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唐卷 第一章 劍客
就像是將軍渴求良馬。
文人渴望美詩。
刀客渴望寶刀。
劍客則渴望的是好劍。
而基於好劍的江湖紛爭也不是沒有的。
尤其是和仙緣有關係的劍，名劍——驚鴻。
漆黑的夜。
是一場屠殺。
這家人被邪道三老給殺死了。
鮮血在地上，在桌子上，在牆壁上。
鬼知道那些邪道的人士在想什麼呢！
答案是仙緣。
他們不渴望名刃，但是渴望長生的機會。
誰都是怕死。
一個小女孩抱著一個小嬰兒了，倔強地在雨中奔跑。
雨珠在地上濺起水花。
雨聲太大了，所以才適合作案。
一個道士拿著拂塵行走在雨中。
可是與那被淋濕的少女不同。
內功產生的無形氣牆居然隔絕那磅礴的大雨，身上居然還是乾燥的，沒有一點濕潤。
「你...」他看著少女。
「原來李家已經被屠殺乾淨了。」看到少女身上的血跡，他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我欠李雲海一個人情」，道士走到李小白的身旁，看著李小白背後的劍，「你可以在我這裡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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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後。
大江茫茫東流逝，
雲海如漠定蒼茫。
是靠江的漁村。
一家酒肆在做生意。
渺渺的炊煙高垂著，已經是正午。
而俠客們則在酒肆談論最近的江湖詭事，越王墓以及越女傳人。
一個黑髮黑眸中等身材的青年在練劍，已經練習了整整兩個小時。
一個小廝目不轉睛地盯著。
是一個雌兒，不過是尚未發育，加上避嫌，自己打扮，抹上層灰，所以像是一個男孩子。
鬼知道呢！
自從李闖王顛覆朝廷，叛軍席捲天下。
多的是孤兒。
失去的父母實在是太多了。
提早為自己生活奔波的孩子還算是幸運的。
可憐的是那些嬰兒，面對的命運完全是未知的，生死不能由自己主宰。
甚至失去母親，沒有母乳的哺育，只能牙牙直哭，最後餓死。
汗水從劍客的身上滴落，浸濕了衣裳，地上有一灘水跡，那就是練劍的成果。
劍是普通的劍，只是三流的匠人打造出來的劍而已。
可是...
「我說小廝，你看這個廢物幹啥。」一個禿頂的大漢說道。
「我看他練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劍，劍砍在木樁上，居然半點痕迹都沒有，那麼無力的劍，我還是第一次劍。」
「我也覺得是這樣子。」一個大漢扣著鼻屎，把鼻屎彈射出去，正好射中一隻蒼蠅，蒼蠅嗡嗡聲頓時就消停片刻。
「你認為他是劍客嗎？」一個捕快說道，「那麼無力的劍，還是回家過年比較好點，小孩子裝什麼江湖俠客，一副努力就是萬能的樣子，有什麼好的，沒有資質，混江湖只會吃虧，又有什麼意義呢！」捕快看著劍客，又看著小廝憧憬的臉，闡述所謂的江湖，江湖沒有能力，只能喝西北風。
「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廢物。」禿頂大漢滿臉橫肉地說道，「我不關注一個廢物，還是小菜給我的吸引力大。」他看著小菜，又看著小廝，「小廝，上酒，添半兩濁酒，我還能喝！」
「能那麼努力的，肯定不是什麼廢物，至於無法在木樁上留下半點痕迹，肯定有他的苦衷。」小廝倔強地說道，她崇拜努力的人，雖然少年的臉不怎麼俊俏，但是好歹也是耐看的，哪個少女不懷春，雖然只是一個孤兒，但是她最喜歡聽只要努力，就能有所成就的故事。
