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才難掩，玄武殿前出風頭（四）

那些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孩子和許多的公子小姐都離開了隊伍，顯然他們是不打算通過武藝進入玄武殿的，而留下繼續參加考試的大多是窮人家的孩子，陳可欣與陳言在其中就顯得很扎眼，當然，還有一個孩子也很扎眼，就是陳可欣一直作對著的瘋丫頭。

「一會所有參加武藝考試的人都站到場地中央，幾位武道長老會合力施展內勁，形成一道水幕氣牆，依然會以一炷香時間為限，能通過氣牆到達前席來的便算通過考試。」

玄元見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便細說了一下考試的規則。說完規則，玄元便向玄戰方向點了點頭。

接到玄元的示意，玄戰與另外三位武道長老一躍而出，來到了前方。

「布牆！」玄戰喊了一聲，只見四位長老同時運氣，雙掌向前推出。

頓時，場中央所有的孩子都感到了一股推力，不過因為他們站在中央，感覺這推力不是很大。

幾位長老是利用內力形成一個像水幕一樣的氣牆，越是靠近前方，壓力就會越大，這項考驗不僅是要考察這些孩子的體力，也是要考驗他們的毅力，布置這樣一堵氣牆是非常花力氣的，雖然考慮到是測試孩子，幾位長老施展的力道並不大，但因為形成氣牆的範圍很大，他們幾位也只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再長了便會太過吃力。

「嘿！有些意思！」陳可欣根本沒把這當考試，純粹覺得好玩。

「姐，還是小心些，我感覺前方壓力會很大。」陳言憑直覺感到這氣牆並不容易通過。

「走吧，大不了一會放棄，反正我們都通過選拔了。」

陳可欣最後那句『反正我們都通過選拔了』故意提高了音調，好讓他們身後的丫頭聽到。

「哼！」那丫頭冷哼了一聲，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姐，趕緊沖吧，你看人家都衝上去了。」陳言生怕這兩個丫頭又吵起來，趕緊插口說道。

他們三人短暫的耽擱便被大家甩在了後面，其他人見香一點著便一窩蜂的沖了上去。

陳言與陳可欣也向前面走去，那丫頭見姐弟倆兒開始行動也不甘落後，緊緊地跟著他們。

剛前進了兩三丈，陳言便感覺壓力大了許多，所有的孩子都用雙手頂著前方，一寸寸的吃力的往前走著。

雖然離前席看起來只有五六丈的距離，但每前進一寸，壓力就變的更大，就這樣，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已經有一小半的孩子選擇了放棄，他們感覺無法支撐，陳可欣與那丫頭緊跟在陳言身後，陳可欣貼在陳言背後，比別人要舒服一些，不過她此時也已經是面紅耳赤，感覺很難熬。

陳言雖然也感到壓力很大，但他覺得自己還能承受的住，他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向前邁進著，站在他們正前方的正是那玄戰長老，陳言就盯著他，一步步往前走著。

「不行啦，我放棄！！」

又前進了幾小步之後，陳可欣終於忍受不了那逐漸增大的壓力，宣布放棄，飛快的向後方跑去，跑回場地中央，與那些之前放棄的孩子一樣，大口的喘著氣。

本來在陳言與陳可欣身後的那丫頭見陳可欣放棄，便緊跟到了陳言的身後，這樣從心理上至少可以減少些壓力。

「好強的壓力！這些長老真是厲害，竟然可以憑藉自己的身體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氣牆！」陳言心中暗暗讚歎，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對學習武藝的信念。

「還有兩丈！堅持住！」陳言像是在自言自語的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對身後的丫頭說，這時候他身後的丫頭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但是她依然頑強的堅持著，她下決心一定要通過選拔來向陳可欣證明她的實力，陳言的話也讓她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她的身體貼到了陳言的後背，在陳言耳邊說了一句：

「你快點兒，我跟著你！」

陳言被這丫頭身體一貼，感覺身上像是觸電一般，雖然兩人年紀都還小，但陳言可是活了九輩子的老光棍，對女孩子的敏感程度到了極點。

陳言感覺臉已經通紅，心跳也加速了許多，一股動力油然而生。

也許是由於他的興奮起到了觸發的作用，陳言再次感到了自己體內那股內勁的波動。

「走！」陳言吆喝一聲，竟然向前邁出了半步，這半步的距離如果在平時根本算不得什麼，但在這樣的壓力下邁出半步那是非常顯眼的誇張的。

「呃」陳言聽到自己身後的丫頭哼了一聲，便感覺她整個身體都壓在了自己後背。

這丫頭跟著陳言往前前進了半步，終於不堪重壓徹底靠在了陳言的背上。

「姑娘，你好重！」

陳言剛說完說完，心裡就暗罵自己不會說話，這樣跟女孩子交往，自己這輩子還是光棍命。

「我沒勁了，你帶帶我，不過你回去不許跟你姐姐說！」

丫頭趴在陳言耳邊小聲的說。

「哦。」陳言獃獃的回答了一句，腳下又是邁出了半步。

陳言連邁三步的時候，看席上所有的人都朝他看了過來，很多人都在心裡琢磨，這孩子真是非同尋常，之前的選拔便已經足夠讓人驚奇，沒想到在這樣大壓力的氣牆下竟然可以連續邁出步子。

