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歡的話配上她的動作，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左葉青聽完便是熱血上頭，要不是旁邊的馮陳晨拉著她，她大概能拎著拳頭打過去。

說起來也奇怪，馮陳晨是走甜美那一掛的，瘦瘦弱弱，一看就沒多大力氣，但她這麼一攔，左葉青竟然掙不開她。

是馮陳晨力氣太大，還是左葉青根本是虛張聲勢。

亦或者這兩人已經習慣了一個出頭一個攔的模式，在她面前演雙簧呢？

江歡眼中倒映著左葉青張牙舞爪的樣子，她誇張的捧心後退一步，裝模作樣的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人家說的都是實話嘛，你好凶啊，宿舍裡頭也有攝像頭，你再鬧下去，是想讓全國人民看你無理取鬧嗎？」

「該死的綠茶！」左葉青氣的不行，她最煩的就是那些裝可憐的白蓮花綠茶。

馮陳晨聽了江歡火上澆油的話也生起氣來，「江歡你也太過分了，葉青她脾氣不太好，你就不能讓著點兒她嗎？別說了，你跟葉青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好傢夥，按頭道歉，左葉青脾氣不好我就該讓著她？好像我是左葉青她媽一樣，我可沒有這麼不懂事的女兒。」江歡樂了，來這兒第一天，她就要經歷第二場衝突了嗎？

果然是101選秀，這很真實。

馮陳晨和左葉青實在沒想到江歡不肯退讓半步，她們大公司出身，見慣了給她們低頭的練習生，從沒見過頭鐵且嘴毒成江歡這樣的練習生。

她們已經將別人的寬容，當作應有的義務。

馮陳晨不著痕迹的放開了攔左葉青的手，左葉青左右看看，在諸多可投擲物品中選擇了床上的枕頭，拎起來就往江歡臉上扔，可惜她準頭不太夠，扔偏了。

A級宿舍分為三個，一個宿舍就四個人，這個宿舍里另外一個人是渝彤。渝彤一聽外面的吵鬧聲，趕忙換好衣服出來，好巧不巧，正面迎上了飛來的枕頭。

渝彤沒看清飛來什麼東西，她只能下意識閉上眼，等待臉迎重擊。

等了一會兒，渝彤發現似乎什麼都沒發生，睜開眼，她看到了橫在面前的手臂。

枕頭落在了地上，江歡收回手，抱胸而立，前走半步，毫不猶豫的踩在了枕頭上，落下了一個不太明顯的鞋印。

可惜鞋底太乾淨，不然效果能更好。

「惱羞成怒了？」江歡歪了歪頭，她收回了那過於無辜的笑容，冷著臉看向左葉青與馮陳晨。

大大的黑瞳孔冷淡注視人時，挺駭人的。

因為外表太過精緻，像個洋娃娃，所以產生了恐怖谷效應，再加上差點兒打到人，左葉青和馮陳晨年紀也不大，都有些心虛。

左葉青和馮陳晨不自覺的咽口口水，低下了頭。

左葉青一低頭正好看到江歡的腳，怒火中燒：「你別得意！遲早有你好受的！」

「行，我等著。」江歡看出左葉青的色厲內荏，沒勁兒的揮揮手，「不服氣就在舞台上見真章，撒潑耍賴這一套就別用了，活像只上躥下跳的猴子。」

左葉青氣的夠嗆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被剛剛江歡突然變臉嚇了一跳，又顧忌面子，不敢在攝像頭底下幹什麼太出格的事。

最後只能選擇悶頭做事，把氣咽回肚子里，默默發誓要在人氣和實力上把江歡徹底踩下去。

等左葉青進更衣室，馮陳晨就出門去找同公司的人了，那一臉委屈的樣子，估計是去倒苦水說壞話，江歡撇了撇嘴，還以為能來一場撕逼大戰，結果就這？

戰鬥力還不如宮斗小說里的荷包。

「歡、歡歡，這樣不太好吧？」渝彤拉了拉江歡的衣袖，「住進來第一天就跟磨鐵的藝人發生矛盾，以後她們肯定會抱團排擠咱們的，如果咱們沒辦法成團怎麼辦啊？」

「叫歡姐。」江歡微微眯眼，對「歡歡」這個稱呼很不爽，她默念了一下百億家產，內心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她捧住渝彤的手，真情實感的說：「姐姐，我不想努力了。」

