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文家的野心
臨出行時。
崔九真幫金陽整理戰袍。
「當真放下了?」他不經意問了一句。
金陽伸開手,方便他將戰袍給自己穿上。
面對崔九真的提問,她只是沉默不語。
見金陽不願回答他的問題,崔九真嘆息,低聲說道:「戰場上是容不得心慈手軟的,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
「嗯。」她點頭。
崔九真笑著從懷裡拿出來了一隻簪子,眉眼彎彎,笑道:「你看。」
那是只銀簪,簪頭墜著一顆藍珠。
金陽登基時已經把那根銀簪送給崔九真了,他又拿出來做什麼?
金陽不解地看著他。
崔九真將簪子別在了她發間,握住她的手,與她對視,一字一句說道:「為了那些無辜之人,你萬萬不可心軟。」
崔九真只是怕金陽……到時候會捨不得殺了耶律達丹。
那便是禍害。
「我等你回來。」他道,「這是約定。」
他抬手,將簪子插在了金陽發間,輕輕撩撥了一下藍珠。
金陽抬眸看他,眯眼笑了起來,側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唇角,如蜻蜓點水般,與他額頭相抵,低聲道:「好。」
沒想到金陽會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出來,崔九真身子一僵,微微向後仰了仰,臉上頓時浮現起一抹紅暈,強裝鎮定問道:「你會殺了耶律達丹是不是?」
金陽眼裡的水霧散去,繼而看著他堅定的眼睛,點了點頭。
「我會殺了耶律達丹。」
崔九真笑了起來,將戰袍上的最後一顆紐扣系好,細細地撫平了戰袍上所有的皺褶。
端朝這年可真是動蕩的很,皇帝一年之內換了三個,高宗金崇故去之後讓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登上了皇位,由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掌權,后又被三皇子金陽給奪位,一口氣殺了擁護太后的餘孽,坐穩了皇位。
耶律達丹也正是看準了這個時機,趁端朝現在形勢動蕩,立馬召集兵馬,起兵攻打端朝。
經過兩天的行軍,耶律達丹來到了福臨城下,不,現在已經叫漠北郡了,漠北少將軍林陽於四年前就已經攻下了福臨,趕走了城裡的百姓,如今,這等軍事要地由漠北軍駐守。
耶律達丹停下了腳步,讓自己的軍隊歇息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攻打福臨,收復要地。
而此時金陽才剛剛起程。
與謝忠一起,帶著南北的軍力奔向漠北開戰,京城事物則由崔九真主持。
自福臨一戰之後,金陽還從來沒有和謝忠這麼親近過,更別說謝忠之前反水,差點殺了她,金陽對謝忠就更沒有什麼好臉色。
「陛下可是有什麼話與末將說的?」
金陽只顧著騎馬,連看都懶得看謝忠一眼。
謝忠訕訕一笑:「如此看來,陛下是有把握能贏得了澤國軍隊了。」
金陽依舊沒說話,發間的藍珠一搖一搖,生生把謝忠給搖笑了起來。
察覺到謝忠笑了起來,金陽以看瘋子的眼神看向了他:又瘋了一個。
「陛下此次登基,得罪了不少人。」
這還要他說?金陽白了謝忠一眼,沒說話。
「先是為了救崔九真殺了金信,又在我母家的金盛臉上劃了一劍,后又拾掇金鴻殺了我可憐的侄子,登基時候又和平王府鬧翻了……這一路走來,陛下是將自己的兄弟們都得罪了個遍啊,日後若是陛下西去,地底下大家團聚一堂,陛下可要怎麼和他們相處哦?」
當著皇帝的面說皇帝死了之後的事情,乃是大不敬,金陽眼睛一瞪:謝忠,你是活不耐煩了嗎?!
謝忠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愣,伸手就給自己輕輕扇了一巴掌,連忙道歉:「是末將多舌了,還望陛下息怒。」
「若是還有下次……謝忠,等這場戰打完了我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
謝忠面色堅定,信誓旦旦地向金陽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
在金陽兵變同時,文月瑤慌張地找到了自己的兒子,見他領著一群御林軍準備去護世華周全,她恨鐵不成鋼地拉住了他:「你幹什麼去?!」
「去保護皇太後周全。」
「你瘋了?!金陽手裡的漠北軍人數是御林軍人數的三倍,個個裝備齊全,你去豈不是送死?」
金謇自然明白他母親的顧慮,只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了,故無奈說道:「孩兒沒有選擇。」
「怎麼沒有?金陽和金鴻因為世華早已心生間隙,你去找金鴻,和他裡外應和把金陽拿下!」文月瑤緊盯著金謇的眼睛,低聲喝道:「金陽倒下之後,你再和文家的勢力聯手,扳倒金鴻,你做皇帝!」
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金謇緊張地四處看著,生怕這些話被哪些不懷好意的人聽見了。
見自己的兒子這麼沒志氣,文月瑤暗罵一聲,恨不得自己領著御林軍去和金鴻會和。
「你是誠心想氣死為娘啊!?」
「孩兒……孩兒只是覺得孩兒不是皇室直系血脈,無德繼承大統,即使強行坐上了皇位,日後也討不到一個好名聲。」
文月瑤一聽有戲,連忙拉過了金謇勸道:「你一旦做了皇帝,你說一誰敢說二?再說你為何不是皇室的直系?你父親和太宗是兄弟,你身體內流淌著的是金家的血,我可曾說錯?」
「這個……倒是不錯。」
「那就聽為娘的勸,一不做二不休,金陽都兵變了,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金謇找到金鴻的時候,那個往日里乾乾淨淨的還以已經瀕臨瘋癲的邊緣了,看他一身是血從堯皇子府跑出來,金謇心裡一個咯噔。
還是來晚了。
「發生了什麼?」他拉住面色癲狂的金鴻,大聲質問他:「你去找金堯幹什麼了?!」
金鴻抹乾凈了臉上的血,這才看清了是金謇,呵呵冷笑起來:「我去殺了金堯。」
金謇早已想到了這個可能,但由金鴻嘴裡說出來,他還是不可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
金鴻不是這樣的人,所有的皇子中,數他最不可能殺人,因為金鴻被保護得太好了,就像是溫室里嬌嫩的花朵一般,被嬌慣著長大的金鴻絕不會對自己的兄弟痛下殺手。
「為什麼?」
面對金謇的不可置信,金鴻咽了一口口水,艱澀說道:「金陽說的對……面對畜生,還是要以畜生手段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