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謝家族長
牢頭見那士兵舉起了刀,他相信柳霏霏真的會殺他,前面已經殺了兩個,不會在乎多他一個,急忙道:「我說,小人都說。」
柳霏霏眯著眼睛觀察著各家族長,只見劉家族長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很快就恢復,知道他心下已經動了,示意牢頭繼續說。牢頭於是說了幾件收錢殺人的事,但是都是中間人與他接觸,沒有一件牽涉到真正的幕後主使。
柳霏霏有些無奈,牢頭說的這幾件事都牽扯不到幾大家族,他們做事滴水不漏,估計賭坊的那人已經被滅了口,屍骨都無存。若是找不到線索,牽扯不到他們頭上,也沒有理由可以懲處,這件事就這麼虎頭蛇尾的了結。從此之後,這些大家族更會凌駕於官府和柳霏霏之上,更加的肆無忌憚。難怪他們有恃無恐、明目張胆的殺人。
這是柳霏霏和徐州大家族之間的博弈,之前柳霏霏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他們也給了柳霏霏面子,沒有鬧事,柳霏霏同樣也給足了他們面子。可是這並不能說明雙方擯棄隔閡,共同一心。自古以來官商都是利益互用,卻又相互對立。只要有利益,就會協同一心。不過卻又想自己佔主導,所以為了勝過對方,不停的想出各種辦法打壓對方。
昨日少年報官,官府算是給了大家族面子。按照慣例,大家族也該回敬官府才對。然而他們想要通過這件事,來探一探柳霏霏的底限在哪裡。只有知道了對方的底限,今後的合作中才能佔據主導地位。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大家族的這招打草驚蛇,用的還算不錯。至少柳霏霏暫時把他們沒辦法,這件事之後,更要依靠他們。
柳霏霏越想越後悔,只因一時氣憤,思慮不周,反倒落入了對方設置的陷阱中。又掃了一個大家族長,卻發現有一人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明所以,又像是堅信篤定,只是不知道他在篤定什麼。
這人柳霏霏之前見過,是謝家族長,在徐州算不上太大的家族,與劉家、王家沒法比。在徐州也有些生意,做的都不大,主要是因為最大的幾個家族壓制,別的小家族都翻不了身。
柳霏霏看到此人,靈機一動,指著少年的屍體,對牢頭道:「你可知此人為何下獄?」牢頭道:「聽說是誣告劉家,還打傷劉家三公子。」柳霏霏「哼」了一聲,道:「這少年昨日本帥見過,當時他正被幾個惡少毆打,是我救了他,還打傷了一人。當時本帥並不知道那幾人就是劉家、陳家、王家、李家的少爺,只道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後來知道是幾家少爺,打人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想把此人關兩日,吃些苦頭就放出去。誰料入了你這牢獄,就是踏進了鬼門關,死在你手裡的亡魂不知多少,今日也饒不得你。來人,砍了。」
牢頭大驚,連忙磕頭。他此時也聽出了柳霏霏的意思,就是要整治四大家族,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小人物,忙道:「小人想起來了,我那朋友的賭場,是劉家的產業。」劉家族長一聽,喝道:「你血口噴人,你說的那家賭坊明明是方家的產業,如何奈到劉家的頭上。」那賭坊確實不是劉家產業,劉家不可能笨到用自己家的人去牽線。牢頭這麼說,不過是把矛頭往劉家引,保住自己的命而已。
柳霏霏才不會管賭坊是誰家的產業,她要的只是把矛頭往四大家族上引。見劉家開口,淡淡的道:「劉公無需動氣,賭坊是不是劉家產業,一查便知。若真是冤枉了你,本帥自會為你做主。」劉家族長躬身道:「還請將軍明察,這必是有人要陷害小人。」
柳霏霏道:「劉公所言甚是,你們劉家在徐州樹大招風,不知有多少人眼饞,必是有小人陷害。只要你們劉家倒了,空出來的產業和地位,就有人想要爭鬥。本帥初來乍到,不明其中關節,說不定就會中了小人奸計,把你們的產業交付給那些人。」此話一出,謝家族長眼前一亮。
劉家族長一聽,心中大驚,暗想這是要把劉家連根拔起,額頭上開始冒冷汗。但是又不能明著和柳霏霏作對,只得道:「將軍明鑒,還請將軍為我劉家正名。」
柳霏霏對牢頭道:「快說,是何人指使你誣陷劉家?」牢頭道:「將軍明鑒,賭坊雖是方家產業,誰不知道劉家和方家是姻親關係,方家的產業一大半也是劉家的,他讓方家的人中間牽線,目的不言而喻。」
方家族長見無緣無故牽扯到自家頭上,忙道:「豈有此理!方家雖與劉家有姻親,卻少有往來,劉家犯事如何扯到我方家頭上?」牢頭大聲道:「你們這些大家族,相互之間狼狽為奸,坑害窮苦人家,多少人被你們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壞事你們方家也沒少做。如今犯了事,卻掙著劃清界限,也真是有臉。」
這一句激起了大家族同仇敵愾,紛紛指責、謾罵牢頭,細數他的罪狀。這牢頭掌管監牢三十多年,各大家族均與他有過牽扯,有些是明面上,有些是暗地裡。一說起來相互之間的醜事也暴露出來,各家族也吵了起來。
柳霏霏被吵的有些煩躁,突然之間發現這件事情做的太過急躁。聽說少年書生被害,一是心中愧疚,急著為少年報仇;二是先入為主,覺得兇手就是劉家,只要稍微逼迫,就能讓對手現行。
豈知劉家在徐州盤踞數百年,攆走了彭祖的後代,彭姓家族。又壓迫的彭祖的另一支後人錢家抬不起頭,實力早已覆蓋了徐州天地。如今的族長更是老奸巨猾,做事情哪裡會留下破綻,只要沒有明確的證據,怎麼讓他伏法?
就算有人指認是劉家動的手,也可以被三言兩語抵賴掉。柳霏霏以前做事從來沒有這麼草率,此番一時大意,把自己陷入被動境地。她不只是為了給少年報仇,更重要的是立威,讓徐州人民徹底服從楚國統治。既然要立威,就不是罵兩句,罰些錢等不痛不癢的敲打,而是要誅心。今日若不能達到目的,徐州的士族大戶就不會把楚國放在眼裡,說不定轉眼就踩在柳霏霏他們頭上。
然而此時的局面對柳霏霏極為不利,劉家做事不留堤半點破綻,即使各大家族爭吵不停,說出來的不過是表面上的小事情,動不了任何一個家族的根基,更不用說如霸主般存在的劉家。想到這裡,柳霏霏更是焦急,抬頭看了眼謝家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