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梁爽
是夜,特殊部門最深處,一場大火正在熊熊燃燒。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起火?」
「啟動區域抑制器,防止犯人叛亂!」
「出事的房間是哪個?」
「b207,關押的是今天抓進來的李世茂。」
「火能滅嗎?」
「滅不了,太大了,而且這火很奇怪,不傷東西,只傷活物,b207的房間和監控器都是好的,就李世茂一個人被燒了,滅火器和水對這個火都不起作用,我們已經給所有控火系控水系以及能夠隔絕空氣空間的部員發了通知,他們應該能在三到十分鐘之內趕過來。」
半夜被叫起來的徐聞闊步走進監控室,此時監控室最大的屏幕上,播放的赫然是b207的場景:
身著囚服的少年,像一隻大蝦一樣蜷縮在地面,皮膚通紅,卻看不出燒傷的痕迹,火焰在他身周盤旋圍繞,滑稽的是,他身上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迹,卻面容猙獰,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監控沒有聲音?」徐聞問道。
「有聲音的!」負責監控的人員回答,「是李世茂沒有發出聲音,我們懷疑他是發不出聲音。」
李世茂張著嘴,無聲的吶喊,然而無一人聽見他的痛苦呼叫。
深夜被召喚而來的各系超凡者很快趕到現場。
第一個火系超凡者上前,很快退下來,「不行,我控制不了這裡的火,我的能力對它完全不起作用。」
第二個上前,同樣是搖頭,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直到最後一個能夠隔絕空間的超凡者趕來。
他閉眼感受了一番,最後睜開眼搖頭道:「不行,我感受不到這片火焰,這片火焰似乎和我們不在同一個維度,我們雖然能夠看到,但我們並不能親身接觸到,只是在我們的維度隔絕空間沒有用,就像是水中撈月鏡中摘花一樣。」
徐聞咬了咬后槽牙,「我們就這麼看著?」
常笑大師披著袈裟,手中捻著佛珠,慢條斯理地說道:「老衲沒有感知到生命危險。」
徐聞當然也沒有感知到,如果真的感知到強烈的生命危險,他們不會是現在這個表現。
「難不成是李世茂信奉的那個邪神的手筆?」徐聞猜測道。
「我看不太像。」常笑大師搖頭否認道,「那批域外邪神最近頭都要被行動部的人給錘爆了,有好幾個連本體都維持不下去了,有那精力來咱們的牢里殺個人,找信徒收筆保護費他不香嗎?」
「……」徐聞雖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但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對不對,「會不會是這個李世茂身上藏著什麼邪神相關的大秘密?所以邪神寧願消耗自己的能量,也要滅殺了他。」
常笑大師沒有接他的話,他看了監控許久,突然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畫面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徐聞想不起來,於是常笑大師提醒道:「掃黃打非隊的那個黃波你有影響吧?我記得幾年前他抓過一批在東海市搞採生折割的人販子,你還記得不?裡面的老大,還有那個老大的女人,大嫂,好像也是在牢里突然自焚,我記得當時做過背景調查,他們都不是徒,搞採生折割純粹是為了錢,平時除了在家裡供奉財神爺以外,就沒有別的信仰。」
徐聞有了印象,「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他回憶道:「可惜當時的監控視頻恰好出了問題,不然就能對照一下到底是不是一模一樣的了。」
這場無根之火燒了足足有個半個小時。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世茂的掙扎逐漸變小,變弱,最終蜷縮成一團。
火焰熄滅,又等了幾分鐘,確認再無其他異常之後,才有做好全程防護武裝的人員,緩緩推開b207的大門,一股焦糊味率先鑽入眾人的鼻尖,監控視頻里,開門的動作帶起一陣微風,只見蜷縮在地上的李世茂被這風一吹,倏地變成滿地灰塵散開,落下一地的衣裳褲子。
這無疑叫人心頭一顫。
常笑大師跟著徐聞來到現場。
打量了一圈房間,忍不住感嘆道。
「這火燒的還真有格調,看起來這麼大,除了李世茂本人,一點別的都沒碰著。」
徐聞環顧一圈,心中微微一動。
……
江城市,機場。
「你就是沈大師吧?」
剛走出旅客通道,一個打扮嚴肅古板的女人就迎了上來,握住了沈摘星的手,腰微微彎曲,臉上捧著笑容,迫不及待的感覺溢於言表,「真是不好意思,大過年的讓你們從東海市那麼遠的地方跑過來。」
