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妖魔復出（二）

潮起起，潮落落，潮起潮落幾何何。有一次潮落，螃蟹貝殼被淺擱，其中有一蟹，漆黑透黃無處躲，為生存，開始尋找窩。苦於滿灘魚鱉蝦鯨甚是多，何以尋到窩？無奈何，費周折，獨向一處瞎胡摸。沒目標，爬啊爬，正爬在興頭，腦瓜子被一石碰著，直痛得，渾身肉麻翻個個。看看他那樣：踢兒朝天空，亂蹬沒著落。不過此蟹怪機靈，抓緊再翻身，繼續尋找窩。就這一翻身，蟹眼看見有一石，高大又昆然，頓覺得，誰也不能奈它何。於是便認為，此處尋窩真不錯。想到這個護身符，決定在此來找窩。只見它，用力爬到此石下。石下甚潮濕，就打算，挖洞做窩為歸宿，長期居此不擁擠，實在是不錯。鑒於此，就開始來挖窩。沒想到，剛剛挖個小淺窩，水兒涌涌不間斷。這可把它高興得，爪子不停晃動著，好象是在說，夠了夠了足夠用，這個地方真不錯。

這兒當然是個好地方，因為此石非同一般，稱為奇石，世上獨一無二。早在幾十年前，此石突然出現，自始至今，吸收自然界萬物之精華，光線輻射之精髓，飽嘗風雨吹打，雷擊電劈，非但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反而更加堅固。如今已能發出奇特之光。如是，此處能說遜色乎？

畢竟是奇石，這隻螃蟹呆了一些時日後，由不能離開水窩窩而漸漸地能夠爬在石上了，慢慢地還能在上面長期曬太陽，同時也經得起風吹日淋，並且，由聽到動靜、稍稍觸角被碰趕快逃逸也逐步發展到面對襲擊、干擾的到來而無所畏懼。

不知又過多少年，忽地靈石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一時間，沙土濺甚遠，碎石飛向天，大地「呼呼」在顫抖，蒼穹昏昏遮陽月。

正在這靈石上面閉目養神、盡情享樂、已有靈氣的這隻螃蟹，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卻被冷不丁地旋向空中。且看它：

小眼兒睜得圓溜，

蟹腿兒瞪得緊皺；

乍看去，

如同一隻驚弓鳥。

再看去：

碎石開始向下落，

有的砸向這蟹殼，

發出聲響「咚咚咚」，

恰似敲鼓聲。

也畢竟：

蟹殼具有反彈力，

反彈作用彈碎石，

碎石也被彈一邊，

相互碰撞石聲連。

再看這隻蟹：重重被摔下，碎石紛紛向它砸，直直砸向這蟹殼，蟹殼堅硬微微疼。也許是，這隻螃蟹受驚嚇；也許是，力氣消耗非常大，卧地不動似屎堆。殊不知，此種猜想有點早。這時這隻蟹，速速開始逃，看來是，剛才嚇昏定無疑。它想逃？往哪兒逃？到處碎石把它罩，「天羅地網」逃不了。不過此蟹甚機靈，見此情景不再動，不如抓緊挖洞洞，也許能保命。容得它如是做，是否容它把命活？怪難說。如是說，是因碎石塊，越落碎石越是多，說不定那一塊，砸中腦門命被奪。另還有，碎石蓋滿地，何處露地面？即使偶爾地面現，豈能正好被碰見？看看：果真不出事先料，碎石向它襲，豈能容它挖窩窩？此時這隻蟹，已感悟無法，心裡猶如一團麻，單等魂飛命烏乎。於是乎，淚從蟹眼出，蟹殼任石砸。也奇怪，禍橫來，等著亡命卻不亡。是何因？細思量，應該是，此蟹遇奇石，靈氣貫穿它滿身；更況且，它已是多少年的老螃蟹，蟹殼堅硬不一般，碎石碰上面，不能將它治死地。也畢竟，已是多年的老螃蟹，遇事狡詐算一條，同時間，蟹腦定在思考該咋逃。果真是：它把眼珠一轉留，一道光線射甚長，碎石遇之化無有。於是間，計從心中閃，開始蠕動蟹身子，趕緊身縮往地鑽，妄圖鑽入地裡面，抓緊逃跑安安然，之後重新再打算。之此諸位也許已明白，此蟹可能成了精，要不然，怎能腦瓜不簡單。

是與否，隨後見分曉。

就在這塊奇石鎮天動地時，老翁正向「峨眉鎮妖石」施術，雖聽到這聲巨響，且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苦於無法離開，不能前來觀看石猴那橫空出世的驚心動魄之局面。不過，說啥也沒想到，這裡會有個螃蟹。

