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探和重建計劃

而天禺看著身後僅剩的士兵，有種說不出的惱火。這是天禺第一次指揮戰鬥，雖然沒失誤，但是百人只活下了三十多人，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傷心、憋屈甚至憤怒。

「你們在這等著我！」天禺說完就對著那些喪屍、殭屍一聲吼，就向衝過去了。

那些士兵還沒有反應，天禺就已經衝進了竄天碎雷區，大家傻眼了，速度不減，腳下生風，形態猶如獵豹在輕盈的大步奔跑。

變異人類，自然發現了天禺，不怕死的挑釁行為。紛紛也做出衝刺的姿勢嘶吼著。

天禺雙眼冰冷的盯著那群變異人類，衝到距離喪屍和殭屍百米左右，立刻開槍。

「啪、啪」兩聲槍響，兩個喪屍被爆頭了。那些變異人類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兩聲槍響。這次有一個是殭屍，「他」沒有到底，而是頂著半個腦袋，向天禺衝去。

這時，這群變異人類才反應過來，全沖向天禺！喪屍的運動能力是常人的一倍，百米的距離，兩個呼吸就能到了。

天禺不敢大意，一邊後撤一邊開槍。衝到最前面的是喪屍，只要開一槍爆頭就好，即使這樣也敵不過人數眾多，速度超快的喪屍。

那些士兵只能遠遠的看著，也就是天禺能有媲美喪屍速度的能力。天禺盡量保持在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轉瞬間天禺又進到竄天碎雷區，這個讓變異動物都為之害怕的區域。可被天禺行為，惹毛的變異人類根本就顧不得這些，衝進了雷區。

可能這也是動物和人類的區別，動物更相信本能而規避風險。而人類有智慧，但總會被外部因素所影響失去理智。

隨著竄天碎雷一聲聲巨響，幾十個變異人類被炸的支離破碎。即便僥倖沒死的，天禺也毫不猶豫的補上一槍。

外圍阻擊任務結束了，剩餘存活下來的士兵一瞬間就像虛脫一樣。或依靠，或坐地上，有些直接躺了下來。他們每個人都慶幸，自己又活下來了。

信號兵回營地調派新的人手和地雷。

這場戰爭，聲音波及範圍內的變異動物，基本清剿完畢，不再會有大規模的獸潮了，只要從新布置雷區就好。這麼看指揮獸潮的變異人也算是功勞一件，否則一直到戰爭結束都會不斷有變異動物騷擾。

太陽似乎厭煩了這裡的戰爭，轉眼就沉入遠處地平線下。

天禺疲憊的從營地外圍回來。那裡的雷區已經重新布置好了，只需要一小隊巡邏隊伍警戒就夠了。

早就從外圍戰場輪換下來的士兵，已經把變異人類擁有智慧的事情告知了所有人。這引起了不小的波動，他們都開始認真對待和評估，那些看似無腦嗜血的喪屍和殭屍了。畢竟關乎自己性命，一切都小心為上。

天禺看著營地內，不斷增加的傷兵，哀嚎聲充滿耳朵。他似乎已經麻木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沉著冷靜。他有些討厭自己這種狀態，應該說討厭這場戰爭。

安城失算了，他們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就在傍晚，趁著天黑前。他們放棄了外圍的汽車牆，撤回城裡。夜襲計劃沒有實施，山城大部隊就進駐了安城外圍的汽車牆內。

一天的戰爭結束了，死亡一百七十九人，天禺的外圍阻擊死亡六十三人。沒有重傷員！在這異世，誰都知道傷員就是累贅，還不如被埋入土裡當化肥的死人值錢。

大自然是最強的造物主，人們發現病毒雖然可怕，但是能抵擋住病毒身體不腐壞的動物也是可以食用的。而那些腐壞兇殘的人和動物被埋入土中病毒就會被慢慢中合，失去活力死亡，最後都化為塵土當肥料。地球也和人一樣，一旦生病了自身就出現各種抵抗細胞不斷分解殺死有害細胞，只是這個過程很漫長。

天禺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進入管家帳內，坐在那一句話也不說。剛才看到了太多沒胳膊、沒腿，留下遺言開槍自殺的人了。他們眼中沒有對這個世界的依戀和不舍，更多的是解脫的神情。天禺竟然都覺得死在外圍的戰友，竟是無比幸運。因為他們沒有自殺的苦悶，一瞬間就死掉了。

