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毀屍滅跡
譚知音驚醒了。呼嚕一下爬起,大口的喘息著,起伏不定的胸脯彷彿要把她的五臟六腑擠出體外碾得粉碎。想到媽媽在棺材里的慘狀,譚知音又不由得哇哇的大哭起來。
公寓的老闆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敲響了她的房門。
譚知音淚眼婆娑的打開房門,依然淚流滿面,她向房東老闆娘說聲抱歉,沒事的。關了房門,估計房東老闆娘也走遠了,她拿起枕頭張口咬住,再次的嚎啕大哭。
哭累了。譚知音感覺肚子也餓了。她就開始梳洗,簡單的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女孩子套裙,準備下樓用餐。就在此刻,當她拿起包裹的時候,藏在她提包里的沒有拉上拉鏈的提包口露出了那雙紅色高跟鞋的鞋跟。
譚知音立即撲上去,把鞋子恭恭敬敬的取出端詳。
忽然,紅色高跟鞋的鞋口露出了一點白色的染有血跡的襪子。譚知音迫不及待的抽出一雙白襪,有些皺巴巴,還帶著絲絲難聞的腳臭氣味。她忽然想起這是媽媽穿過的,從腳上脫下來的。譚知音有些奇怪,不禁自問:難道這些都不是新的?
帶著疑問,譚知音理平展開了襪子,讓她震驚了!襪子上模糊的用血跡寫下了幾個歪歪扭扭、彷彿小學生才學會寫字一樣,東一筆西一筆的有些筆畫搬家的字跡:
殺,有,我,人。
這是什麼意思?但譚知音隱隱約約的知道,這是媽媽在棺材里最後用生命書寫留下的。她感覺事態嚴重。媽媽的死,其背後也許大有名堂。
媽媽想告訴世人什麼。憑著譚知音斯坦福留學歸來的高材生的聰明智慧,很快的,她就很容易的組合出了幾行句式:
殺人有我。
我有殺人。
有人殺我。
人我有殺。
有我殺人。
人殺有我。
殺我有人。
我人有殺。
從心理學的角度,即使媽媽假如曾經是個兇手,殺了人,她也不會傻到自己如此公開承認自己是殺人犯的。因此,可以排除殺人有我、我有殺人、人我有殺、人殺有我。剩下:我人有殺、有人殺我、殺我有人。這三句最能夠切合譚知音耳聞目睹的就是:有人殺我!
此刻,她完全驚呆了!媽媽就是冥冥之中想告訴後人,也許某一天會冤情大白於天下,才留下這幾個字。媽媽分明在說,是被他人害死的。媽媽死於謀殺!
譚知音終於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她憤怒了!她確信,媽媽是被謀殺的。
媽媽告訴她,她就是被謀害的!是誰謀害了媽媽?譚知音不知道!她發誓,她要查清真相,給媽媽一個公道,伸冤報仇!
肚子再次的叫起來,譚知音不得不下樓去找吃的。
她隨隨便便的走進了一家小吃部,隨即還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孩也走了進來。她囫圇填飽了肚子。她忽然想,要不要報案?就在譚知音十分糾結的沉思默想之時,她一邊取出手機掃描付款,一邊耳朵里忽然塞進來一則爆炸性的新聞,鄰桌用餐的一對似乎是情侶吧,開始了議論。
話題竟然是關於南山跪屍事件的。
從他們的口中,譚知音清晰的明白,他們說,有人盜墓,盜了南山怡情襪業總裁譚愛琴的墓以後,還一把火燒了墓室。據說是埠陽的一個三輪車夫,盜完墓,瘋了,自己跳下懸崖摔死了,但是刑警就是找不到被摔死的屍體。還有人說,那個盜墓賊就是三輪車夫,卻畏罪潛逃了。
胡說八道!戴著鴨舌帽的男孩就坐在譚知音的對面,眼光一邊掃視著那對說話的情侶,一邊餘光掃向譚知音:敢問美女,你信么?
面對鴨舌帽毫無道理的詢問,譚知音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怎麼可能?譚知音迷糊了。暗想,明明她離開媽媽墓室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現。那個送她到南山的三輪車夫已經嚇跑了,連車費都沒有要。要說他瘋了,譚知音信;說他自殺,譚知音不信。
為了驗證事情的真假,譚知音特意喬裝打扮了自己,還以一個記者的身份,租了一輛車再上南山媽媽墓地。
這一次,譚知音租車很順利,一個小夥子開著麵包車,主動租車給她,保管來回。
到了南山媽媽墓地,果不其然,眼前滿目狼藉,大火把墓室燒的精光。只有裸露的磚塊和水泥和石頭躺在煙灰中嘆息或者沉默。依然有餘煙繚繞。譚知音很奇怪,難道爸爸就沒有耳聞嗎?為什麼不來收拾媽媽的遺骨殘骸?
此時,譚知音開始了對爸爸的憎恨。認為爸爸太無情太冷酷。
她在墓室四周遊盪,腦海里晃動著都是媽媽凄涼悲慘的跪姿和鮮艷耀眼奪目的紅色高跟鞋。
這回,譚知音沒有流下一滴淚,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她的淚已經流幹了!事實擺在眼前,譚知音深信謠傳自有傳播的途徑。媽媽的親人只有她譚知音來再次的敬拜,其餘的都無人光顧。她恨死了爸爸。
她在媽媽的滿目瘡痍的墓前發獃。好像頭腦一片空白。
忽然,草叢裡一支吸了半截的雪茄吸引住了譚知音。看著雪茄新鮮燃燒過的煙灰,她十分愕然。腦海里忽然閃現,是誰在媽媽墓地抽雪茄?記得爸爸以前抽煙不抽雪茄。難道是爸爸?
譚知音特意多了一個心眼,戴上手套,把那根雪茄煙蒂撿起,用面巾紙包好收起。她決心去問爸爸是否來過。譚知音決心下山直接去找爸爸責問。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距離她撿起煙蒂不遠的草根,譚知音忽然發現一個亮著反光的鐵皮螺口桶蓋映入了眼帘。這是一個嶄新的桶蓋。她小心翼翼的撿起,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譚知音不喜愛汽油味。記得媽媽說過,她對汽油還會輕微過敏。
譚知音忽然有一種眩暈感。但她意識到,這個汽油桶蓋的出現,讓她既恐懼又浮想聯翩。
但她不能確定,她設想的是否正確。譚知音同樣的收起了那個汽油桶蓋,然後下山。她開始懷疑爸爸,這讓譚知音很悲傷。
回到公寓,譚知音一頭倒在床上閉著眼睛卻無法睡去。她想到了那個自殺的三輪車夫。他是因為她譚知音而喪命的。她的心裡很是不安。彷彿自己就是殺害了三輪車夫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