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落單情人

貝恬還沉浸在這種樂不可支的無我境地，趙宇輕咳了聲說，「那個……跟你商量個事」。

「嗯，什麼」，貝恬還在抑制不住的傻笑，這才仰頭看著趙宇。

「我得先走了呢」，不自然的撓了下頭，趙宇迴避了貝恬的眼神。

貝恬還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只是吃了一嘴的驚。

「孫策叫我打遊戲去」，趙宇這解釋，呵呵噠，「要是我不去他會懷疑我」。

「懷疑什麼？」

「懷疑我有女朋友呀！」

明明有一萬種借口可以拒絕呀，難道是傻缺嗎，這算什麼理由呀，這可是倆人的第一個情人節啊，哪有半途落跑的道理。

儘管萬般的不理解不樂意不開心，可還能怎滴……貝恬也只能揣著項鏈假裝善解人意的就地解散，趙宇卻好像是完成了任務一樣輕鬆自如。

貝恬這些天可是翻來覆去的一會兒把項鏈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一會兒又放回盒子里好好收藏，沒一會兒又拿出來在鏡子前比劃來比劃去的，反反覆復不厭其煩，這股新鮮勁兒直到持續至開學才算有點收斂。

返校后兩人還是保持著「朋友」的關係，只是趙宇對錢琪不再像從前了，總是多了幾分避諱，畢竟貝恬就坐在面前，也沒有什麼造次的空間！

教室後面的黑板報上赫然寫著高考倒計時的計數天數，強烈的緊迫感讓人不得不迅速投入到衝刺的備戰狀態。

回校后貝恬也正式回歸了田徑隊，為了更好的準備體能測試，腳步不能停，無論哪個環節都必須奮力一搏！

「哎，你……，算了」，課後見貝恬起身準備去操場，趙宇想囑咐點什麼，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唄」。

「沒什麼，別跑太快了」，果然，語無倫次的。

「啊？」，貝恬一臉的詫異。

「沒什麼，去吧」。

儘管感到有點莫名其妙，貝恬還是沒有停擱的跑下了樓。簡單的熱身之後看了看錶，調整好了狀態節奏就開始刷圈了。

一個人開跑沒多久韓磊就半道跑了進來。

「哎，你眉毛怎麼樣了」，正說著，韓磊伸手就想去撩開貝恬額前的頭髮。

「別動手動腳的」，貝恬迅速拍開韓磊的手，條件反射般往後揚了揚脖子就給躲開了。

吃了個閉門羹的感覺讓韓磊脊梁骨一涼，這個感覺有點陌生，懸在半空中的手也只得悻悻的回收了。

這邊樓上的趙宇也是心不在焉的在書本上塗塗寫寫的，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起身往籃球場方向走去。

走過操場的時候還刻意掃了幾眼，看到貝恬和韓磊有說有笑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板了張臉連打球都像是頭鬥牛似的，惹的隊友們都得退避三舍，生怕不幸吃了誤傷。

連續跑了將近一小時，他倆才在教練的指示下走回跑道邊緣，隔了一個寒假，教練對他倆今天的狀態很不滿意，特別是貝恬，體能測試的加分項可是有要求的，就她現在的水平離目標還著實遠著呢。

參照兩人現在的狀況，教練只得調整訓練的節奏，制定短期目標。

對於自己今天的表現貝恬也很沮喪，不免開始擔憂起自己的求學之路，看來並非由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心情垮的就連韓磊在耳邊開的小玩笑都變的一點都不好笑，拉長了臉徑直往教室走去。

「不玩了，不玩了」，看見貝恬和韓磊前後腳的走出操場，

趙宇趕忙甩開手裡的籃球也往教學樓跑去。

貝恬坐在位置上一臉的氣惱，想必是在跟自己較勁。

趙宇后一步進了教室，坐在位置上看著貝恬的後腦勺也是一臉的生氣，他是在跟韓磊較勁。

「你一定要參加田徑隊的訓練嗎？」

本來就因為自己拖延了訓練進度正懊惱在，看到趙宇發來的信息就更是火上加油，怎麼連他也不能理解自己呢。

「什麼意思」，貝恬的急脾氣，手機信息一來一去的也說不清楚，索性就轉頭責怪起趙宇來，「我每天跑的這麼辛苦，你以為我是在玩么」。

這口氣驚的錢琪也忍不住扭頭看了眼，不知道他倆又鬧了什麼彆扭。

趙宇聽了更來氣了，憋紅了臉沒好氣的說了句，「隨你的便」。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為了不同的事情各自生氣，卻又很默契的不想再多辯解幾句。

接連幾天兩個人都不對路的無話可說，貝恬以為，男生嘛，總會大度點先來哄哄自己。

至少以前還是朋友的時候，兩人要是有個什麼矛盾的，趙宇總是會開著蹩腳的小玩笑，很自然就化解了，現在怎麼，這戀愛反而更像是談了個債主似的。

趙宇覺得自己又沒做錯什麼，貝恬怎麼說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雖然沒有對外官宣，但跟異性保持適當的距離，這不是女朋友最基本的修養么！

「明天要不要去圖書館」，憋了幾天終於還是趙宇先開了口。

這時候給的台階就跟雲梯似的，還有什麼架子好擺的，貝恬抑鬱的心情像開了花一樣，立馬就答應了。

周末泡圖書館是學生黨約會的最佳選擇，貝恬喜歡賴床，趙宇喜歡早起，等趙宇佔好座位，貝恬坦悠悠的過去正好。

兩人對於之前的彆扭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想提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想問也不知道主題是啥，就這樣明明彼此心有芥蒂，也假裝順其自然的隻字不提。

