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史萬歲，兵臨吳州
隨著主帥史萬歲的一聲令下，一時間裡是戰鼓如雷，號角長鳴。
「嗚昂…嗚昂…」
「咚…咚咚…咚咚咚…」
最先到達的三萬軍士，率先展開攻城。
一隊隊披甲戴盔、身材結實的大隋士卒，他們扛著攻城專用的雲梯，在護城河上鋪上厚木板，踏上去就沖。
在他們的身後百尺之距，是二萬餘名弓箭手，手端硬弓、弩弓在掩飾進攻。
遠處，還有十數台拋石車和弩車也在助攻。
「沖啊…」
「殺進城去，重重有賞…」
「……」
在戰鼓擂、號角吹聲中，伴隨著震天駭地的嚎吼聲，大隋軍士憑著一股滿腔血氣，如螞蟻、蝗蟲般地湧向城牆。
城關上的守軍，他們輪換上陣，按令旗行動，緊張有序。
面對城下護城河上，如此密集的大隋兵，守城的大陳軍士兵們，都無須認真瞄準。
所有的弓弩手，只管對準城下，一輪接著一輪的齊射…
每輪都是萬箭齊發，黑鴉鴉箭雨、蔽天遮日。
大多勇敢的隋兵，還沒有衝到城牆前，就在那道寬闊的護牆河上，就已經中箭倒地。
有的，就中箭墜入護城河裡，不射死、也得淹死。
一個時辰不到，那一具具隋兵屍體，在護城河裡漂泊、並堆起了小山。
鮮血染紅了整條護城河。
此時，隋軍主帥史萬歲，他早已經被城頭上、那一面面的大陳旌旗，給刺激的雙目透紅，熱血沸騰。
「給本帥繼續攻城，嚴令下去，有畏葸不前者，斬立決！」
史萬歲素有大隋第一猛將之稱，歷來是個拚命三郎，打仗從不計較傷亡人數，只求結果。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那前仆後繼的隋兵，只好將前面倒下的同胞屍體，直接扔入前面那寬又深的護城河裡。
從清晨開始，連續不斷的攻城，二個多時辰過去之後，一具具隋兵屍體，被無情地填進護城河裡。
很快，就在那血紅色的護城河之上，用屍體就已經填出了數十條平坦的通道來。
在屍體上再架設本板，就可以讓大型攻城錐通過，後面的大隋弓箭手們，似乎也有了用武之地。
他們在方形巨盾的掩護下，緩慢前移，萬箭齊發而出的箭雨，終於開始落在城頭之上，不時的有守軍中箭倒下。
撲過護城河，直接搶到城牆之下的隋兵，似乎重新恢復了先前的鬥志，他們開始奮力攀城。
不過，對於攀登城牆的近戰，城頭的大陳軍那是早有準備，他們分工明確，訓練有素。
他們除了那些弓弩的矢箭之外，城頭上開始扔下石頭、潑倒熱油，滾木擂石。
對於攻城雲梯，守軍往往都會使用撓鉤術。
攻城雲梯一頭、好不容易搭上城頭，那城頭上訓練有素的撓勾手們，伸出長長的撓桿，套住梯頭用力拉推。
「轟隆…」
「轟轟隆隆…」
「……」
梯子一個接一個地向外推倒。
不易推倒的雲梯，守軍就使用滾木擂石。
這種滾木擂石約有兩丈長，比雲梯寬出一倍還多，對梯面達到全覆蓋，而它的兩頭，都是用粗繩索系住。
滾木周身布滿寸長鐵釘，它順著雲梯滾下去，將雲梯上的隋兵砸得頭開臉破，紛紛落下。
然後，城頭的守軍又會用繩子將滾木擂石收回，然後再伺機放繩砸下。
如此反覆使用，砸得攀登者是喊爹叫娘，慘不忍睹，無計可施。
當接近日落西山時，城牆下隋軍屍體是堆積如山。
城下不遠處的隋軍帥帳里，一直杵立觀戰中的行軍總管、右武衛大將軍史萬歲，面色鐵青、眉頭緊鎖。
在他身後，屬下眾將們都一字排開、肅穆站立在那。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遙望著城池的激烈撕殺，個個神情凝重，壓抑得不敢喘粗氣，甚至於還有些沮喪。
第一天，從早到晚的四個時辰、不間斷攻城，帥帳里參將們的戰況估算，已呈報在主帥史萬歲的手中。
三萬攻城軍士，已傷亡過半。
其中，直接陣亡人數、少達到萬人；傷者約七千餘，其中大都重傷致殘、失去戰力。
吳州城，城高牆厚，裝備齊全、兵力充足。
南陳五連發快速弓弩特別的多，這種弓弩即可以單發，還可以五連發，殺傷力特彆強。
守軍佔盡地利的優勢，加上指揮得當，傷亡不會太多，估計在千餘人。
「傳令收兵，明日再戰！」
看著這一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史萬歲臉色猙獰地下達了收兵令。
「嗚嗚鳴…」
牛角聲再次響起，這是收兵的號角。
攻城的隋兵，其實已毫無鬥志再攻城，聽到收兵號令，沒有半點猶豫，紛紛如同潮水般的退去，留下了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
中軍帥帳中的史萬歲，心情沉重，他喝退了送來酒和飯菜的護衛，獨自一人在空曠的帥帳中沉思。
自渡江伐陳的戰爭開始以來，史萬歲方面軍是勢不可擋，所向披靡。
遇到城池、他只需猛攻幾下，守將大都出城自行投降了。
有的，還沒開始攻城，守將就主動在城頭上樹起了白旗。
所以，在史萬歲眼裡，南陳軍隊尤如豆腐渣，不堪一擊。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史萬歲竟然在吳州城下，碰上了一鼻子灰，第一天就損兵折將近二萬。
這數字，比他前三個月征戰的傷亡總數還多。
翌日再戰，史萬歲的隋軍，就再沒了第一天之氣勢，士卒們被昨日的慘烈戰鬥給震撼了。
從沒遇到過如此強敵，隋軍上下都有些畏懼心理。
這樣的攻城，九死一生，誰不怕？
沒有了士氣，無論史萬歲和眾將們怎麼吼叫，就是登不上城頭。
第二天戰鬥結果，又丟下八千餘屍體，匆匆收兵。
二天下來，隋軍傷亡人數就超過三成，這吳州城簡直就是絞肉場。
加上水土不服的病號，史萬歲的十萬精銳，一下子失去四成戰力。
太駭人聽聞了。
「先休戰，等待攻城大器。」
神勇無敵的史萬歲，也不敢再戰了。
倘若再這樣打上幾日，他的十萬之眾，恐怕一下被打殘打沒了。
一位將軍，沒了兵卒，就是光杆子，尤如無水之魚，這個道理，史萬歲最橫最蠻，他還是懂的。
就這樣，迅猛慘烈的大戰過後，城上城下開始了圍而不攻的對峙。
帳篷內外，到處都是慘叫聲、哀嚎之聲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