」
趙平平氣得宛如陳醫生的媽,而凌煊則是那個欺負自己兒子的惡霸。
凌煊目的達到,也沒打算辯解,老老實實挨了幾下,然後才安撫自己母親說:「我是覺得醫生這方案真的不靠譜,沒有人文精神,搞得我找個對象就像在吃藥。」
趙平平說:「醫生讓你找一個對象你覺得是吃藥,那你要找20個對象怎麼說?你當吃逍遙丸嗎?一次吃20顆?」
凌煊問:「你們omega女性月經不調需要吃這麼多葯嗎?」
趙平平沒好氣地說:「你以為呢?」
凌煊說:「那趕緊讓陳醫生把這課題安排上啊,如何把20顆逍遙丸濃縮成一顆。」
他還特意做了總結:「有的人,他看起來需要1個,其實他想要20個,有的人,她每次吃20顆,其實只需要1顆——」
凌煊又被趙平平錘回了家裡。
然後趙平平再也不和凌煊討論看醫生的事情了。
凌煊終於鬆了口氣。
直到晚上吃過晚飯之後,他無意間聽到父母兩人談話。
趙平平說:「我覺得淡淡是不是有點受刺激了。」
凌駿問:「怎麼了?」
趙平平說:「今天我押著他去看醫生,醫生提出一個新的治療方向,說淡淡的病也許可以依靠一個高等級alpha的信息素來配合治療,問淡淡有沒有喜歡的alpha,你知道淡淡說什麼嗎?」
凌駿說:「自強omega不需要alpha?」
趙平平說:「淡淡還說過這話?」
凌駿說:「沒有,但是我覺得他看起來就是這樣的。」
趙平平說:「他要能說這話就好了,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問醫生能不能把一個SS級alpha換算成20個S級alpha,20個!」
凌駿說:「20個那是有點多了,3,4個就還行,S級alpha也沒有爛大街,哪有這麼好找。」
趙平平:「……是這個問題嗎,你不覺得他能問出這個問題本身就很奇怪嗎?」
凌駿說:「被刺激了,刺激之後才會放縱。」
趙平平說:「情傷。」
凌駿說;「少年懷春。」
趙平平說:「求而不得。」
夫妻倆對視一眼,恍然大悟:「他還喜歡著韓世承!」
一邊偷聽的凌煊:「????」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他19歲時,和韓世承都兩年沒有見過了。
趙平平有些憂心:「我就說最近電腦的瀏覽記錄里怎麼有人查韓世承的動態,我還以為是廣告。」
凌煊:「??」
那是他在特意避開韓世承的生活軌跡好嗎。
凌駿點頭:「我有時候搜淡淡那個娛樂公司的新聞,很多人都說這個公司里有個新人戀上韓家的少爺,是不是就是淡淡啊。」
凌煊:「……」
您能不對號入座嗎。
趙平平憂心忡忡:「這樣不行啊,兩年前他不是向韓世承表白過嗎,韓世承把他拒絕了,他八成有了心結,這心結一直悶在心裡,是不行的。過幾天我父親大壽,韓世承肯定回來,到時候我帶淡淡回去一趟吧,把這心結了了。」
凌煊的心情有點複雜了。
這件他都忘了的事情,父母怎麼還耿耿於懷。
就算是重生前他和韓世承的五年婚姻,他也從來沒有提起過以前表白的事情,年少衝動又愛犯蠢,這事還是當黑歷史比較好。
然而父母卻不是這麼想的。
凌煊適時在門外發出點聲音,裡面的談話聲果然停了,凌煊推開門,假裝進去倒水,果然,趙平平問:「過幾天你外公生日,我們一起回去吃個飯給外公祝壽吧。」
凌煊說;「不太想回去,他又不喜歡我,我回去不是礙他的眼嗎?」
趙平平說:「就當回去吃頓好吃的。」
凌煊還是堅定拒絕:「我要減肥,公司說我形體要練一下。」
趙平平軟下語氣:「你就當是保護媽媽,陪媽媽一起回去不行嗎?」
看到凌煊沒說話,趙平平又輕輕問道:「好不好?」
「……好吧。」
趙平平是娘家的邊緣人,她是一個omega,母親在她出生后沒幾個月就去世,父親不久之後就再婚生子,生下的還是一個S級的alpha,一向在乎血統等級的父親對第二個孩子疼愛有加,對趙平平的期待則是希望她找個好人家,生個高等級的alpha或者omega,沒想到趙平平卻搬出家裡,和一個beta相愛結婚,還生下了凌煊這個沒有信息素,腺體缺陷的omega。後來為了給凌煊治病,趙平平才帶著丈夫和凌煊回到了娘家,一家三口過了十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兩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才讓趙平平狠下心又從娘家搬了出來,用積蓄在大學城開了一家琴行。