「你知道以安城的武力，明天如果還這樣打。我們的命不夠添的！」天禺對管家稱呼變了，沒有用「您」。

他一直非常尊重管家，可這次實在沒有心情了。天禺非常肯定管家有更厲害的武器，自己都無法面對這些無所謂的死亡。管家為什麼就能如此淡定冷漠。

管家看著天禺說：「你知道，生活資源是有限的。就連種糧食的安城人都吃不飽。如果再加上我們，資源就更加短缺。」

又是這個理由！天禺內心異常憤怒，他想罵管家，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這種「道理」。他鬱悶的深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讓自己能平復鬱悶的心情。

「我們的城市只有這麼多的糧食，人多了就養不起了。如果沒有城市的庇護，他們也根本沒法生存。他們無償的為城市勞作和拚命也是為了自己和後代能在這異世繼續活著。」管家平靜的說道。

管家攤開簡易地圖，指著昨天用尺子量好標記的地方，說：「安城的城主只是把天霧河改道安城旁，就由著天霧河向四處肆虐。這裡都形成了一個湖泊了。我打算再把這裡開渠，把水從新引入原來的河道。這個工程要一年內完成，不然下遊河道的動物和人都會大亂的。」

「我們的設備用不了那麼多人，但需要他們能吃飽飯。」管家吐了一口氣，拍著天禺的肩膀，繼續說：「我很滿意你的隱忍，看著白白死去的人，你心裡難以接受，能忍到現在發泄情緒很好。」

天禺冷冷的看著管家，說：「人命就真的這麼不值錢嗎？！」

管家邊走邊說：「人命在這個異世紀根本什麼都不是。現在要開拓一番事業，犧牲也是免不了的。你傲氣有了但霸氣還差很多。」

「如果霸氣需要人命來培養，我做不到。」

管家滿意的點點頭，說：「好，這就好。只有看重生命，心存平等，你才有資格拯救這個世界。」

天禺疑惑了，原來管家剛才一直在試探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乎這些人命，管家回怎樣對自己？

管家不理會天禺的眼光，又說：「安城裡面還有不少孩子，這不光是一張張嘴，更是人類文明的希望。我打算教他們認字學知識，文明需要傳承。」

天禺不再說話了，他接觸過異世紀之前的文化和科學，明白那是什麼樣子的社會。如果沒有了傳承，只有了野蠻，人類和動物就沒有區別了。

他想起管家對他說的一句話：地球上還存在著更高的文化，更高的科學，只有他自己去追尋發現了。

天禺看著管家說：「我怎麼突然覺得，安城就是您和城主故意養肥的？」

管家沒有回答，只是笑著肯定地說：「明天，戰爭就結束了。」

天禺看了一眼管家，點點頭說：「我去巡視營地，這個時候需要安撫人心。」

一條銀河掛在夜空，不時有流星劃過。夜空的安逸似乎讓動蕩了一天的大地也安靜下來。

可寧靜驅散不了，血腥味和悲傷的哭聲。

天禺雙手握拳，他不甘心。畢竟人命一直在他的心裡都是平等的、重要的。突然變得這麼無足輕重，確實有些難受。

第二天一大早，安城的城牆上豎起了兩個大喇叭。

一個穿著大紅色正裝的光頭，滿臉大鬍子傢伙，趾高氣昂的拿著話筒，大聲的喊話：「我是安城的城主！你們這些……」

天禺看著指手畫腳的大鬍子，不由長長舒口氣，看來安城城主已經按耐不住的表現實力了。畢竟，有了糧食就能換取更多的資源和武器，還有工程師的加入更加如虎添翼。如此趾高氣昂、飛揚跋扈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此時城門緩緩打開，轟隆隆的聲音隨之而來，兩輛坦克從城裡開出，在城門口擺開。

山城的人愣住了，膽子小一點的不由後退幾步。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是什麼？」

「好像是叫坦克吧。」

「厲害嗎？」

「不知道，狩獵時在荒野上見過類似的，報廢的。」

從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確實不了解，但是本能告訴他們這東西非常厲害。在異世紀里，石油是最高的奢侈品，而坦克對柴油的消耗十分驚人，慢慢的就被人們放棄了。

此時，一陣嗡鳴聲，又從安城裡傳來，只見一架直升飛機升起並懸在半空中。

還沒等山城士兵從看到直升飛機那一刻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就聽見「轟、轟」兩聲，坦克發出炮彈，在人群里炸開！

瞬間一切徹底亂套了，哭喊聲，叫罵聲，哀嚎聲，充滿了天禺的耳朵。

「我的腿……」

「我的胳膊……」

「……」一個被炸聾的人，吃傻的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