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唐卷 第二十一章 蛇首
「王夫人真乃女中豪傑。」想到她如此的聰慧，計謀之巧妙，確實給人一種女中諸葛的感覺。
如果不是...
昨天晚上下雪，也是劍域在起作用。
如絲如弦的劍氣在雪中，飄落。
正好把這座山的過半給覆蓋了，就像是他讓滾滾東去的千里長江廣範圍一滯一樣。
他明面上在和劍貧蘿莉一起探險。
暗地裡，也在有小動作。這個手法精妙之處在於劍域分散的劍氣是如此的微弱，根本就察覺不到，加上誰又能想到一個十八歲，快要接近十九歲的少年是一個先天宗師呢！
如今明面上最年輕的先天的記錄是二十歲，而他居然進入陸地真仙之境界，也就是所謂的破碎境。
但是那是七百年前，名為張角。
感知到天象的異常。
配合劍域溯源而上，他才能掌握整個鑄劍山莊的全貌。
而且劍域屬於隱蔽性極強的領域，所以無懼那些先天的感知，尤其是主動隱藏的情況下。
「我確實發現一個先天的蹤跡，但是按照氣機，和蛇傷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難道是蛇傷的後人」，他想起師傅留給他的一個木雕，木雕上有手印，那是千里蛇首蛇傷留下來的東西，可以按照那個印記尋找蛇傷的氣機，進而定位蛇傷的位置。
「我可沒有聽說過千里蛇首蛇傷有什麼後人。」要麼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確定是蛇傷，要麼就是蛇傷的後人，跨入先天之境確實在先天胎的作用下，一個月會有氣息的劇變，但是蛇傷據說是個天才，二十五歲邁入先天，五年時間達到先天巔峰，氣息已經再無可進，除非成為所謂的破碎境的大宗師，但是破碎境的大宗師又豈是小小先天能感知到的。
周圍的一切在飛逝。
他並沒有渴望所謂的絕世好劍。
因為驚鴻劍在他的溫養下已經向一流的神兵進階了，根本不需要和那些人一樣爭奪一流的神兵。
最終，他來到一個古廟。
青燈古佛。
「你來了。」是一個猶如蛇一樣的青年。
還有。
「王夫人怎麼也在這裡。」
據說蛇傷曾經出現在鑄劍山莊，按照王夫人的美貌，再加上劍老已經失蹤。
李青離懷疑王夫人被蛇傷追求。
畢竟容貌，智謀，地位，乃至武道天賦，一個都不缺，確實一個絕代佳人。
「我的孫女怎麼樣呢！」蛇傷睜開眼睛露出攝人的神光，但是終究還是掩蓋不了那份虛弱。
「你說的是劍貧嗎？」李青離頓時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蛇傷就是鑄劍山莊之前英年早逝的先天。
「老夫修習的是九世成仙訣，以九世紅塵輪迴成就所謂的陸地真仙。」
難怪呢！
難怪蛇傷天賦極佳，在二十五歲就突破先天，在三十歲就達到先天巔峰，接著神秘失蹤。
也難怪那個鑄劍山莊的劍老之外的先天雖然成就先天，但是英年早逝。
要知道先天境界的宗師們可是隱約擁有神而明之的能力，那是成就破碎境的關鍵，能隱約感知來自萬里之外的敵意，根本不好殺。
要是有人提早布置下死局，先天宗師就會有所感應，雖然不像大宗師，已經是神而明之，但是躲避大災難亦是足以。
比如必死之局。
是大海，無窮無盡的大海的幻象。
洶湧的波濤。
那是快要進階大宗師，但是失敗，靠著鎖住體內的精氣神換來一線生機，或許伴隨青燈古佛，不再動手，還有短短十年的壽命。
「你看到海了嗎？還看到龍了嗎？」這就是破碎境大宗師的厲害，擁有他心通，能了解他人的想法。
是敵意，會死的。
如果先天宗師隱約擁有神而明之的能力，那麼破碎境的大宗師則完全擁有神而明之的能力，而且能屏蔽先天宗師對於危險的感知，堪稱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你只能出手一次，我對鑄劍山莊沒有敵意。」
「呵呵！老夫九世輪迴訣還是突破不得，過於著急，終究還是得到這幅下場。」
九世輪迴訣，擁有延壽的能力。
讓先天宗師擁有三百載的壽命。
同時活到三十歲，就能獲得一次反本還原的機會，成為小孩子，再開啟一世。
而這蛇傷也是一個人物，居然五世輪迴就演進先天宗師的極致。
但是九世輪迴訣從設計上講，必須九世才能成為所謂的大宗師，也就是陸地真仙。
屬於快不得的武道一品功法。
是正道某個大宗師的傑作。
而蛇傷前幾世留下那神物朱果和神器胚胎，沒有耐心九世紅塵成為仙人。
終究還是功法走火入魔。
而王夫人亦是他某一世，也就是鑄劍山莊第二位早逝先天留下來的孩子，是最疼愛的女兒，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鑄劍山莊會得到蛇傷的扶持。
