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
孟旱僵在原地,顏樂洋繞過他進了門。
等顏樂洋離開之後,孟旱伸手拽住了緊隨其後狼十一:「這是什麼情況?」
狼十一扭過黑色的狼頭看向同樣半獸化的孟旱:「什麼意思?」
「卧槽你會說話?!」孟旱又是一驚,「你這大長嘴是怎麼說出人話來的?」
狼十一閉嘴了,他伸腿踹了孟旱一腳,把孟旱踹的一個踉蹌,自己從半獸形變成原型,進門去了。
孟旱皮糙肉厚,連忙扯著嗓子大喊:「誒!兄弟!他是什麼種族的啊!」
屋內的顏樂洋依舊有些暴躁,捂著自己的口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戴祖有些懵,「又遇上麻煩了?」
「不,他應該是被嚇的。」後面進來的狼十一解釋了一嘴。
戴祖彎腰,正好和顏樂洋的眼睛來了個對視。對視過後戴祖迅速起身,「你確定他是被嚇的?我怎麼覺得顏哥想要吃了我呢?」
害怕嗎?戴祖回想了一下顏樂洋當時的眼神,對狼十一的判斷持保留意見。
「應該是被屍體嚇到了,還有那條忽然出現的科莫多巨蜥。」狼十一有些懷疑顏樂洋的種族,畢竟一般的貓應該沒有那麼粗獷的叫聲。
戴祖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顏樂洋的後背:「顏哥,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有點噁心。」顏樂洋擺了擺手,「放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就行。」
狼十一又看了顏樂洋一眼,沒有說話。
等戴祖和狼十一吃完飯,顏樂洋還蹲在那兒平復心緒。
顏樂洋有點兒崩潰,他被嚇狠了,然後又被血腥味勾出了野性,按照這個設定,他接下來可能得在人性和獸性之間掙扎。
一個不小心沒把持住的話,這以後的劇情可能就得往暗黑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他自己就是寫小說的,對這些套路摸的門兒清。
在「做人」還是「做獸」之間掙扎不定,然後再來個推手把自己徹底推向獸的一方。他會性情大變,成為不折不扣的「狩獵機器」。
就算他成為「獸」之後能夠保持本心,最後也沒個好下場,蝙蝠俠夠維持本心了吧,人暗夜騎士,還不是被小丑和不能接受他的民眾兩面夾擊。
他的故事快要結束了。
顏樂洋只是個立志成為著名編劇的小老虎,哪裡頂得住這些。
「顏樂洋?」狼十一再次走過來,結果發現顏樂洋不止沒有平復好心情,反而整隻貓都灰白了,腦袋上圓圓的黑色耳朵都背在了腦門上,成了飛機耳。
「沒有意義了。」顏樂洋長嘆了一聲,「我的貓生就是個笑話。」
回顧自己的一生,年少中二那段風光不算,工作后不如意,遇上的導演各個都有自己的想法,結果就是他寫出來的東西被改的面目全非,最後他被觀眾噴成孫子。
做了這麼多年的社畜,一朝穿越,沒有去異世界,沒有後宮,沒有愛情,稀里糊塗的差點失控,之後可能就得黑化,然後在這裡大開殺戒。
太失敗了。
這次狼十一沒能跟上顏樂洋的思維。
「顏哥,不至於,咱們都進這種地方來了,本來也沒什麼希望了。」戴祖那是相當的不會安慰人。
戴祖蹲在顏樂洋身邊:「往好處想啊,咱們現在已經是最糟糕的情況了,不會再差了。」
顏樂洋瞅了戴祖一眼,腦子裡忽然浮現出剛才血腥的那一幕。
被撕裂成兩半的屍體,散落在地上的碎肉以及內臟,噁心又誘惑的味道。
顏樂洋甩了甩頭。
狼十一看顏樂洋這個狀態,下意識覺得不對勁。顏樂洋應該不至於因為那點東西被影響這麼久。
顏樂洋感覺到了一陣失神,某一個瞬間,他好像變成了原型,而他嘴裡叼著一隻山羊,他正咬著羊的脖子。
再一眨眼,口中的山羊變成了人形,一聲聲的喊著救命。因為氣管被咬破,血冒了出來,被他咬住的這個獸人說話時伴隨著嗬嗬的聲音。
偏偏在這個時候,顏樂洋的情緒是興奮的。
他就是野獸,他本身就是頂級掠食者,這是他的天性。
「我是野獸。」顏樂洋盯著狼十一的雙眼,狼十一此刻就在他的對面。有一瞬間狼十一是感覺到了一股迫人的氣勢的。
然而顏樂洋眨巴兩下眼睛之後,氣勢散了。顏樂洋居然哭出來了,這是連顏樂洋自己都沒有料到的。
很奇怪的感覺,顏樂洋只覺得好像一股情緒忽然就上來了,特別濃烈,濃烈的不太正常。
哭的不唯美,挺崩潰挺撕心裂肺的。那感覺就像是一個良家婦女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個花魁,世界觀都快崩塌了。
顏樂洋現在感覺就一個,他似乎愧對了九年義務教育。他似乎要變態了,好像不太能對的起爹媽。
心理壓力大的不得了。
