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
聖德尼大教堂內部的一間休息室內,著了身華麗的純白婚紗的新娘坐在一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身後的僕從正小心地為她整理頭紗。
一時之間,室內靜得只能聽見翻書頁的聲音,新娘手中捧了本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書,描摹了精緻妝容的小臉上的神情是全神貫注,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她忽然就莞爾笑了。
縷縷刺眼的陽光通過教堂特有的彩色玻璃所折射進來的光也變為了悅目的顏色,整理完畢的僕從又貼心地為新娘倒上了杯紅茶才退到一側靜候。
可這副恬靜的宛如一副畫卷的情景很快便被到來之人中斷了。
來人一襲黑色西裝,即便面容有些憔悴,可那顯目的淡金色頭髮卻打理的一絲不苟。
「文森特!」凡妮莎及時出聲制止了已經拿出魔杖準備出手的僕從,望著三年未見變了許多的他,心中是五味雜陳,她繼續命令道,「去外面守著吧。」
僕從顯然並不放心她跟來人獨處,但一想起那些只能封在心底的事遲疑過後還是恭敬一禮推門出去了。
緊隨其後的沉默和對方熾熱的眼神令她不由有些無所適從,她下意識迴避著他的目光垂眸盯著手上那枚黑色蛋白石戒指,提醒著自己過往的一切。
終於,還是他先開口了,「凡妮莎,好久不見了,你穿婚紗的樣子比我想象的..更美...」
「謝謝。」她小聲地回復了一句便不知該說些什麼,當得知了父親的仇已經報了后,對於馬爾福,她便不能再以仇人的眼光去看待了,錯的終究不是他。
他靠近了幾步,盯著她幾乎沒什麼變化仍是令他心動的模樣,一襲純白嫁衣更襯得她像是個真正的墜入塵世的天使,可她要嫁的人卻不是他。
一眼便瞥見了她手上的那枚戒指,他眼中瞬間劃過抹清晰嫉妒和恨意,轉瞬即逝,他來到她跟前蹲下,勾唇苦笑,「三年了,凡妮莎,即便是父親逝世,我卻還是無法控制地去愛你,還記得嗎,我說過的,不論你我立場如何,我的這顆心永遠向著你。」
見他這幅表情,她還是忍不住心軟了,「德拉科,我愛過你,但那已經是曾經了,從你忘記我開始,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現在很幸福,哥哥對我很好很好,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望著她提起安格斯那甜蜜的笑,他的眼神便不由黯淡下來,停頓了片刻,他才猛地握緊了她的手,「我的幸福,從來都只是一個你而已...凡妮莎,我要的也只有你。」
她想掙開他的手,可卻沒什麼效果,無奈只好暫且放棄,她微微嘆了口氣,「德拉科,你聽我說...我現在和以後愛的都會是安格斯,他才是我的丈夫...你趕緊離開吧,如果被他知道了,你走不了的。」
但他卻完全沒有走的意思,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諷刺,「或許等你知道了所有事後便不會這麼想了,凡妮莎...」
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我特地來這是為了給你看一樣東西,包含了一切真相,你絕對不能嫁給這種人。」
說罷,他便拿出了個小東西,加以放大咒后就變成了個淺淺的石盆,邊緣雕刻著如尼文和符號,裡面保存著一團明亮的銀色物質,那是被成為思想的記憶。
「這裡面保存了一段記憶,和安格斯·卡特有關,你有權利知道,看看吧,凡妮莎。」他這才鬆開了她的手,表情也一改方才的輕蔑轉而柔和了起來。
聽到和安格斯有關,她便不能再漠不關心了,無論是什麼...
她抬手觸碰到那團銀色的物質后,像是要被吸進去了似的,周遭的環境瞬間變成了另一番景象。
是卡特家族位於第17區的宅邸內,站在她面前的是個蛇臉怪物和她最親密的人了——安格斯,地上還倒了幾個人,都是卡特家的僕從,另幾個則站在了外圍,手持魔杖戒備。
「不如讓我們來算算賬吧,卡特先生,你殺了我得力的食死徒,我可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是么?」伏地魔扯了個詭異的笑把玩著手中的魔杖,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但安格斯也絲毫不怯場,即便面對的是史上最危險的黑巫師,他仍是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反而是冷笑著嘲諷,「怎麼,黑魔王的記性這麼差么..哦,是我忘記了,靈魂分裂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可不小,真希望你的大腦和智商能支撐你繼續做些蠢事。」
「卡特,我很欣賞你的狂妄,和當年的我一樣,但你或許得明白一句話,說話權利和你的實力是划等號的。」伏地魔揚起下巴對他所說的異常不屑,掃過去的眼神就像看個弱小至極的生物似的。
可安格斯完全不為所動,他集中了注意力以便及時應付對方強大的殺招,「是么,黑魔王是想起了什麼?這十幾年來苟延殘喘的逃亡生活么?放心,這一次你可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或許該讓你看清自己有多麼不堪一擊,與我為敵的下場有很多,你可以先挑一挑,再求我。」伏地魔不怒反笑,甚至還多了點玩玩的意思。
而後,一場實力懸殊的決鬥便開始了。
伏地魔的每個咒語似乎都沒有用全力,他只是想看看這個敢對自己大言不慚的人會怎麼在壓制下反抗而已。
應該說,黑魔王不愧是黑魔王,安格斯應付地並不輕鬆,看得凡妮莎簡直揪心,即便知道這只是記憶但她甚至想去幫他擋。
可沒用太久,安格斯的頹敗之勢便越來越明顯了,而伏地魔所用的黑魔法也越來越兇狠,像是玩膩了,只一擊便重傷了他。
凡妮莎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安格斯,見他倒地的那一刻急得都快哭了,想將他扶起卻硬生生穿了過去,根本無法觸碰到。
而那些僕從也被伏地魔統統收拾掉了,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安格斯,「知道為什麼我說我們很像么?我親手殺了我那愚蠢的麻瓜父親,嫁禍給了我的瘋子舅舅..