她逝去的父親就是經常跟她說，只要努力，你就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切，一個廢物而已，還不如給爺們添酒來的實在，你關注一個廢物幹啥，努力的廢物也只是一個廢物而已，最多是一個努力的廢物，你說啥呢！」大漢夾起一塊肉，吃下去，肉燉的很爛，店家確實很用心，對啊，關注什麼廢物呢！努力的廢物也是廢物，不過是加上努力這個名詞。
少年練劍的姿勢很奇怪，甚至每一劍都不一樣，沒有一個姿勢。
按照禿頂大漢的練劍常識。
必須每一劍都是一個姿勢，才算是劍道小成，他練什麼劍啊！
不過是孩子過家家而已，帶著這種過家家的心態，是混不好江湖的，江湖不需要這種人，來了也是受罪。
他的筷子握得很穩，像是磐石一樣，顯然是橫連硬功，看他下盤，大腿粗壯猶如原木，踢到老二上估計能把人痛死。
很符合大漢的形象。
我要用我原木一樣粗壯的大腿踢爆你的老二。看著這個大漢，莫名有這種錯覺。
「好了，娃娃，我知道你在想啥，他不是個廢物行了吧！」壯漢拍著大腿，小廝送上濁酒。
剛溫好的濁酒，帶著一絲熱氣。
壯漢喝著酒和旁邊的人侃大山。
「我去洗澡了。」少年終於不練劍了。
把劍放在一旁，接著回到廂房了。
小廝憧憬地看著那個少年郎，確切地說，是渴望交朋友，至於是不是廢物的問題，小廝覺得努力的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廢物，這點，是她堅定的。
一個美髯紅臉的大漢，這時候默不作聲，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走嘞！」他突然間說道，留下殘缺的金葉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好嘞！」小廝像是夢醒來一樣，回到現實，一臉乖巧地去收拾。
生活除了夢，只剩下現實。
但是小廝不在意。
有夢就足夠了不是嗎？
少年郎，看著江，「也是時候去洗澡了。」他拿著衣服，前往江邊。
在他離開的一段時間后，壯漢喝著酒，微醺。
雖然古代的酒度數很低，都不是蒸餾酒，但是好歹是酒，至少給酒一個面子。
壯漢喝了少說有三斤。
三斤酒足夠了。
況且壯漢也不勝酒力。
臉色都紅潤了。
「山賊來屠村了。」
這世道，賊人很多。
尤其是李闖王發動起義。
到處都是山賊，馬賊。
這個江邊不遠的酒肆，靠著吳恆山。
壯漢立刻就醒來了。
「我來。」
江湖，到處都是這類人。
江湖義氣。
壯漢獰笑看著眼前小個子。
「這就是山賊，不怎麼樣啊！」
他說道，甚至直接把頭歪過來看著別人，根本不重視眼前的小個子。
「還有人。」小個子露出詭秘的笑容。
是馬賊。
騎著馬到處劫掠的傢伙，根本不是山賊。
「你打算幹什麼呢！」馬賊說道。
壯漢吞了一口唾沫。
「我還能橫！」，這時候，醉意上來了，人也不靠譜的。
「敢反抗，就把這裡所有人都殺掉。」
「笑話，我虎爺什麼事情沒有見過，也怕你這個廢物，長不高的矮個子。」他露出獰笑，先聲奪人，接著用話語聲掩蓋自己腳的破風聲。
絲毫不懷疑那個原木粗的大腿能打折原木。
那肌肉，怕是有石頭那麼硬。
雖不比鋼鐵，但是也沒有那麼簡單。
甚至給人一種錯覺，那個大腿能擊碎大石頭。
「看我虎爺的厲害。」
虎爺動手在言語中。
利用言語轉移注意力，接著先聲奪人算是老江湖上不得檯面，但是異常實用的手段。
他已經看到那個矮個子被踢飛的未來了。
「反抗？」矮個子的臉上是刀疤，顯然是見過血的馬賊。
「大人時代變了。」
這時候，槍聲已經響起了。
是火槍。
等槍聲響起，那句大人時代變了，這句話也說出口，而那個小個子眼睛都不眨，明明死人了。
而那個虎爺停止了行動，槍擊中他的心臟，接著呢！
接著就沒有力氣了，嘴角有血沫，倒在一旁咽下最後一口氣，死掉了。
他露出獰笑，「這裡的人都殺掉，女的也不放過，誰叫他們不講規矩呢！」
顯然是屠村屠習慣的馬賊，這種狠話連眼都不眨地說出來了。
小廝聽到慘叫，害怕了。
看著身旁的刀。
那個用鼻屎射中蒼蠅的漢子也死掉了。
用火槍擊中心臟，接著死掉了。
你速度再快，再准也不如我的火槍快。
畢竟槍火無情。