高三的早戀不是那麼容易的，彼此能談情說愛的時間和空間真的少之又少。

「你還要去田徑隊訓練嗎」，趙宇略帶顧慮的問。

「我也沒辦法」，貝恬一時沒抓住這問題的中心思想，但依現在的水平確實不得不加緊訓練。

看趙宇疑慮的表情，貝恬又解釋說，「一般參加體測的，基本上都是有把握達到基礎項目滿分的，想要佔據優勢就只能賭把加分項了」。

理由正當合理，趙宇也不好再說什麼，難道要說他是吃了韓磊的飛醋么，這種掉面子的事情怎麼說得出口！

假裝心無旁念的在圖書館奮鬥了一整天，兩個人都累到像漏氣了似的。

「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貝恬歪著腦袋笑嘻嘻的挑了下眉毛，對趙宇的提議表示十分贊同。

這算不算是約會的進階呢，不過看了老半天反正貝恬是沒看明白，這科幻片的主要內容到底是在講些什麼，不過這都不重要，能這樣拉著手吃一桶爆米花的感覺，暖暖的太棒了，怪只怪這兩小時過的太快啦。

電影剛落幕貝恬就在想，這附近還有哪適合約會的地兒呢……

「你怎麼回去，我送你到車站吧」。

思路都還沒捋清楚呢，貝恬的美夢就被趙宇這句話給戳醒了。

貝恬心裡暗想，就只是這樣，真就結束啦？只送到車站嗎，不該送到家嗎？

終歸也就想想，始終沒有表達出此刻心情的失落，就好像開了一整天的太陽，散場的時候偏偏給你一場雨，澆一頭水措手不及。

不舍的踏上公交車，貝恬咧嘴轉頭一看，想象著車外會出現電視劇里戀人分別時，那種依依不捨的眼神，那種揮臂再見時的留戀，那種……

可是……車窗外只有趙宇轉身遠去時留下的背影而已……貝恬咧著的嘴角尷尬到僵持不已。

是不是戀愛中的人都要挨到互道晚安，這一天才算是真的結束了呢。

「睡了，晚安」

「晚安」

高三這周而復始的一日復一日，枯燥、壓抑、緊張……充斥著整個學年，剩下這幾個月連呼吸都是急促的。

「保持呼吸均勻，維持均速節奏」，王老師在操場邊大聲指導著貝恬的步調。

林玲忙著準備藝考，韓磊也不見了人影，今天只有貝恬一個人刷圈，一邊腦袋空空，一邊胡思亂想，雜亂無章的腦袋反而讓心不在焉的步調完美協調。

「今天進步不錯，把腿拉伸下」，看了看掐下的秒錶，王老師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還…還差多少」，貝恬一手叉腰一手扶著圍欄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王老師手裡的秒錶。

「差還差了點，不好太著急，剛開始練長距離的，積累跑量很重要」。

貝恬累的都說不出話來，只得歪著個腦袋耷拉的點點頭。

現在晚自習錢琪來的頻率越來越少了，張望了下教室的位置，陳楠當然也不在嘍，說是去哪裡什麼家教，反正貝恬覺得他倆肯定是打著學習的幌子約會去了。

「晚上去吃麻辣燙吧」，林玲又不在，又不好和韓磊單獨約飯，只能是趙宇了。

「今天就算了吧，太累了」。

貝恬笑咧咧的捧著手機，還不是等來一條拒絕的信息，瞬間垮臉，不過作為一個通情達理的女朋友，必須心領神會的表示理解，「好噠」。

「那你回家騎慢點啊」，附加趙宇標誌性的嬉皮笑臉。

不料趙宇卻收到貝恬發來一連串哭喪臉的表情包，不知何解。

反正戀愛的難題不會比十萬個為什麼要少，也不可能所有問題都有正解。

「喂！喂！！喂！！！」，韓磊猛踩了幾腳踏板從後面追了上去，拍了拍貝恬的肩膀說，「喊你沒聽見嗎，在想什麼呢？」

貝恬一臉懵的看著並肩騎行的韓磊，「噢，沒什麼，在想題呢」。

一看就是答非所問，「請你夜宵，走一個唄」。

意料之外貝恬居然搖搖頭拒絕了邀約，到了岔路口竟連招呼都沒打就徑直往前離去。

怔的韓磊一個急剎車的杵在路邊，愣愣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這很反常，最近的貝恬越來越陌生，陌生的有點距離。

連著好幾個晚上，貝恬拿筆寫著寫著就趴著睡著了，睡醒了繼續寫。

時不時又忍不住要去看看手機，翻翻來電看看信息，檢查下是不是靜音了，會不會是信號有問題，排除一切障礙之後等來趙宇一條「睡了，晚安」。

嗯，肯定是因為學習太累了，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無話可說……

說來也怪，以前還只是同學，還只是朋友，甚至是損友，那時候倆人日常鬥嘴打鬧反而有趣的多。

現在說是情侶，還是地下的那種，卻變的小心翼翼，變的戰戰兢兢……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還是哪個角色變化異常。

想找個人說話，卻不知道找誰，看著手機直至黑屏。

「朋友們！朋友們~姐們我可算回來了」。

正消沉的時候突然跳出了麻辣燙的群聊話框，看這口氣想必林玲這次藝考定是披荊斬棘一路凱歌。

「瞎叫喚個什麼勁，妨礙爺們我休息了！」

「怎麼樣，娛樂圈世界有沒有很精彩呀！」

「周五晚上，老地方見，聽姐娓娓道來！」

麻：「OK?」

辣：「OK!」

燙：「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