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行知和秦冉並沒有商議太多時間,等到她離開坤安宮的時候,也不過是未時正,距離晚上還有大半個時辰的時間。
橫豎葉寧萱還在和鍾青衣商量事情,周行知就在回去的路上拐了一個彎,打算去楊百安的宮殿里坐一坐,算是打卡完成了一下任務。
「妾參見陛下。」見到周行知來了以後,楊百安和柳蘭澤異口同聲地說道。
「表妹和愛妃都在啊。」周行知擠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放緩聲音說道,「朕最近有些忙,好久沒有來看你們了,表妹和愛妃最近過得可還好?」
「陛下應當以國事為重,無須太過在乎妾等。」柳蘭澤一本正經的說著,「妾等都是一宮之主,過得比這世上絕大多人都好,陛下無須擔心。」
「愛妃的話朕記下了,你們過得好就好。」周行知有些乾巴巴的應道。
除卻喜歡搞事情的李昭芸之外,她最不想的就是和柳蘭澤相處了。倒也不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單純就是她太守規矩、也太懂事了,基本就是自己說什麼是什麼,從不向自己索取什麼,問她什麼都說很好,可以說是被教養的過於完美。
這樣一來,自己在面對柳蘭澤的時候,總有一種在面對禮儀老師的感覺,每個動作和行為都要規規矩矩的。
不過想到對方的身世,周行知也釋然了。柳蘭澤世家出身不說,父親又是禮部侍郎,似乎守禮一點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對了,表妹最近看了多少卷宗了,可有什麼收穫?」周行知馬上把話題轉移到了楊百安身上。
「回陛下的話,妾最近差不多看完了三年來京城的卷宗,收穫很多。」楊百安偷偷的看了柳蘭澤一眼,規矩的回著話。
「那挺好的,表妹你都發現什麼了?」周行知問道,身體坐得筆直。
「這三年以來,在第一年,也就是陛下剛剛登基那一年,京城犯事的人比較多。而後的兩年裡面,每個月的人數遞減,小偷小摸的變少了很多。」楊白安一邊回憶一邊說道,「不過在去年,重大案件比起前兩年的要多上很多,幾乎是兩年以來的總和。」
「表妹知道其中的緣由嗎?」周行知微微皺眉,從自己登基以來京兆伊就沒有換過來著,按道理罪犯應該是越抓越少啊。
「第一年的話,我覺得是因為陛下剛剛大赦天下,赦免了一部分罪行比較輕的人。那些人中,應該有些人又犯事了。」楊百安說道,「至於第三年重大案情增多這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但卷宗顯示,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大理寺少卿參與斷案的。」
大理寺少卿?周行知的眉頭微微一皺,「表妹你還有其他什麼發現嗎?」
楊百安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陛下,我經過對比發現,其中權貴子弟所犯的罪行,最多也就是罰些許銀子。且不提進大牢,就算是挨板子,也是極少的。」
「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京兆伊大人有什麼錯處,我只是在想,這會不會是因為那些底層的百姓並不了解我周朝的律法,所以有些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犯錯了。」楊百安說著頓了一下,「而那些地位高一些的人,從小就開始讀書學習,對律法的了解肯定比一般人高出很多,行事時也會避開觸及律法的部分。」
楊百安很委婉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她想要告訴周行知,那些權貴雖然明面上沒有犯錯,但可能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很好的規避了一些懲罰罷了。
「表妹說得有道理,那按照表妹的意思,要如何改善這一種情況呢?」周行知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而是鼓勵楊百安說出自己的看法。
「這個……」楊百安有些猶豫,求救般的看向了一邊的柳蘭澤。
「陛下,妾有些話想說。」柳蘭澤一直維持著最標準的坐姿。
「愛妃請講。」周行知原本垮下去一點點的坐姿立馬又恢復到了筆直筆直的狀態。
「世家子弟,勛爵子弟,官家子弟,商賈子弟,這些人一般從出生開始就會接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們也是百安口中地位比較高的一些人。」柳蘭澤說著看了楊百安一眼,「除了他們之外,在剩下的人裡面就只有想要考取功名的讀書人會學習律法,而這些讀書人的數量,其實是遠超於所謂的上等人的。」
「如果按照總數量來說,確實如此。」周行知點頭。
