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神的詛咒
綠色液體所孵出的怪物很快將祠堂佔領,地上和牆壁已成了紅色,我們佔據了四個房角,拿著武器與爬上來的怪物打鬥。
眼前形勢已將我們逼上絕路,無論成功與否,想要活著出去就得殺出一條血路。
雞眼明豪氣頓生:「明爺多殺一個就賺一個,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爬上來的怪物看似被我們殺死,其實體內流出的綠色液體很快就孵出更多的怪物,其實這等於自殺。
那種密集的爬行聲令人起滿了雞皮疙瘩,我沒有放棄,手中軍刺沒有一絲懈怠,爬上來的怪物已被我斃掉百隻有餘。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都已精疲力盡,祠堂周圍的火焰也已熄滅,那片紅色海洋蜂擁而至。
祠堂里的怪獸層層堆疊,已將祠堂淹沒一半,我目光所及之處,赫然發現了青花魔瓶,這個瓶子在紅色中格外顯眼,也是祠堂中唯一沒有被破壞的東西。
從方才巨鼠進入祠堂到房屋坍塌,這個瓶子都沒有受到損傷,這一切似乎有違常理。
我猛然醒悟,原來歸根結底都是這個瓶子作祟。
也不知是我眼花還是一種幻覺,瓶子上的人臉居然詭異的笑了。
連續的槍聲將我喚醒,腳下怪物已被馮若琳擊斃,那綠色液體已噴濺到我的鞋子上。
雞眼明大叫一聲:「老衛,你要是想死也得有尊嚴一些,咱們什麼風浪沒有經歷過,豈能害怕幾隻蟲子?」
我沒有害怕,遇事也是最冷靜的一個人,眼前的形勢力敵怕是行不通了,唯一辦法就是離開這個平行世界。
冷月一聲驚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來她的小腿已被怪物咬中,鮮血汨汨而出。這個小姑娘雖然殺死這隻怪物,可是腳下牆壁上已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很快就把冷月包圍。
這些紅色怪物發起了最強進攻,也只剩下我們所站之地沒有變色,紅色已將這個空間全部覆蓋,就連吉普車也沒有倖免。
我靈機一動,對著吉普車油箱位置連開了兩槍,轟然巨響中,吉普車被炸的面目全非,那些怪物也是遇火即化。
燃燒的汽車雖阻止了怪物攻擊,卻無法阻止祠堂里的怪物。
由於距離較近,我又沒有出言提醒,爆炸的衝擊力瞬間將馮若琳沖了出去。
我扣動著百變精鋼筆,天蠶絲捆住了下墜的馮若琳,我一聲大吼,用盡全身力氣向上拔起,馮若琳的身子居然飛了起來,最後被我緊緊抱住。
望著懷中驚嚇過度的馮若琳,我劇烈的喘息著,還好這次沒有失手,否則將抱憾終生。
馮若琳的位置失守,那些怪物有了可乘之機,很快就被紅色佔領。
就在我喘息之時,無意中還是瞥見了那個孤零零的瓷瓶,那張女人的臉非常嚴肅,和前一刻我所看到的笑臉截然不同。
雞眼明也受了兩處傷,手中甩棍仍是揮舞個不停。
而此時的冷月也招架不住,身不由己的靠向雞眼明,用不了多久,估計咱們都得葬身在怪物腹中。
我盯著女人的雙眼似乎想起了什麼,既然是平行世界,勢必會有多重空間,只是不知道這入口處在哪裡。
「老衛,永別了,來世我雞眼明還做你的好兄弟。」
就在雞眼明從房頂墜落之時,我的槍聲響了,這一槍正中女人的頭部,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清晰入耳。
當保長發現我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而且就在這祠堂里,我居然很荒唐的和馮若琳睡在一起,雞眼明則是緊緊摟著冷月,這一切似乎就是場夢。
但是我們清楚記得發生的事情,這絕對不會是夢境,因為咱們根本就沒有睡覺。
醒來后的冷月沒有和雞眼明計較,馮若琳也沒有介意和我睡在一起,我知道,他們都在回憶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保長見我們一臉茫然也不好詢問什麼,一個勁兒的說自己怠慢了客人。
我看了看錶上時間,已經是早晨八點,除了身上有些酸痛並沒有什麼異常。
雞眼明捂著屁股,那裡根本就沒有受傷,那條迷彩褲也是完好無損。
「我勒個去,到底發生了什麼?老衛,咱們是……。」
我朝著雞眼明臀部踹了一腳,這小子捂著屁股抱怨,總算是沒有露餡兒。