「你比老劉給我看的照片上好看多了,我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見你了。上次你來去匆匆,都沒來得及好好招待你,這次到了我家,一定要好好嘗嘗我的手藝,不是吹牛的,我煲的湯就沒有人不喜歡的。」
「梁姨,您客氣了,具體什麼情況,咱們路上說吧。」
……
臨近年關,各家都在熱熱鬧鬧的準備過年,沈摘星來江城市,當然不是為了在別人都闔家團圓和和美美的時候獨自享受一個人旅遊的快樂,而是接到了一通來自劉宏的求助電話。
劉宏,龍牙縣的刑警隊長,白宗正的好兄弟,當初沈摘星和白靈在河神村落難的時候,正是他率領著眾多警務人員陪著白宗正,將她們二人和另一個受害者在緊要關頭解救了出來。
前來江城市機場接沈摘星的女人叫做梁爽,是高中物理老師,也是劉宏的妻子。
「這位是我二叔,梁勝,他是做黑車生意的,我不會開車,就麻煩他開車來載我來接你。」
梁爽給沈摘星介紹開車的男人,沈摘星也向二人介紹陪她一起來江城市的何莉,「這位是何莉,退伍軍人,是我家裡人給我安排的保鏢,出門在外,家裡人畢竟不放心。」
梁爽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理解理解。」
在外面,何莉表現得十分不苟言笑,乾淨利落的將兩個大行李箱放到後備箱,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拿出自己的駕駛證,「您好,為了保障僱主的安全,我建議由我來駕駛這輛車,您看可以嗎?請您放心,我的駕駛技術是經過部隊檢驗的。」
「沒,沒問題。」梁二叔乾淨利落地將位置讓出來。
設置好導航,車輛緩緩駛入車道,向著龍牙縣駛去。
梁二叔好奇心很重,一直在偷偷地用後視鏡打量著何莉和沈摘星兩人。
尤其是沈摘星,在他看來,比起神神叨叨的大師,沈摘星更像是一個手不沾塵土的富家大小姐,出門還帶保鏢……什麼樣的有錢人才能有這樣的派頭?
然而知道河神村內幕的梁爽對於沈摘星卻十分信任。
又或者說,除了沈摘星,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劉徹……」
她一開口,沈摘星就打斷了她,「等等,如果我沒聽錯,您的兒子是叫劉徹?秦皇漢武的那個劉徹?」
「對,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梁爽十分緊張的問道。
沈摘星猶豫了幾秒,還是如數告知,「不是說不能取皇帝的名字,而是取名的時候要合八字,通常帝王的名字自帶命格,如果八字相衝的話,對個人會有一定的影響,也就是俗稱的福不受運,福氣不夠,可能承受不了這樣的運道,人就容易被壓垮。當然,這也只是一些玄學上的說法,說到底還是人定勝天,一個名字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仟韆仦哾
「怪我,都怪我,當初我家裡人不同意我給孩子取這個名字,是我一意孤行,非要讓孩子叫劉徹……」話雖然這麼說,梁爽還是無可避免的陷入了自責當中。
「您先別急。」沈摘星有些後悔自己對名字的事情這麼敏感了,早知道她就不指出來的,「您先跟我說清楚,您兒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劉叔在電話里說得也不清不楚的,我只知道您兒子出去旅遊一趟,就跟丟了魂似的,看起來像是兩個人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您給我詳細說說。」
梁爽聞言,這才收斂了情緒。
「事情是這樣的……」
從梁爽的講述當中,沈摘星漸漸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一切還要從一場畢業旅行說起。
梁爽和劉宏的兒子劉徹,今年二十二歲,大四。
臨近畢業,他和五個室友,組織了一場畢業旅行。
趁著考試結束後到過年的這段期間,幾個都考了駕照的年輕人約好了一起租車出去自駕游。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
「一開始只是說累,說想睡覺,我和他爸也沒有多想,自駕游的確累人,但是沒想到,劉徹這一睡,就是兩天三夜,那時候我忙著學生期末考試,他爸忙著年終考核,我們夫妻倆都沒有時間管他,想著這麼大個人了,能照顧好自己,沒想到……」
說到這裡,梁爽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
「怪我,都怪我……」
沈摘星遞給她一張面巾紙,「然後呢?您繼續,還有沒有別的反常的地方?」
「有的有的!」梁爽忙說道,「自那天後,我兒子的舉止行為,就變得奇怪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睡倆小時,白天睡五小時……午睡整到晚上去了,我也是佩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