「你中招了。」狼十一被顏樂洋抱住,顏樂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嗷嗷亂叫,說實話,完全不像他,「那條巨蜥有問題。」
應該是用什麼藥劑之類的玩意的影響到了顏樂洋的情緒,把顏樂洋的情緒給擴大化了。這會兒顏樂洋一下兇狠一下悲傷逆流成河,顯然不太正常。
至於那條巨蜥為什麼這麼干,狼十一想到了一個傢伙——賽布。
賽布平時看著跟腦子有問題似的,但是這傢伙精得很,如果這傢伙不夠小心,不夠警惕的話,估計早就死在狼十一手裡了。
賽布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但有時候他的警惕心又格外的重,狼十一一早就懷疑賽布的身份不簡單,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那條科莫多巨蜥的身上有賽布的氣息。
只是這種藥劑怎麼可能搞進曙光里來?只怕那條蛇的背景也不簡單。
「我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顏樂洋抱的更緊了,語調幾乎要破音。
沒有感情的殺手?狼十一看著顏樂洋感情充沛的在那兒抱怨,難受的要命,偏偏嘴裡還是:「我會變成一個殺人不見血,漠視生命的殺人機器。」這種話。
……不至於,狼十一覺得顏樂洋想要剝離掉感情這玩意兒還是挺困難的。
「你可以去找找賽布。」狼十一建議,「或許你把他打一頓就能解決當下的狀況。」
「顏哥你正常一點。」戴祖推了推顏樂洋的後背,「你這樣我怪害怕的。」
顏樂洋邊哭,喉嚨裡邊發出讓人心驚肉跳的低吼聲,看著又柔弱又可怕。
柔弱是因為長相,可怕是因為顏樂洋偶爾散發出來的詭異氣場。
「他到底怎麼了?」戴祖詢問狼十一,狼十一皺眉:「應該是那條巨蜥的問題,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顏樂洋還在嗷嗷亂哭,腦袋上的耳朵一顫一顫的,狼十一盯著看了一會兒,沒憋住,伸手戳了一下。
這種形狀的耳朵有點像熊耳,不像貓的。
話說他記得折耳貓族是有先天性遺傳病來著,顏樂洋這種算折耳嗎?不,應該不是。
但是狼十一偷偷地檢測過顏樂洋,確實是貓科。
「不然顏哥你變回原型休息一下?」戴祖誠懇的提議,獸人最舒服的還是獸形。
顏樂洋還在凄凄慘慘抽抽噎噎:「不行,我獸形會嚇著人的。」
「不至於,貓再大也就那麼點,顏哥你就算貓形毛色不好看也沒事兒,咱們不嫌棄。」戴祖繼續安慰。
顏樂洋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
「你剛才說,我是被人陰了?」顏樂洋鬆開了狼十一,淚眼婆娑,柔柔弱弱,「那隻科莫多巨蜥?還有賽布?」
「嗯,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只需要顏樂洋在離開的時候捎上自己,不過後面這話在監控之下肯定不能說出來。
顏樂洋站了起來:「怎麼個陰法?」他到現在鼻尖圍繞的還是血腥味,眼尾是紅的,看上去好生可憐。
「影響你的情緒,把你的情緒擴大。」狼十一歪了一下頭,「你這會兒覺得脆弱傷感,包括那位獸人死在你面前,勾起你情緒的起伏,很可能都是藥劑的作用。」
「而且那條巨蜥身上有賽布的氣息。」
他現在情緒最濃重的可不是脆弱,顏樂洋深呼吸了一次,擼了一把袖子:「我去揍人。」他的語調細聽起來還有幾分委屈。
「你最好小心一點,如果藥劑是配套的,那你可能會不自覺的對他產生依戀的情緒。」狼十一覺得讓顏樂洋一個人去不太妥。
等一下,有這種藥劑嗎?戴祖眨巴了兩下眼睛,但是什麼都沒說,畢竟他自己不是做藥劑的。
「不是依戀。」顏樂洋很確信這一點,那聞到那個血腥味之後感受到的可不是愛情,而是狩獵的衝動。
狼十一不置可否。
「我還沒對誰產生過依戀的情緒。」顏樂洋有些暴躁的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對我出手?我特么今天給他屎都揍出來。」語調還是那麼柔弱。
但是······
危險的氣息又來了,狼十一下意識退後了一步,他看向戴祖,果然,戴祖的表情也不太好。
這是一種壓迫感,這種壓迫感怎麼來的?
顏樂洋到底是什麼東西?
有一瞬間狼十一甚至想要轉頭逃跑,這種篆刻在基因里的恐懼讓狼十一無法理解。
狼十一盯著顏樂洋的側臉,顏樂洋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額,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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