「想要解決百姓不懂法的問題,從讀書人下手比較好。」柳蘭澤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一直非常平穩,「陛下,在前一類人裡面,他們是不會在乎所謂底層百姓的,更加不會把限有的教育資源對他們開放。陛下想要普通人懂法,那就是只有讓那些讀書人去做。」
周行知沒有插話,而是耐心的等著柳蘭澤的下面的話。
「百安,你之前不是和我討論過這個問題嗎,你現在可以把你的想法和陛下說一下了。」柳蘭澤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開口的權利交給了楊百安。
「表妹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現下都是自己人,你不必拘束。」周行知補充了一句。
楊百安點了點頭,「陛下,天下讀書人那麼多,但是可以順利考取功名的人卻很少,我覺得陛下可以專門為這些讀書人設立一個職務,讓他們為當地的百姓講解一些周朝最基礎的律法。」
「這樣會有一個問題,如果連秀才都考不上的話,如何證明這些讀書人是有真才實學的呢?」周行知說道,「如果他們把錯誤的知識告訴了百姓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那就增加一個考核環節,只有通過測試的人,才有這個資格。」楊百安說道。
「表妹如果有時間的話,你就把你的想法仔細的記錄下來,到時候朕會和刑部商量一下此事。」周行知說道,楊百安的想法是很好,但要落實下去卻很難。
單是那些具體的章程,不商議個一年半載的,是不會有定論的。
好在現在也不急這些,自己當務之急還是想把嘉親王給解決了。清掃了這個橫在自己面前的攔路虎以後,周行知才可以放開手腳去做一些事情。
在楊百安的宮殿坐了半個時辰左右,周行知就離開了。一口氣看望了兩個妃子,那她最近三天就可以不用操心後宮了,安安心心窩在鳳儀宮就可以了。
周行知是約好了葉寧萱一起吃晚飯的,所以她也沒有急著趕路,差不多踩著點才到。
剛剛跨過門檻,內殿里就有女子的歡笑聲傳了過來,等到周行知走過去以後,就看到鍾青衣握著葉寧萱的手,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寧萱,鍾妃,你們在做什麼?」周行知大步的往前走了,看到兩人行為如此親密后,心裡有了一絲不滿,彷彿自己是自己珍藏的寶物被外人瞧見了一樣。
「青衣研製出一款香膏,我們在試一試效果如何。」葉寧萱到是沒有覺得自己和鍾青衣這樣有什麼不妥,語氣輕鬆的說道。
「香膏?可以讓朕看一看嗎?」周行知面帶微笑的看著鍾青衣。
「自然可以,這是我給陛下準備的,裡面加入了一些提神的草藥,陛下可以早起的時候塗抹一部分在手上。」鍾青衣趕緊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中規中矩的說道。
周行知接過了鍾青衣遞過來的香膏,打開盒子聞了一下。說實話,這個味道確實不錯,有些像薄荷帶著絲絲清涼。
「有沒有和寧萱味道一樣的香膏?」周行知問道。
「這個,我每種味道就做了一款。」鍾青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她怎麼覺得陛下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瘮得慌呢?
「可是,我想和寧萱一個味道。」周行知一板一眼的說道,「畢竟晚上我們是要一起睡覺的,如果香膏的味道不同,味道混雜起來就不好聞了。」
嘶,鍾青衣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牙疼,他說這些話是為了向自己炫耀,他和葉寧萱的感情很好嗎?
可這樣就有一個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說,葉寧萱是他的妻子,而自己是他的小妾。就算是炫耀,不也應該是葉寧萱向自己炫耀兩人的感情嗎?怎麼就變成周行知來炫耀了?
「咳咳,這個問題很好解決,行……陛下你先和我一起用我的香膏就行了,等到我的用完了,然後再用你的就可以了。」葉寧萱也發現了話里的古怪,趕緊扯開了話題。
「對了,一會就要傳膳了,青衣你要和我一起吃飯嗎?」葉寧萱問道。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件要緊事情沒有做,就不打擾陛下和姐姐用餐了。」鍾青衣基本是立馬拒絕,說完以後就行禮退下,都沒有給周行知開口說什麼的機會。
看到鍾青衣離開以後,周行知的語氣就開始酸溜溜了,「寧萱,你和鍾妃的感情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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