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風堡

流沙李在醒來后，發現自己除了身上的衣物外，就只剩下一把師傅留給他的長刀。.之後幾天，隨之而來的饑渴難耐，讓他實在忍受不了，痛定思痛最終放棄了做個俠客的理想，在打劫了一個落單路人身上的錢財和食物后，才渡過了這個劫難。

之後，大漠上就少了一個行俠仗義的少年刀客，卻多了一個獨來獨往的獨行盜。坑蒙拐騙，明搶暗奪，樣樣都來，只是相對於其他的同行，流沙李始終堅守自己師傅教誨的最後底線，不濫殺無辜，只搶錢財卻很少殺人。

這十幾年來，自己的俠客夢早已逝去，現在遇上一個象極了自己出道時的高飛，一會要不要動手搶他的財物，流沙李一時有些苦惱。自己就是因為剛出道時遇上不良之人，而最終導致走了一條邪路。

「難道現在自己也要親手複製這樣的歷史。算了，一會不把他的銅子都搶光了，多少給他留些給小媳婦買衣服的銅子。」

即使一些被稱為最邪惡最奸詐的人，在其心裡總還有一絲柔軟的地方。何況流沙李還稱不上是窮凶極惡之人，他至少一直堅守著其師傅的要求，不濫殺無辜。

在龍門客棧往西，距離大概五、六十里地處，有一座破落了近百年的建築群落，因為其中一間大屋的門牌上面依稀有「黑風」的字樣，所以當地人都稱此處為「黑風堡」。

整個黑風堡雖然早已破爛不堪，但其中還有幾間房，還能勉強擋風遮雨，就成了一些住不起龍門客棧，或是想省幾個銅板子的旅客的最佳去處。

只是有肉的地方總是招狼。黑風堡也成為這條商道上的事故多發地。

不過，雖總有人在此被搶掠，甚至在此丟了性命，黑風堡的人氣卻依然不低。無他，實在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相比龍門客棧那相對不低的宿夜費，不少人總里存著一個僥倖：這黑風堡每五天裡面，也就一天有人被搶，我不一定就是那個倒霉的。

相比晚上的危險，白天的黑風堡還是比較安全的，是一個最佳的中途短時休息的所在。也是流沙李心中早已盤算好的最佳下手處。

到了黑風堡，流沙李輕車熟路繞過幾處斷壁，在一處偏僻處，找了一間半邊還留完整的大屋。將馬栓在一塊大石板上后，帶著高飛從缺口處，走進這間還能擋風沙的大屋。

大屋雖然已經破爛不堪，整間屋子只剩下半邊，另一半早已化為灰沙，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但高高的屋樑架，牆上殘存的石質精細雕花窗框，以及地面依稀可見的大塊青石磚，無不告訴著行人，這黑風堡曾經的輝煌。

兩人把行囊丟在地上，在有窗框的那面牆下坐休息。

流沙李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翻著自己行囊的高飛，伸入自己懷裡摸了摸一個小紙包，起身道：「小兄弟，你在這坐著，老哥我去放下水。」

從大屋的缺口出來，流沙李轉到另一個角落，四下看了看沒人，取下自己腰間的水袋子，撥出木塞子，又從懷裡取出一個白色的小包，打開后，將小包里一些白色的粉末，全部倒進水袋子里。

流沙李塞上木塞子，用力晃了幾下，一切做完后，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沒什麼動靜，又把水袋子掛回腰間。

之後，流沙李掏出自己那根黑不溜秋的**，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泡水，想著自己一會搶了那些銅子后，自己直接趕去歸德，晚上找個婆娘好好痛快風流一番，想到那全身的雪白和溫暖濕潤之處，不由興奮起來，放了水后已經疲軟的**，又充血變硬。

費了老大的勁，流沙李安撫下內心的急切，和身下那根同樣猴急的棍子，踩著一地的碎瓦和半截子青磚原路返回，翻過屋子的缺口，回到大屋裡，看到高飛正咬著堅硬的大餅。

流沙李見狀心中一喜，在高飛身邊坐下，也翻出一張大餅大口吃起來。

這種大餅除了有點鹹味，表面撒了幾顆芝麻外，吃起來干硬難咽，味道確實不怎麼樣。但勝在容易保存，在大漠相對乾燥的天氣里，很長時間都不會變質，一張大餅夠一個普通人吃上兩頓，是戈壁灘上外出時，所能選擇的最佳乾糧。

流沙李咬了幾口，正要借口吃得太干，想取下水袋給高飛。高飛已先一步取出自己的水袋子，撥出塞子，喝了一口水。

見流沙李沒就著水吃餅，高飛問道：「李老哥，你不渴嗎？還是你的水袋子還放在那裡不方便取出來，來就喝我的吧。」高飛指了一下指放在另一角的行李包，將自己的水袋子遞給流沙李。

「沒…沒有，我帶著水呢。」流沙李將別在自己的腰后水皮袋子，移到身前。乾澀的嘴巴里努力擠出些口水，費力的咽下嘴裡的食物，看了一眼高飛的水袋子，又乾咽一口，卻是實在是擠不口水來，心裡苦笑著嘆了口氣道：「才吃這點餅，怎麼會渴。小老弟，你以後也要注意，象咱們這個地方，一天兩天不吃東西沒關係，但要是一天不喝水，沒多少受得了，所以你以後外出在路上盡量節約喝水。」

「老哥，你說的是，我聽你的。」高飛幾口將手裡的餅吃完，把水袋子塞好別回腰間，身子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四下一片寂靜，只有屋外的馬偶爾打個噴，兩人就在這半邊的破屋休息片刻，恢復體力。

流沙李也靠著牆假裝休息，只是嘴裡乾澀難受，心裡卻更在懊悔不已：剛才自己應該接過他的手袋，假裝失手把裡面的水袋完，不就可以讓他喝自己的水了。算了，暗的不行，一會就只能明要，再不行老子就明搶，反正做了這個行當這麼久了，難道還要留什麼臉面不成，最多給他留條後路。

「小老弟，我們趕緊出發吧。再往前走幾里路，我們就該分手了，你沿著叉道一直朝南走，路上一切順利的話，估計你明天傍晚時分就能到十里坡了。」打定的主意，流沙李假裝休息一會，就起身催高飛趕路。

「謝謝老哥指路，這裡有一份小禮物送給您，感謝您這兩天對我的照顧，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也表示我的一片心意。」高飛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流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