馮若琳表情木然,似乎仍在回憶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青花魔瓶仍是穩穩的置於供桌上,女人的臉和羊皮紙上所繪一樣,毫無表情。
「保長,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想在村裡住上幾天。」
保長沒有拒絕,反而給咱們安排了住處。
吉普車安靜的停在祠堂外面,甚至可以看到遠處耕作的農民,那兩棵大樹依然聳立,哪裡來的什麼怪物。
我們在保長家吃了一頓早餐,一番攀談之後才得知,保長昨天之所以離去,那是因為村子裡面來了客人。
我並沒有在意,而是按照保長所安排,來到一位寡婦的住處。
這位寡婦戴著一頂草帽,長相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典型的農村婦女。
聽說咱們是村裡的客人,立馬給安排兩間廂房,又宰了兩隻雞。
「老衛,還真被你說中了。」
我知道雞眼明所暗示的是什麼事情,平行世界就是這樣,很有可能在不經意間就誤入了另一個世界,當回來以後有的是幾天,有的甚至是幾年,也有的幾十年,當然,我們還算是比較幸運。
「青花魔瓶,就是那個瓶子將我們帶入另一個世界,我還記得你開槍打碎瓶子的瞬間。」
雞眼明回憶生死瞬間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或許是覺得有些憋屈,竟然把滿腔怒火發泄在我的身上「都他娘怪你,我早就說過要把瓶子打碎,是你們再三阻攔,這次若不是明爺有先見之明,咱們都得死在那裡。」
我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因為雞眼明說得很對,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個瓶子上。
「這個瓶子的秘密揭開了嗎?」
雞眼明的語氣透出了些許不滿,明顯是針對我。瓶子的秘密確實沒有解開,但我知道,這個瓶子乃是關鍵,它可以將我們帶入另一個空間。我也想起了吳家兄弟失蹤一事,很有可能和我們一樣,到了另一個空間。
馮若琳和冷月住在我們隔壁,她們不在屋中,而是幫著李寡婦做著家務。
「雞眼明,你在這裡等我。」
「你要去哪兒?」
雞眼明聽說我要出去,忙堵在門口:「老衛,你是不是還想回祠堂?」
「回祠堂是肯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我有點私事要出去一趟。」
雞眼明急了:「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咱們不追查了,算我雞眼明求求你了。」
我怔在原地,雞眼明何時變得如此懦弱,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這小子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小的時候就愛惹禍,每次被打得鼻青臉腫,最後還得我給他擦屁股,如今主動退縮卻令我感到意外「如果你害怕的話就先回去,反正陸伯還沒人照顧。」
雞眼明沉吟道:「我們的力量有限,這次能活著回來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這條不歸路還是不要走下去了。」
「我若不走下去就不是衛天佑了。」我將雞眼明拂開,很快出了屋子。
走在村路上,我將整個事件在腦中過濾了一遍,直接奔保長家而去。
剛一進門,保長正和一個瘦弱的男人聊著什麼,而這個男人看到我的時候居然刻意壓低了帽檐。
我對這個壓低帽檐的動作很在意,這分明就是不想讓人看到真面目。
或許是看到我的到來,男人竟然主動辭別,而我從男人的側面已經看到了一撇鬍子,雖然正面沒有看到,但是僅從一個側面就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很帥氣,尤其是那一撇鬍子,彰顯了男人的魅力。
男子從我身邊經過仍是手壓著帽檐,這令我甚是驚訝,對方到底在害怕什麼,又在躲避什麼?因為我可從來不認識這麼一個男子。
我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五官,不過很可惜,只看到了一撇鬍子和白嫩的下巴,以及那頗似女人的櫻口。
「衛先生,可是那住處不滿意?」