那個矮個子也是一個狠角色，能射中百步之外櫻桃大小目標的神射手，快槍手。
如今的江湖可不缺這種火槍暗器。
小廝害怕地握著手中的劍，正好是之前那個少年郎的劍。
手在顫抖。
「怎麼辦！」那個壯漢都死了，混江湖這裡最厲害的都死了。
雖然壯漢在江湖只是三流的傢伙，可是三流的傢伙在平常人眼中也是不簡單的角色。
表演什麼胸口碎大石，硬氣功，輕輕鬆鬆。
要知道，這在常人眼中可是不可思議的。
她曾經親眼見過那個侃大山的漢子全力一腳在踢飛一塊石頭，留下一點印記和裂痕。
怎麼辦。
「原來是個雌兒啊！」矮個子看著自己的下屬，「把他們都殺了，這個雌兒押回宅子，當新娘！當壓寨夫人。」
他看出，小廝的容貌似乎不錯，只是被灰塵掩蓋了。
少女的手在顫抖。
不知道該想什麼。
但是她想起那個少年，那個練劍的少年。
現在又有誰能救我呢！
「劍不是這樣子握！」少年溫文爾雅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來。
他手上拿著根木棍，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
劍。
快到極致的劍。
如果說是道士，一定會說那柄劍動入雷霆。
如果是將軍，一定會所那柄劍快得猶如白駒過隙。
唯一的形容詞就是快，極致的快。
明明只是一根木棍，但是卻快得小人。
轉眼間，幾個馬賊都被擊昏了。
矮個子露出獰笑，「原來是遇到渣子點了。」
但是人能快，又能快過子彈嗎？
可惜啊！
多好的劍客，就那麼毀在我的手中。
可是，
槍聲響起。
木棍被打掉一節，但是子彈卻偏離了。
因為少年快不過子彈，但是快得過他扣下扳指的手。
只要眼睛盯著就足夠了。
「算你厲害。」矮個子是馬賊的頭領，「兄弟們，遇到渣子點了，是一流的劍客，快點跑路。」他已經知道那個劍客在江湖上也屬於一流的劍客，在王公那裡也是座上賓，不是這個小小的隊伍能吃的下的。
「你為什麼」，本來少女想說你為什麼回來，站出來的。
但是她又在思考，少年為什麼那麼厲害，明明這個小地方最厲害的，最見過世面的壯漢都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努力的廢物。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
少年之前練劍，速度快到極致，之所以沒有在木樁上留下痕迹，是因為在極其短暫的時間，那柄劍被手的力量控制住，像是撞在那個木樁上，實際上只是無限貼合而已。
那個壯漢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一流劍客。
自然也不知道這招對於劍的控制力是如何的恐怖。
只能說，他是個圖有速度，沒有力量，只會努力的廢物。
「我。」
少年把劍放在背後。
「我能跟你走嗎？我能給你做牛做馬！你教我劍術吧！」少女堅定地說道，跨出夢想的第一步。
「不行。」少年說道。
「我會跟著你，直到你同意為止。」少女堅定地說道。
看著少年皺著眉頭的樣子，這時候，少女才知道少年皺著眉頭的樣子是如此的英氣，如此的俊俏。
周圍人看著少女。
「你跟他幹啥，他是一流的劍客，不會讓你跟的。」一個婦女說道，「乖乖在這裡打工不好嗎？江湖多麻煩，不如小生活好。」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想要成為一流的劍客，不想再在這個小地方虛度光陰了。
話說回來，他被那個壯漢說自己是廢物的時候，為什麼反駁啊！
明明他那麼厲害。
「我一生誠於劍，把一生獻給劍道，不需要多餘的東西。」他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過來。
少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