眼看離玄戰只有一丈不到的距離了，玄戰臉色通紅的看著陳言。

突然，陳言看到自己正面的玄戰手向外推了一點，接著他便感到壓力變大了好多，原來是這玄戰極為好面子，見到陳言半步半步的邁進，心裡起了不忿，所以加大了氣勁。

「你！！！」

陳言知道是玄戰在搗鬼，用手指著玄戰表示不滿。

看席上的玄恆臉色一變，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陳管家，他生怕玄戰亂來壞了場面或者惹惱了陳管家。不過還好，陳管家面無表情的看著底下的陳言，似乎對陳言充滿了信心。

「小子，我這水幕氣牆不是那麼容易沖的出的！你若沖的到我身邊，我就收你為徒，將我的玄真訣滅殺掌傳授給你。」

玄戰沖著陳言說道，由於他們離著看席很近，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玄戰的話。

「好，一言為定！我今天一定要走出你這水幕氣牆！」

陳言剛才已經花了那麼多力氣，現在玄戰卻自行加大了壓力，這讓他感覺有些惱火。

「水幕氣牆……氣牆……水幕……水幕……」

陳言心中一邊念叨著，身體一邊藉助體內那被調用出來的一絲內力往前艱難的邁著步子。

此時，由於氣牆的壓力增大，剩下的孩子雖然沒有很多放棄，但也很少有能繼續前進的，這令在看席上的玄元臉色陰晴不定，心想這玄戰也太胡鬧。

「水幕，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陳言心中念起了這幾天他反覆念誦的話，在這水幕氣牆的壓力之下，他突然對於這歸元拳的第一式『上善若水』有了更深的認識。

「嘿嘿，小子認輸了吧！」

玄戰見陳言停下了腳步並且默不作聲，得意的對著陳言說道，這讓他身後的玄恆與玄元都是連連搖頭，身為一名長老，竟然跟個孩子一般見識，端得是不要麵皮。

「上善若水！」

陳言突然變雙掌為雙拳，沖著玄戰方向打出了他這幾天練了無數次的上善若水。

接下來的一刻，全場的人都震驚了，玄戰長老竟然被陳言一拳打得後退了三步，整個氣牆也因為玄戰的勁道撤出而破碎，所有的沒有半途退出的孩子都衝到了看席之前。

「果然是他！」

玄恆震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在陳言剛才念出道德經中上善若水的句子並打出上善若水這拳法的時候，陳言徹底領悟了這段話的含義，他體內的珠子上相應的那句話金光消失，陳言的身體則放出了一股只有達到真武境界的人才能看到的光芒。

「小子！你厲害！剛才這一拳竟然將水幕中的氣勁吸收掉，再反回來攻擊我，不愧是陳道友教導的徒弟。」

玄戰並沒有因為自己被陳言逼得連退三步還放棄了水幕氣牆而感到沒面子，他反而為陳言剛才的一拳而感到高興，陳言如此小的年紀，竟然可以打出這樣的一拳，實屬難能可貴。

「上善若水任方圓，我終於明白了！」陳言似乎根本沒有在聽玄戰的話，他剛才打出了上善若水，心中正琢磨著剛才的感覺。

「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陳管家眯著眼小聲的嘀咕著。

「小子，貧道說話一向算話，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玄戰對著陳言笑著說道，那眼神之中充滿了誘惑。

「我才不拜你為師，我已經有教我武藝的師父了，不過你那玄真訣可得教我，那是你剛才自己說的啊！」

陳言感覺自己已經被陳可欣帶壞了，滿腦子都是一些鬼點子。

「這……這我得考慮下，再說吧，再說吧。」

玄戰知道陳言的師父是陳管家，不然以他的個性這徒弟是搶定了。

「第二場考試結束，所有堅持到最後的人都可以留在玄武殿學習武藝。」

陳言正要再說點兒什麼，玄元在前方開口說話了，就在剛剛玄元為這場被破壞的考試該怎麼決斷而犯愁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他身邊與他耳語了幾句，玄元聽後點頭稱是，隨即便宣布了決定。

「噢~」通過了考試的孩子們齊聲歡呼了起來。

「這次竟然招這麼多孩子學武藝，這可要教不過來了！」

玄戰一聽，急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都是你胡鬧的結果！比往常多出來的二百多人就全由你負責，好好培養，若是培養不好，我可唯你是問！」玄元半正經半不正經的對著玄戰說道。

玄戰聽到玄元的話，差點兒沒暈過去，他沖著陳言揪了一下鼻子便回到了看席。

「剛才多謝你了。」

一直跟在陳言身後的丫頭對陳言說了一句。

「不客氣，我叫陳言，你呢？」

「你可以叫我楚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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