我轉過身滿臉歉意:「不知貴府有客,多有打擾還請保長見諒。住處很是滿意,還要多謝保長。」
「衛先生客氣,方才離去這位尚先生也不算什麼客人,乃是我的一位遠房親戚,在老家惹上了官司到我這裡暫避一避,不知衛先生去而復返可是有什麼事?」
「沒事,我就是想打聽一下,你們村的神婆住在哪裡?」
保長聽到神婆時,面上表情很不自在,隨後笑問:「衛先生找神婆有事?」
我不知道這位保長為什麼會有此一問,不過我還是露出一抹羞澀:「像我這個年紀也該成家了,保長應該曉得。」
保長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告訴你也無妨,只是神婆的脾氣很壞,您可不要胡亂說話。」
「保長放心,我只是求個姻緣而已,絕不會胡亂說話。」
保長將神婆住址相告,不出五分鐘我就到了神婆住處。剛到大門口就看到一位男子神色慌張的走出,咱們兩人差點兒撞個滿懷,當男人滿臉怒氣準備斥責我的時候,忽然又變得驚慌起來,眼神也是躲躲閃閃。
我記得這個面孔,那是初次去保長家,正是這個面孔在遠處窺探。
男人準備繞過我時卻被我斜跨一步堵住去路:「老兄,咱們是不是見過?」
男人語氣很冷「神經病,誰和你認識?趕快讓開,別耽誤了我的正事。」
我主動讓開,男人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大踏步的離去。
這察漢爾河村的每個人都很奇怪,他們似乎有意在監視我,躲著我,包括保長,他也令我產生了懷疑。
我停留了幾分鐘推門而入。
院子里擺滿了香爐青煙裊裊,香味向四處飄散。
我踏著石板鋪成的小路向前行去,不出片刻來到房門前「有人嗎?」連問了三遍,屋中才傳出一陣蒼老的聲音「既然已進了院子還客氣什麼,先生請吧!」我略一猶豫,輕輕推開了房門,蒲團上背身而坐著一位婦人,此人身穿黃袍頭戴布帽,看起來頗似尼姑。
「先生來此所為何事?」
「不為別的事情,我只想求一下姻緣。」
神婆緩緩起身,轉過身的一剎那,倒是令我大吃一驚。
面前這位婦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歲左右,可聲音卻如此蒼老,這倒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眼前這位神婆令我想起了一張照片,那個照片里的女人和這位神婆倒是有幾分相似。
「年輕人,你來到察漢爾河村所為何事?」
我輕輕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
既然事已至此,我主動亮明了身份「是你讓小雨到龍城找我,你說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神婆聽說小雨,沉默了片刻,肅然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衛天佑,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我隱約從神婆的話中感覺到了什麼,所以單刀直入:「你知道那個瓶子?」
「我不知道。」
這就令我甚是不解,既然不知道青花魔瓶,為何要把我當做救星。可惜馮若琳不在這裡,否則一定可以看出她是否說謊。
「想必衛先生一定了解這裡?」
我當然了解這裡的歷史,就在出發前的夜裡,我刻意查閱了資料,這察漢爾河正是當年匈奴與大月氏戰鬥過的地方,而且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大月氏和匈奴的後代。
我輕輕搖了搖頭:「對不起了神婆,這可要讓你失望了。」
神婆嘆了口氣:「阿亞拉大神現世,這裡的祥和將會被打亂,吳家兄弟的失蹤就是最好的例子,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原來古書上記載的不錯,大月氏人確實奉阿亞拉為神,而且青花魔瓶上的那個女人也正是阿亞拉。既然是這樣,那麼在平行世界所遇到的那些怪物又怎麼解釋,它們怎會擁有和阿亞拉一樣的五官。
我沉思片刻,還是把話題轉移到了青花魔瓶的身上「你沒有見過那個瓷瓶?」
「是的,我沒有見過,但是聽人描述我就知道,這正是阿亞拉大神現世,那個古老的詛咒即將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