這兩年趙平平很少回去,每次回去之後總是很不愉快,凌煊都看在眼裡,但是趙平平也不得不回去,錢,醫生,甚至是床位,凌煊的病就是個無底洞。
沒想到這一次,趙平平知道要回去,竟然還有點高興。
「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
趙平平起身,凌煊突然走過去,又抱了她一下。
「怎麼了?」
「謝謝。」
趙平平問:「你謝什麼。」
凌煊說:「謝謝媽請我吃大餐。」
趙平平說:「你不是說公司讓你減肥嗎?」
凌煊說:「去都去了,不多吃點不是虧了。」
他咂咂嘴:「一定要吃個大的。」
*
在凌煊最初的想法里,他打算順便帶個男朋友回外公家,打消父母的誤會,順便徹底和韓世承劃清界限,沒想在上了幾天學,跑了幾天圖書館和自習室之後,沒有遇到一個合適的。
也有像兩三個凌煊示好的,凌煊看上其中一個,同意和他一起吃飯,結果吃完飯轉頭就一起去了圖書館自習。
凌煊問:「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個電影壓壓馬路什麼的?」
那人說:「馬上要考六級了,我想去背會兒單詞,你六級過了嗎?」
凌煊:「……沒有。」
那人轉頭就去校園書店買了本六級真題送給他。
凌煊被感動了,收了真題,給那人發了好人卡。
「不值得,我不值得。」凌煊勾著那人的肩膀,感嘆道,「我好像找錯地方了,應該去校健身房找對象的。」
總之,在外公大壽前一天,凌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別說獨一無二的真愛了,二十粒逍遙丸都沒能撈上一粒。
至於明天的大壽,凌煊也不抱希望了,他的外公是個不折不扣的婆羅門,宴請的嘉賓非富即貴,凌煊不想惹上麻煩。
他的壽命短,只想吃吃喝喝談戀愛,不想浪費時間在解決麻煩上。
所以第二天早上,凌煊特意把自己往低調里打扮,還是在壽宴上,能被人當做服務生的那種低調。
這次是凌煊外公的六十大壽,加上凌家旗下一個度假村開業,壽宴便設在度假村裡,度假村離市區有些遠,趙平平早早地便把凌煊叫起床,凌駿因為要看著琴行,所以就沒赴宴,兩人倒了兩班地鐵兩班公車,最後攔了一輛計程車,才到達度假村門口。
一到度假村門口,兩人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下了。
「不好意思,今天度假村不對外營業。」
身邊陸續有豪車經過,兩人坐的那輛計程車尤為引人注目。
趙平平脾氣好,被攔下了也不生氣:「我們是今天赴約的客人。」
保安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母子倆:「您二位有邀請函嗎?」
邀請函?
趙平平有些懵了,她可是今天壽星的女兒,要什麼邀請函?
「那個,是我父親的助理打電話給我說的。」
趙平平翻出小挎包里的手機:「要不,我這時給他的助理打電話,您聽一下就知——」
「不用了,女士。」
保安打斷了她:「沒有邀請函,我不能讓您進去,這是我的工作,請您理解。」
趙家在海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就算看不上趙家,今天的貴客這麼多,想結交的人也不少,保安一上午已經攔下了不少人。
趙平平聽出來保安的意思,辯解道:「不是,是真的,我不是騙子,我真的是趙永宏的女兒……」
她還是執著掏手機,凌煊攔住了他:「媽,算了。」
就連保安都能這樣給他們使絆子,不知道進去后,還有多少臉色看,還是不去為妙。
「可是世承今天會來啊。」趙平平有些著急,「你們都很久沒見了吧。」
凌煊說:「沒關係的,媽,我和他又不熟。」
趙平平說:「你們以前關係那麼好,怎麼能叫不熟呢?」
就在這時,一輛賓利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凌煊?」
這聲音瞬間讓凌煊頭皮一炸。
怎麼就這麼巧呢??
凌煊抬頭,還沒來得及把右邊的嘴角抬起45度給韓世承一個冷笑,賓利里又下來一個人。
「姑姑,表哥。」
熟悉的白玫瑰信息素味傳來,凌煊左邊的嘴角也上揚了45度,冷笑變成了微笑。
「表弟啊,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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