「但是，請問一下，你為什麼屠殺李雲海一家滿門。」李青離冷冷地一說。
蛇傷有些沉默地說道，「我引你過來就是為了解決這個誤會。」
「你可看過像是五十歲的老人家。」
「像。」
「我功法走火入魔已經有二十年了，你認為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會屠殺李雲海滿門嗎？」蛇傷說道。
蛇會蛻皮，正好符合九世輪迴訣的蛻變，也可以解釋蛇傷為什麼氣機會發生改變，但是，隨著蛇傷會所自己已經功法走火入魔二十年，一切就頓時變得奇怪起來了。
「因為那不是我，而是江湖上的神秘組織，影子道人。」蛇傷解釋道，接著嘆氣。
「老夫我已經二十年沒有出手了，至於引導你過來，不過是看你順眼，對我曾經的摯愛留下來的血脈那麼好，打算交代遺言。」
「壽元將近？」
「嗯。」
「你不是有神物可以續命嗎？」李青離疑惑道。
「與其讓我這個病床上的老爺子活下去，不如結交一個有能力的先天宗師。」
「是心存死志？」
「你可以理解漫長的時間，我變得很孤獨。」
「那麼你活下去是為了什麼。」
「等。」蛇傷想起自己的妻子，是一個溫柔的女性。
總是在蛇傷累死的時候，送上煮好的雪梨湯。
「等什麼？」李青離完全不理解蛇傷為什麼放棄活下去，明明只要服用神物朱果，就能蛻變一世新生，還能突破功法限制成為所謂的破碎境大宗師，到時候什麼都有了，還需要等。
「等紅塵中再相見。」
「是很重要的人。」
「不是。」蛇傷突然咆哮道，接著頹廢下去，「等累，我不想再等相似又不同的花，再也不相信所謂的輪迴了。」
「她很溫柔吧！不然你也不會強撐著，在功法走火入魔的情況下，伴隨青燈古佛，堅持那麼多年。」
蛇傷此時已經感知不到什麼東西了。
五感全失。
全憑藉接近破碎境大宗師的神而明之的異能在說話。
是漆黑的沒有聲，沒有光，沒有觸覺的境地。
那就是突破破碎境大宗師失敗的後果。
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那麼恐怖的環境下堅持足足有二十年之餘。
是愛吧！
「我等累了，對不起。」
「我曾經渴望和她有一個漫長的家庭，她卻是一個笨蛋。」
「我曾經記得，她經常要我笑，但是我總是不開心。」
「我忘記了她，所以我累了。」蛇傷像是失去一切一樣，像是野獸一樣說道。
「我練武道，曾經有一個小小的願望就是和她在一起，等待兒孫滿堂的。」
「同樣修鍊九世輪迴訣，每一世，我都怕失去她，所以每一世，我們都相見了。」
「但是這個運氣終究還是太差，她死了。」
「我忘記她，她死了。」
或許他看劍貧的感覺就是她是我生命的延續吧！
「你為什麼對我這個外人說這種沒有用的話。」
「她死了，我連記住都記不住，我就知道我無緣突破破碎境了。」
「但是服用朱果，你還能續命，成為所謂的先天宗師啊！甚至數次輪迴成為所謂的破碎境大宗師。」
「我記不住她了，所以已經沒有必要了。」他說道。
「這個朱果，你拿走吧！」
「怎麼了。」
他伸出手。
眼前的傢伙已經沒有聲息了。
「他曾經等待過，不過是累了對吧！」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什麼，才堅持那麼久。」
「但是一旦發現自己堅持的事情沒有了，就徹底瘋掉了。」
「是不是他為了那個要等待的人而強行突破破碎境，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他走火入魔了，忘記她已經死掉了。」
「在黑暗中堅持那麼久，熬到神物孕育完全，放鬆下來，把那活下去的執念給放下來，才立刻記起來，原來要等待的傢伙已經死掉了。」
這時候，李青離才注意到，那個老者的手中始終拿著一個殘破的娃娃。
估計是重要的人留下來的。
還隱約看到，一個傢伙對著老者笑，笑的很悲涼。
「王夫人，你。」
「我爹喜歡我娘，但是在我娘死的時候，他不在身邊，去採集天上的雪蓮，我娘死後，他才回來，沉默片刻，就去找影子組織的茬，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瘋掉了，手上拿著一個殘破的娃娃，他說那是娘的遺物。」
影子組織嗎？
劍貧，拿到了那柄絕世好劍了。
爹，你一定覺得很開心吧！
貌似娘死後，你從來沒有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