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想天開,開棺驗屍
再多的錢我也不賺了!三輪車夫氣惱異常,沖著譚知音大吼:你本地佬有能耐,可以開著轎車來,坐著飛機來,乘著火箭飛船來啊?為什麼還要求我一個外地佬拉你來?
哦!很是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說錯話兒了!譚知音不得不很憋屈的向三輪車夫道歉:我知道錯了!懇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三輪車夫依然氣鼓鼓的,喘著粗氣。
譚知音不得不低下頭。否則這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讓她如何是好?她百般懇求三輪車夫原諒,三輪車夫才勉強答應繼續送她。
這短暫的小插曲,令譚知音心煩意亂。她不知道自己獨做主張,一意孤行是對還是錯。譚知音隱隱覺得三輪車夫也不是凡人。雖然看到他是滿臉絡腮鬍子,但說話卻鏗鏘有力,底氣十足。似乎他還在躲避著什麼。
況且,他把帽檐壓得很低,只能看清鼻子以下的半個臉龐,還是鬍子拉渣的。譚知音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因為她害怕言多必失。或者再引起三輪車夫不滿將自己的軍,把自己棄置半路。
他們很快就到達了南山,根據門警提示,譚知音順利的找到了媽媽的墓地。
墓地很豪華。有一個小院子,院子里有水磨石的圓桌石凳。還栽著一棵青松。墓室也是小別墅,模仿現實媽媽住過的別墅造的,只不過縮小了罷了。她的故鄉喪葬習俗是屍體山上安葬。譚知音得知,她媽媽並沒有火化。也許是近年來火化葬禮不那麼嚴格了,給爸爸鑽了空子。
看著媽媽的陰宅那麼豪華,也算是爸爸對得起媽媽了。她悲傷的想。
譚知音扶著棺槨嚎啕大哭!三輪車夫就遠遠的等候著,因為他還要把她拉回去,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她哭的撕心裂肺,天昏地暗,山搖地動。她不知道遠處的三輪車夫是何感受。譚知音哭累了,嗓子啞了,任由淚水撲簌簌的靜靜的流。
棺槨的棺頭還點著臂膀粗的白色蠟燭。看起來,定期還有人來。她猜想這人除了爸爸就沒人了。
忽然,撲入她眼睛眼前一亮,媽媽的棺槨後上蓋上,居然還放著一雙紅色高跟鞋。
鞋子做工很精緻,是真皮。她奇怪了,為什麼不把鞋子放置棺槨之中?抑或給媽媽燒去?
好奇心驅使譚知音拿起了那雙紅色高跟鞋。鞋子里還分別放置了襪子。一隻鞋裡一雙。她輕輕的取出襪子,襪子也是紅色的。
媽媽生前就喜愛紅色。然而,令譚知音奇怪的是,每雙襪子里都鼓鼓囊囊的。她探指取出襪子里的東西,居然是兩封信。
信封上沒有地址,沒有收信人的名字。她更加奇怪。
譚知音情不自禁的拆開信的封口,裡面倒出僅僅一頁紙,上面寫著:492357816438951276456258555.
這是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
她繼續打開另一雙襪子里的那封信,也僅僅倒出一張紙,上面寫著:294753618834159672654852555.
譚知音完全懵了。雖然她是美國斯坦福大學國際商學院的碩士高材生,但她一時卻無法看懂這些數碼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悄悄的把信藏進了懷中。又忽然記起門警的話,媽媽是吃安眠藥自殺的,而三輪車夫神秘的低語卻說,媽媽在昏迷之中就被下棺埋了。是有意還是無意?誰是對的?媽媽為何要自殺?這雙紅色高跟鞋又是誰放的?襪子里的信上的數碼又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譚知音疑竇叢生。心靈忽然爬上一個可怕的念頭,打開棺槨,看看媽媽,是否真的是自殺!
念頭就像火苗騰騰騰的竄起。譚知音彷彿著了魔了,心底響徹一個的聲音:打開棺槨!打開棺槨!她嘶啞著聲音喊來三輪車夫。
她決心砸開媽媽的棺槨!
她義無反顧!
當三輪車夫聽說譚知音要他幫著砸開棺槨之時,車夫差點兒嚇得癱坐在地。他大罵譚知音:你瘋了!你有什麼權利?
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譚知音有一股力量和衝動,就是一心一意的要砸開棺槨!
三輪車夫無論如何也沒有同意她的要求。無奈,譚知音告訴他,她就是譚愛琴的女兒。譚知音懷疑她媽媽的死不正常。
她突然跪在三輪車夫身旁哭的撼天動地,懇求他幫忙。三輪車夫並不感覺很意外,輕輕的把她攙扶起來。
死者為安!死者為大!讓死者安息,你又何必打攪她的清凈靈魂?三輪車夫急忙問:你懷疑你母親是他殺?
是!譚知音不得不承認。
為什麼不和家人說明,你私自開棺驗屍就是大不敬,你可懂得?三輪車夫似乎循循善誘,極力勸阻:我的大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後果是什麼?
後果自負!譚知音鏗鏘有力,沒有迴旋餘地的回答:否則我就不會來!我會祈禱母親原諒我的!因為我不能讓母親含冤不明不白的死了!
好!三輪車夫揮拳稱讚,點了點頭:孝心和正義之間沒有鴻溝!我同意你!
也許是譚知音的真誠和孝心感動了他,三輪車夫終於同意了。
譚知音媽媽的棺槨是放在敞亮的小別墅式的石室里的。只要撬開棺蓋就可以了。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恐怖、這麼大逆不道的事。譚知音心裡還是七上八下,驚恐異常,惶恐發憷的。
她不知道砸開媽媽的棺槨是孝心,還是大不敬!但是她不知怎麼了,就是堅持要砸。
譚知音什麼也不懂。好在三輪車夫是皖北人,他什麼都懂。
三輪車夫從他的三輪車工具箱里拿出了修理工具。有一把大鎚,我們城關縣人都叫榔頭。一把羊角錘,一根幾乎手臂粗細的撬杠。
有了這些,譚知音只能打下手,主要工作還得三輪車夫來做。
譚知音媽媽的棺槨是六六同的山雜木。所謂六六同,就是棺槨底板、上蓋、前擋板,即棺頭板、后擋板,即腳頭蹬擋板、前、后牆擋板,也就是左右、兩邊、上下的擋板,都是六寸六分厚,棺木的材質是名貴山木。
這樣的規格安葬她媽媽,也算她的爸爸對得起她媽媽了。譚知音想,但是,在譚知音離開故鄉前往美國讀書期間,她知道爸爸、媽媽感情一向是很好的,沒聽說他們有什麼不睦之處啊!
不容譚知音再多想,三輪車夫突然聲嘶力竭的一聲奇怪驚恐的大喊,羊角錘撞擊鐵杆撬杠的巨大聲音震得她的心彷彿被誰狠狠地捏了一把,惶恐驚憷。
此刻,三輪車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上,嘴裡不住的聲嘶力竭的,彷彿野狼被獵殺最後絕望的嚎叫:鬼鬼!鬼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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