慢慢地，一切回復了平靜，好象剛才那天翻地覆的變化，根本就沒發生過。

至於石猴出世以及他以後的所為，此處不論。接著繼續說這隻螃蟹能否鑽入地底下而保住性命。

此蟹縮身往地鑽，企圖危難一命全，它怎知，此乃屬枉然。但願但願。

其實這蟹它不憨，趕緊身縮小，急急忙忙地下鑽，當發現，沒有地面現，慌慌拱進石縫間。所僥倖，空中一塊大石片，－中間有個大窩兒，窩兒朝下落，不偏不倚蓋其間，真真是它一命全。遺憾遺憾。

轉眼間，時間已過好幾天。老翁來此來察看，一切安安然。

轉眼，兩三天。

這一天，就在金山山根下，從湖裡露出一個人的頭來，接著鳧出水，摸摸腦門拍拍身，同時眼珠一轉留，開始四周瞅。

先說斯人真奇怪：腦瓜兒光禿禿，一毛也不染，陽光暴晒紅似火，真像一個肉團團；小眼還是三角眼，深深鑲在框裡邊，遠瞧去，活象倆黑窟窿，狼蟲見到也駭然，駭然余余急急竄，生怕被感染；兩隻耳朵薄如紙，細細朽棍若一捅，乍覺就會被捅破。肯定是因這，所以緊緊貼臉面，誰也不願讓瞧見。如若不然么，烏鴉見到一定啄，倘若被啄破，或是被叼走，五官不端正，丟人現眼倒不說，以後定是麻煩多。焉何如是說？以後定然知，此處無需再啰嗦。僅說斯人兩臉面，無啥肉，骨頭露甚高，活象兩架排骨懸空間，那臉面，雪白如同兩張紙，酷似一副死人臉；中間鼻子向下墜，差點蓋住上嘴唇；胳膊與腿兒，長短差不離兒；手兒不比腳兒小，上部下部挺勻成；所怪者，乃是肚子倒不小，肥肥又胖胖，若是當作豬肉賣，倒也定是惹人歡。若遠看，斯人走起路，酷像老鱉在晃動，待近看，卻象一個大狗熊。世上竟容如此人，誰見誰不覺噁心？

斯人相貌雖醜陋，水中本領倒不小。他能在破濤洶湧的惡水裡，揮揮然、瀟洒又自如；鯨、鯊吃它吃不掉，正相反，鯨、鯊見他趕快竄，否則命將被他送。此乃為一。二者，游泳本領非同一般莫小看，他能相當長時間，甚至若干天，呆在水裡不露面，張著嘴巴睜著眼，四周還能隨便看。

倘若這還不算啥本領，不妨繼續往下看：只見他，站在山腳下，左手一指，袈裟裹身；右手一彈，禪杖在手。接著忽悠悠，順間變成一和尚。這和尚瞥一下四周，冷靜一片無異常，便開始一步一步上山崗。山頂上，又環視一番番，陰笑兩聲剛剛畢，接著用氣又一吹，兀自佛廟一座現面前，堂而華麗柱光閃。然後，用手指向湖裡面，些些魚、鱉、嚇、蟹之亂物，自覺地，從水裡面躍出，乖乖地，被他點化成一群小和尚，排著隊兒，雙手合十，默念阿彌低著頭，規規矩矩進廟裡。

萬事俱比，在他將成為一廟之主時，卻出不測，遂戰而勝之，便霸據此山，並取名法凈。

法凈者，何許人也？乃是在跳出石猴的那塊石頭上呆過、靈石巨響、險些喪生的那隻螃蟹。怎麼回事？那蟹竟然活著？原來，是那中間有個窩兒的大石片救了它。因它與靈石長期廝守，通過吸收石內靈氣以及自然萬物之精華而致於此。至於後來，小青之火燒不死他，原因就在這裡。他之所以能降住二蛇，就是他比二蛇早遇此石，靈石之氣遠遠超過她們之因。

怪不得，法凈相貌如此難看，走路象個老鱉。

與其說像老鱉走路，倒不如說像螃蟹爬動更準確。

妖魔既出，老翁焉何不前來收之？當時老翁不知，而今金山已有一次激戰，還不知么？否然否然，而是無法收之。道理很簡單，因為老翁對含有靈石之氣的妖魔無法收之。

既然如此，請來菩提祖師，何如？他是石猴的師傅，能夠收降石猴，定能收這妖魔。錯矣！他也不能收之。因這妖魔同時含有濃濃的血性之氣，只要有一滴妖血沾在菩提祖師身上，功夫盡去不說，對他的生命也有極大威脅，甚至命不保身。這也是他輕易不出山之因。

如果他倆聯袂如何？也不行。原因諸多，以後自有說法。

這也是老翁在山上隱身，叫石猴早早下山，以致於使他能夠早早尋來兵器，一旦日後需要時不受耽擱，進而能夠按時修成正果之因。

目前，只有等待，等待時機的成熟，共誅法凈。

但願得，一切能遂願，法凈早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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