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輕聲細語訴衷腸

一進樓道，壞了有些日子的燈一閃一閃，應該是節假日還沒來得及修理。雨橙在外邊跑累了走、走一會兒又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的喉嚨里有些咸，嗓子像是吃了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冬天的風真是名不虛傳，冷得刺骨，那股冷氣長驅直入，一直鑽進她的心裡。雨橙頭有些暈，大概是吹風吹得太久了。

她沒有帶手機，也不知道幾點了，在樓道里走著，趁著一閃一閃的燈光，像個孤魂一樣。

舍友們還是沒有回來。她拿起鑰匙，開了宿舍門。一進宿舍，一股暖流湧進來。她打開手機解了鎖，已經九點了。她看了看微信，看到了陳建飛八點四十發來的微信。還有個未接來電，也是哥哥。

雨橙盯了那條微信好一會兒。雨橙回了一句「剛才在上自習，我們快考試了，哥，生日快樂！」

哥哥快速地回了：「嗯，好的。我今天和朋友們玩，有些累了。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雨橙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就放下了手機。這樣也好，她在心裡默默地想。

雨橙從墨綠色的水壺中往水杯中倒了些水，這個水杯還是哥哥上次給她買零食一起買的，大概是看著好看、隨手買的。是個青花瓷的杯子。雨橙想起來，初中那會兒超級喜歡周杰倫的《青花瓷》，把歌詞抄下來，反覆唱，直到爛熟於心。跟陳建飛視頻時，給他唱，一個字都沒有錯。

宿舍里暖暖的，雨橙的身體慢慢暖和過來，眼角卻有些濕潤了。她喜歡安靜，但是她從不喜歡孤獨。放下水杯，她拿起了手機。

「雨橙，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幾日不見想我了？」劉小麥爽朗的聲音傳過來。

「嗯，想你了，想聽你的聲音」雨橙的鼻音很重，帶著哭腔。

「咋啦？誰欺負你了？」剛匆匆從自習室跑出來的劉小麥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小麥，我媽過來來著，我們娘倆吵了一架。」雨橙對著手機肆無忌憚地宣洩著。

「誒呀，阿姨也不容易，你們好好說呀，你快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我要不現在去找你？」

「不用了，都這麼晚了，你們宿舍不是還有門禁嗎？」

「那你好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雨橙慢慢和劉小麥講著。劉小麥安慰著她，還時不時調侃她幾句，說一些不著調的冷笑話。雨橙感覺一股暖流緩緩流進了心裡。

從初二開始，一直到高三，神奇的緣分讓她倆一直在一個宿舍。雨橙高考時沒發揮好復讀了一年，現在小麥比她高一年級。雨橙心裡的事都告訴她。她是雨橙可以傾訴的唯一對象。

她的眼淚、她的歡笑、她的過去，所有的一切劉小麥都知道。上學那會兒，雨橙被人欺負，小麥最先跳出來，像極了護崽兒的母獅子；雨橙難過時，她從對面床鋪跳過去，兩人一起睡。雨橙想如果要沒有小麥，自己這麼些年可能會撐不下去。劉小麥的堅強爽朗，一直支撐著她。在她最需要幫助、最脆弱的時候，總會無條件幫助她。

打了快一個小時的電話。劉小麥本來在溫暖的自習室上自習，看見有雨橙的電話，沒穿外套就出來接了。樓道里比不上自習室暖和，她凍得右手抱緊著身子，左手拿著電話。

教學樓的大門快要關了。負責關門的阿姨在樓道里招呼：「關門了，關門了。」

陳雨橙聽見了阿姨洪亮的嗓音，對小麥說：「你快收拾收拾回去吧，別被鎖了，還得睡地板。」雨橙已經開心了，語氣輕鬆地對小麥說。

「嗯，這個阿姨真是厲害，她應該很適合唱草原歌。」

「就你知道，快回去吧。」

「不著急，一般她要喊三圈，各個教室檢查一遍才關門。」

「誒呦喂，你再裝學霸我就該相信了。」雨橙調侃她。

「哈哈，對了考完試一起去唱歌吧，放鬆放鬆。」劉小麥笑著對雨橙說。

「唱歌？就咱倆？您老興緻真好！」

「誒呀，我想聽你唱歌了。」小麥開始撒嬌。

「好，好，我們下周五考完，你們呢？」

「我們下周四，差不多。到時候去你們校門口的那家吧，音效不錯。」

「好的。掛啦？你再不走真的出不去了。」

雨橙打電話中途走出了宿舍，去了宿舍的樓道，掛了電話後走回了宿舍。舍友們已經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剛剛還冷冷清清的宿舍頓時就充滿了「考試」前的味道。舍友們激情澎湃地討論，宿舍變得熱鬧起來。雨橙也加入了她們，被那些公式、定理環繞著。負責傷情的神經細胞開始全部進入休眠狀態，雨橙也恢復了正常。

熄燈了，雨橙躺在床上，看著小麥剛剛發過來，之前初中時候她們一起照的大頭貼。倆人都在感嘆，那時的她們真的好青澀，校服真的好大、好醜呀。

你有沒有這樣的一個朋友，你倆經歷過好些分班、分宿舍還會在一個班、一個宿舍的朋友？

我有呦！

慶幸有你們。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