而你,親自設計借馬爾福的手殺了你的父親,你以復仇的名義殺了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就以為萬無一失了?你的確很聰明,處理的也很乾凈,但被我抓住了破綻。」
即便已經吐血了,安格斯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撐著起身直視他,周身的殺伐之意瞬間爆發,「那麼,只要你死了就可以了。」
可這時,鄧布利多的及時趕到救了安格斯一命,而這段記憶也就此結束了。
....
回到了休息室的凡妮莎還在回憶著剛才所看見的一切,那句「只要你死了就可以」不斷在腦海中反覆重播,她愣怔的盯著自己的戒指,心中的情緒在不斷翻湧。
見她一言不發的模樣,馬爾福擔憂極了,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關切道,「凡妮莎?看著我,不要不說話,我在你身邊,我陪著你。」
可她仍舊無動於衷,無法,他只好起身將她攬進懷裡無聲地陪伴著她,時隔三年的擁抱,她還是那麼纖瘦柔弱,但身上的香氣沒變,屬於她的氣息。
許久過去,懷中人才終於有了反應,她像是崩潰了般大哭出聲,傷心、痛苦、後悔、厭惡,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糾纏在了一起,令她難受極了。
她抓緊了他的衣襟,斷斷續續道,「為什麼..為什麼..是哥哥..是他..策劃的一切...祖母,祖母也逝世了..她一定.是知道的..我..我..嗚...」
而一直關注中休息室中動靜的文森特在一聽到她的哭聲便立刻沖了進來,可聽見的便是她的這些話,心下頓時瞭然自己所隱藏的秘密以另一種方式揭開了。
於是,文森特沒有絲毫猶豫的,當機立斷對整個休息室加了個屏蔽咒和保護類咒語,隨後到了相擁的兩人跟前單膝跪下並從懷裡拿出了樣東西呈了過去,「小姐,屬下這裡有夫人生前留下的一封信。」
馬爾福伸手接過了,望著他的眼神漸冷,這個僕從顯然是知曉真相的個別人,偏偏也瞞了她這麼久,還真是安格斯的一條好狗。
他輕聲哄著她,「凡妮莎,來看看信吧,你的祖母留給你的一定很重要,乖,不管是什麼都有我陪你。」
她這才從他懷中出來,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通紅,她拿過那封信忙拆開看了起來。
....
我的乖孫女兒凡妮莎
祖母已經到了義大利,我老了,你父親去了以後只放心不下你,祖母希望你看不到這封信,但如果你看到了,那麼祖母一定已經不在了。
安格斯這孩子的手段太過狠辣,只要是沾上他計劃的任何人,都逃不過一死,你離開的那晚,祖母才後知後覺又落入了他的陷阱中。
一切布置的很完美,果然成功打消了你的疑慮擔心,甚至更心甘情願跟那孩子在一起。說到這,祖母知道以你的聰慧應該都明白了。
祖母不想多說別的,卡特終究是需要他的,只要他能好好對你,祖母就能原諒他,我相信你父親也會這麼想的。
別傷心,凡妮莎,你要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祖母才能真正放心。
梅雷迪斯·卡特
....
她邊看邊掉眼淚,這是祖母的字跡無疑,底下還特地加蓋了印章,就像信里所說的,卡特離不開他,可事到如今,她怎麼能再心安理得地嫁給他,嫁給一個殺父弒親的人...
她低頭看著自己這身婚紗,只覺得可笑,她在謊言中活了三年,期間除了她之外最後的親人也死了,和那些事扯上關係的人也都死了,而她還傻傻地相信他、愛他...
她主動摘下頭紗,望著面前跪下的人,「文森特,我不想再看見他,我想離開了,你要跟著我嗎?」
「屬下誓死追隨小姐。」文森特望著她哭得模樣心疼極了,從小到大幾乎都是他照顧她,即便作為僕從也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了,怎麼可能不疼著?
馬爾福趁機抓緊了她的手,懇求著道,「凡妮莎,跟我走好么,我愛你一直沒變過。」
但她只是搖搖頭,勉強扯了個笑,「謝謝你,德拉科,但不用了,我知道以哥哥的性格一定會瘋狂派人找我,我不想再連累你了,你還有母親的不是嗎?我會聯繫你的。
文森特已經做好門鑰匙了,而這時候他所設置的兩層咒語統統被破解,他心下暗叫不好,忙對門再施了個保護咒,「小姐,是家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先一起離開。」凡妮莎不再猶豫,她剛說罷,那層保護咒便又被破解了,在門被打開的一瞬,三人也就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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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這才算追妻火葬場吧,真的火葬場
還有,哥哥做的壞事是多,但也是真愛女主,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