「啊？」渝彤歪頭，此刻內心滿是問號，「到底誰是誰的姐姐啊？」

「沒事兒，我管你叫姐，你也可以叫我姐，咱們各論各的。」江歡表示這個問題不重要，「行了，收拾好就趕緊去大廳，要學習主題曲了。」

主題曲舞蹈在演播廳的時候，她們看於郁浦跳過一遍，編舞動作對江歡來說挺簡單，曲調很有魔性，歌詞重複兩遍，內容不算太長，挺好學的。

多於大多數練習生來說很友好，前提是給足時間。

在演播廳的時候，於郁浦就透露過，主題曲只有兩天的學習時間，兩天後，要進行主題曲考核，重新洗牌各個等級的學員，同時根據主題曲的學習情況，選出主題曲MV的C位。

任務很繁重，沒有一個練習生鬆懈。

在大廳內，101位少女觀摩了舞蹈老師跳的MV后，跟著老師進入了自己的等級教室，開始學習舞蹈與聲樂。

一進教室，江歡就注意到，A組十一人的站位挺有意思的。

A組一共有十一個人，公司練習生分別是磨鐵的徐程雨、徐程雪、左葉青和馮陳晨，山水的周灼灼、歐陽萌和夏美，韻詩的江歡和渝彤。以及個人練習生羅歡、錢旭旭。

磨鐵、山水各站一頭，韻詩兩人抱團，個人練習生被迫抱團，十一人硬是站出四個陣營來。

山水和磨鐵這兩年一直在各方面都有競爭，山水是新銳公司，渝彤說山水最近融資上市后瞄準了女團市場，主推女團就想打響第一炮，給投資人一個滿意的答卷。

而磨鐵則是老牌第一，常年佔據市場份額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山水進軍女團市場就是要虎口奪食，兩家私底下那是明爭暗鬥。

從A組的人員名單上不難看出，少女101對外說是絕對公正，實際上也只能做到有限公正。

當著攝像機，兩方還是挺和氣的。江歡還以為能看個現場扯頭髮呢，誰知道什麼都沒發生。

周灼灼和左葉青找她麻煩的時候不是這樣啊，合著就柿子挑軟的捏唄？碰上大敵就慫，可真是太真實了。

在江歡說不出的遺憾中，A組的聲樂課開始了，聲樂老師是賽雅，她帶著唱了三遍后，要求A組每一個人都單獨出來脫稿唱一遍。

一要求單獨，A組的人就慫了。

渝彤瘋狂拉江歡的衣袖，她的聲樂成績最差了，記曲調慢，讓她出來脫稿演唱，那她可能只會跟著伴奏哼哼。

周灼灼挑釁的看了眼江歡，她其實記得不多，但她想試試。能出風頭的地方，她一定要出。

江歡回頭安慰著渝彤，沒有給周灼灼眼神，一看就是沒有將周灼灼看作對手，把單方面下戰書的周灼灼氣的夠嗆。

左葉青也把挑釁的眼神扔向了江歡，江歡無視一邊，就沒法無視另一邊了。

說好山水和磨鐵打擂台呢？幹啥都看我？

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了，江歡伸手，「老師，我來試試吧，如果我唱的不好，老師您不要罵我啊。」

賽雅清楚少女們中間的暗潮湧動，她對江歡的印象很好，剛剛合唱的時候，她其實聽出來江歡已經記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乾脆點頭，「行，只是試試，不要有太大壓力，你正好出來給她們打個樣。」

打樣？憑什麼讓她打樣！左葉青和周灼灼一聽這兩字，同時心裡一梗。

難受嗎？還有更難受的呢。等江歡隨著賽雅的鋼琴聲唱完整首歌，一字不差，一音不走後，場上無比寂靜。

這個怪胎是哪兒冒出來的！你丫是不是提前看了劇本！

唱的比某芙還順暢絲滑。

賽雅讚賞的鼓掌，「這首歌由合格的歌者演唱，能帶給聽眾明快舒暢的心情，我聽完你的演唱，心情就很不錯。江歡，你需要更有自信一些，你不比任何人差，你唱的非常好。」

江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師，謝謝你鼓勵我，只是當著山水和磨鐵的主唱，我心裡挺沒底的，很怕哪裡唱錯了，被人笑我班門弄斧。」

「剛學，有問題很正常，不會有人笑話初學者的笨拙。周灼灼，你來試試，接下來是馮陳晨、左葉青，你們三個唱功比較好，都來試試吧，至於其他人，你們再私下練練。」

賽雅十分上道的順著江歡將山水和磨鐵的主唱點了出來，她對江歡起了惜才的心思，不介意在一些小地方幫江歡一把。

賽雅想讓這些還沒有正式踏入娛樂圈的年輕人知道，紅不是靠背景，而是靠命。以為有背景就能為所欲為，那就想錯了。

風水輪流轉，見風使舵的娛樂圈，指不定哪天風將誰吹起來，別輕易得罪任何一個人。

江歡沖渝彤擠眉弄眼一番，將緊張的渝彤逗得差點兒笑出聲，周灼灼三人僵著臉排隊準備唱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三人只覺得非常難堪。

周灼灼深吸口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賽雅大概是不太想彈鋼琴了，而是用手機放起了伴奏。

這個舉動讓周灼灼很難受，江歡值得親自伴奏，她就不值嗎？

胡思亂想之下，周灼灼的發揮史無前例的差，忘詞也就算了，好幾次進錯節奏不說，因為過度緊張唱的時候跑調，甚至還有幾個音破了！

不像個團隊主唱，倒像個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可能普通人唱的都比周灼灼好。

結束測試，賽雅黑著臉，恨不得堵上耳朵。她到底是給山水面子，沒有說太難聽的話，只叮囑讓周灼灼好好練習。

可所有人都有耳朵，周灼灼什麼表現，誰聽不出來？尤其江歡珠玉在前，周灼灼的表演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周灼灼第二次在江歡這兒打臉不成反被打，氣的揉皺了手裡的歌詞單。

「預告片要放了，三天後主題曲MV錄製上線，七天後節目開播，灼灼你不要著急，有的是機會。」夏美拍拍周灼灼的肩膀。

對，她有的是時間。周灼灼點點頭，隱晦的瞪了眼江歡，背過身開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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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開啊，你惹她（江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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