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

方老師晚飯前回到父母家，想把小稷今年不回家過年的事和兩老交代下。

「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了？」老母親驚訝地問。

「哦，有件重要事和你們商量下。」方老師道，「小穆這孩子，還聽話吧？」

老父親聽到母子對話，從裡屋走了出來，「什麼重要事，還特意趕回來？」

小穆跟在爺爺身後，杵著拐杖來到客廳。

「臭小子，期末考試能參加嗎？」方老師問他。

「當然能！」小穆挺挺胸脯，「爸，哥幾號回來啊？」

「你哥今年春節回不來了。」方老師淡定地說。

「什麼？」爺爺一怔，「去年春節就沒回來，今年還不歸家，他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翅膀硬了，飛起來就不知道回窩了？」

「你急什麼啊？」奶奶岔開話題，「先吃飯！」

「究竟是怎麼回事？」奶奶直入主題問兒子。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小稷休學入伍去了。」

「入伍？」爺爺不解地問，「怎麼突然就入伍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小稷上大學前就想入伍的，後來擔心入伍回來考不上大學，所以先上大學，再休學入伍……結果就這樣了。」

「不是說入伍不好，小稷想要鍛煉，社會上機會多的是，何必非去部隊呢？」爺爺沉著臉說。

「年輕人有理想、有志向，我跟你爸肯定支持，但你總該早點告訴我們。」奶奶說話的口吻略帶責備，「小稷入伍的事，他外婆外公那邊都知道了嗎？」

方老師手握筷子，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個時間，應該知道了吧。」

「原來你們夫妻倆早就合計好，套路我們四個老人是吧？」爺爺奶奶無奈。

「呵呵……」方老師無從辯駁。

晚飯後，方老師和玉貞各自回家，聚到一處。

「你那邊情況怎樣？」玉貞先問廣譽。

「都說了。沒什麼事，很平穩。」

「你怎麼說的？」

「說小稷休學入伍了。」方老師淡然應道。

「你！」玉貞泄了氣，「咱倆昨晚明明對過詞兒的，不是說好小稷是去支教，結果你怎麼就在他爺奶面前實話實說了？」

「糟了！」方老師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岔了！」

原本商量好的，一切都順利；偏方老師又出狀況，兩邊的說辭不一樣，怎麼去圓呢！玉貞被方老師氣的語塞，一聲不響。

「沒關係，就說是去部隊支教，合二為一不就妥帖了？」方老師自說自話。

「虧你想得出來！」玉貞噗嗤一笑，「你以為老家兒那麼好糊弄啊？」

「你說他們現在是不是都已經互通消息了？」方老師忐忑，「但願平安無事！」

「算了，反正小稷是去做正經事，對爸媽沒什麼好隱瞞的。等小稷以後回來，照他的性子，肯定會埋怨我們做父母的多此一舉。」

「周末別忘了讓小稷拍視頻！他安然無恙的樣子，才是四老最想看到的。」方老師補充道。

「這事兒就這樣吧。下午展譽老婆花子來電話，告訴我一件事。」

「她又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她想跟你弟弟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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