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切安好
而現在真的見到了曹操,才算是明白。
定然是假扮!
兒子一向是足智多謀,定然是讓一看起來不起眼的武將,假扮成文生入徐州,等見到自己便報上張寧的名號,畢竟如今兒子收下最有名望的便是張寧了。
若是荀彧叔侄或者戲志才,只怕是還沒有到徐州就被人認出來了。
聰明啊。
「阿瞞啊,為父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這是怎麼了?」
曹操扶住了老父親,曹嵩因為顛簸,現在腰酸背痛,但是好歹一條命是撿回來了,他立刻抬頭看向張寧,現在只怕是他才能說清楚了。
「兵變。」
張寧簡簡單單兩個字,讓曹操頓時臉色一變。
如今的陶謙可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威懾力,想要約束手下人就沒那麼容易了,雖然他提領徐州多年,但是威望會隨著他年邁和後繼無人而不斷消散。
所以兵變是絕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還好,還好,好在牧之提醒,才提前接得父親過來,弟弟呢?」
曹操問的是曹德。
曹嵩面色一僵:「他還在後頭!領著金銀百車啊!」
「哎呀!」
曹嵩腿一軟,差點跪坐在了地上,自己的剛愎自用,真的是害了次子了。
「父親,父親!切莫慌張,應該無事,元讓和妙才他們已經率領八百虎豹騎朝大路去接了。」
「是,是,一定要救下來,金銀細軟可不要了,阿瞞吶,為父是為了讓你減輕一些壓力,屯兵屯糧,才將家中錢糧全都拿來,可這......」
曹嵩懊惱不已,不斷捶足頓胸的說著,但是哭了一陣子,他也想起來救自己的壯士。
連忙抬起頭來說道:「多虧了這位將軍啊,若非是他神勇,恐怕我也難逃一死。」
「將軍,敢問您大名?我曹嵩一定銘記於心,你是我曹家的大恩人!」
說來還很慚愧,一開始曹嵩還覺得這瘦弱的將軍不靠譜,誰知道是如此的勇猛,百人騎兵竟然奈何不得他。
張寧愣了一下,說道:「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我是張寧啊。」
「啊?」
曹嵩呆若木雞的樣子讓張寧頓時茫然。
什麼情況,這麼快就忘了?
「父親,他的確是張寧。」
「就是那個…以典農之策,鑄造農具,讓兗州得了百萬斛谷糧的......張寧?」
「是的。」
「他不是你的計策嗎?難道不是讓武將假扮張寧,前來營救?!」曹嵩再次確認道,他做夢都想不明白,張寧居然是個猛將!
那個以文官之志救天下的張寧!居然是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猛將?!
曹嵩陷入迷茫。
這是天神下凡嗎,居然文武雙全。
這個時候,張寧才想起了什麼,然後返身去絕影的馬鞍附近拿來了一個鼓包,遞到曹操的手中,說道:「此人就是兵變的統帥,名叫張闓,原本是來護衛老主公到兗州的,結果半路兵變,劫掠金銀細軟,並且追殺了過來,他要殺我,所以我等他追上,便殺了他。」
不光是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只有張寧知道。
如果沒有他張寧來改變這段事件的話,這張闓就是殺害曹嵩的兇手!而且此人,心狠手辣,奪財而走,投了袁術,又刺殺過他人。
「張闓?」
曹操有聽聞過此人,乃是陶謙帳下都尉,初為黃巾餘黨,勉強降順陶謙。
所以已然明白了這一路的兇險,但凡是父親沒有離開車隊,可能當場就死了,這些人劫掠財產肯定會殺人滅口,不可能讓他們活著回來。
「牧之,辛苦你了,你是我曹家的大恩人。」
曹操鄭重其事的盯著張寧,然後抱拳向他深深的行了一禮,周圍人無不動容。
能讓曹操當做恩公來對待的人,估計只有兩個,一個是鮑信,一個是衛茲,而現在,則是多了一個張寧。
「這張闓的人頭,要如何處置?」張寧問道。
曹操狠狠地抓住了張闓的頭顱,眼中凶光畢露,冷冷的道:「牧之,你若是不喜戰場,那邊便準備做監軍便是,我要徐州陶謙,付出代價!」
「父親!孩兒回來了!父親!」
又過了一天,在臨時搭建的軍中營帳之外,曹德一聲大喊,曹操和曹仁都從營帳中大步迎了上來。
一眼就看到了在夏侯惇與夏侯淵的護衛下走來的曹德。
灰頭土臉,還沾著灰塵血跡,這一看就是經過了廝殺。
他一過來,就跪下哭了。
「大哥!我差點見不到你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親如何?」
「安好,一切安好。」
曹操拍了拍這個弟弟的肩膀,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他看向夏侯惇和夏侯淵兄弟,沉聲問道:「一路上遇到多少截殺?」
「這就不知道了,估計有三四波,也實在是令人煩擾,若不是這鐵馬鐙確有增強力道之能,只怕是沒那麼輕鬆突圍,陶謙手底下士兵兵變,他自己則是派兵數千來追,喊著是平定兵亂,但真實意圖就不知道了。」
夏侯惇長舒一口氣說道,這種緊急情況能夠回來,也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嗯,」曹操點了點頭,算是已經有了一個篤定的想法。
很快,夜晚設宴給曹嵩與曹德接風洗塵,酒過三巡,老太爺和曹德都進入了衙署內堂去休息,而那些金銀細軟自然是要不回來了。
好在陶謙的兵馬及時趕到,將錢財全部帶回了下邳。
因此現在徐州也在發愁,不知道這麼多財物要如何打理。
而曹操,則喝退了四周的小廝與歌姬,留下了核心謀臣與將軍。
外姓將軍就只有兩人,張寧和于禁。
而宗親將軍夏侯兄弟,曹仁和曹洪都到了,軍師戲志才,荀彧,荀攸,其餘的人也盡皆離開。
看到這陣仗,張寧明白了,曹老闆要打徐州,這是最好的機會,畢竟父親都差點死在了徐州境內。
而如今陶謙兵變,也說明了一件事情——他治下紊亂,已難以抵擋大軍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