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墜入陷阱的獵物
來喝酒的不光江騫,還帶了幾個酒桌上的朋友,都是些家庭優渥的富二代,反正和江騫喝酒不用他們買單,又能和江騫親近,於是對方一打電話,這幫無所事事的人半個小時就全部集合就位。
「二少今兒心情不佳啊。」
換到第五批美女時,一個留著毛刺頭的男人咧嘴道。
江騫倦怠地抬了下眼皮。
他的酒杯里還是剛進來時的半杯酒,一口沒動,放在以前,這時江騫應該已經喝嗨,左擁右抱才對。
江騫沒點人,這幫陪襯的紈絝子弟自然一樣空虛著。
得看江家的臉色下菜碟。
經理擦汗,第五批和前面一樣,酒留下,人走。
可光喝酒才能掙幾個錢?
既然有幸江二少光顧,不狠狠壓榨一筆就太可惜了,相當於到嘴邊的鴨子飛了。
鴨子?
經理靈光乍現,心中頓時有了策略。
第六批上酒的人很快來了,但看到這幫人時,沒等江騫做出反應,那幫紈絝子弟率先大吃了一頭鯨。
「卧槽!」
只見這一批上酒的全部換成了和他們一樣的男人,個個染著脂粉氣,香氣撲鼻,不時拋媚眼。
雖然來這兒的人玩得都挺嗨,有的就好這口,比如剛剛說話的毛刺頭已經盯上了其中一個瘦弱的青年。
可是江騫百分百厭惡這口,幾個酒肉朋友想到這點,默契十足地替酒吧經理捏了把冷汗。
「砰!」
果不其然,看到這群「妖艷」貨色,江騫的面相彷彿要吃人般可怖,反手砸碎了酒瓶。
玻璃渣子有一塊從眼眶擦過,經理伸手一摸,一手的濕潤。
上酒的青年們眼神恐慌,像受驚的兔子似的,又都不敢動。
毛刺頭猛拍桌子「還不快滾!你們有幾條命敢惹江二少發火?」
青年們逃竄般快步退場。
江騫喘著粗氣,憤怒感令他回憶起今天差一點就能把顧穎吃進肚子。
不識趣的死女人!
江騫低吼「把上一批左數第三個女人叫過來。」
他記得那個女人的長相和顧穎有幾分相似,但身材沒有顧穎苗條。
經理忙不迭答應,甚至不管臉上挂彩,親自跑著去傳話。
不論如何,女人和酒精同時作用下,江騫憋了一天的氣兒總算有了揮發口,見江二少恢復如常,這幫富家子弟也開始找樂子,坐在邊上的毛刺頭吩咐經理把人找來,讓青年給自己倒酒點煙。
他們玩到凌晨,江騫沒告訴一聲便把陪酒的女人帶走,其他人也一樣,身邊都有至少一個伴兒,接下來慣例要去的地點是對面酒店。
開完房,江騫沐浴出來,面對床上的美女,他勾唇一笑。
剛準備痛快發泄,他的後腦勺卻突然一鈍,眼前一黑。
再次恢復意識,江騫視線依舊是黑的,腦袋發昏,能感覺到自己雙手雙腳被捆綁,身體就像行李被人東扔一下西撞一下,最後不知道被扛到哪兒,那人絲毫不手軟地將他扔到潮濕的地面,下方有磚頭,咯得江騫肋骨隱隱作痛。
江騫死都想不到居然在做那種事時被人綁架。
自己一絲不掛,皮膚暴露在空氣里,每一處都供綁架的惡棍們肆無忌憚地「欣賞」。
周遭起碼有五六個人走動的腳步聲。
爆棚的噁心感夾帶羞恥,江騫勃然大怒「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綁小爺?等江家的人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不光斷胳膊斷腿,我還要讓你們裸奔!」
江騫眼睛被蒙住,殊不知正對著自己的便是江漓雲。
另一道蠻橫的聲音響起。
「我日你們這幫孫子!你們知道自己惹的誰嗎?」
江騫一愣,是毛刺頭的聲音,接著有幾聲附和,原來不光自己,他們這些人全被抓來了!
相比較江騫,毛刺頭更慘,他被敲暈時正和青年乾柴烈火,受到巨大驚嚇,恐怕這輩子都會殘留陰影。
桑緒輕蔑嗤笑,這幫養在保溫杯里的花朵,平時被慣壞了,不知哪來的勇氣在自己的命由別人掌控時,還敢口無遮攔,一句一句地挑釁。
江漓雲端坐輪椅,聽著毛刺頭帶頭的辱罵,掀開眼帘,裡面充斥的是淡漠疏離。
他手指微動,伴隨著一聲槍響,毛刺頭聒噪的嗓門剎那間熄火。
聽覺的消失,伴隨的是瀰漫四周的血腥味。
有人顫著嗓子喊毛刺頭的名字,可沒有回應。
江騫口舌乾燥,因為毛刺頭離自己最近,槍響后他聽到毛刺頭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江騫等人的腦袋終於恢復清醒。
對方有槍、有人手,儼然是專業的,而他們這幫少爺們能吹噓的唯有酒量,手無縛雞之力,稍微重點的東西都搬不動。
「我、我們能給你錢……」
恐懼中,有人低聲張口。
馬上就有人附和「對,你綁架我們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們配合!錢你要多少有多少。」
桑緒再次因為他們的天真而輕笑。
冷酷的男人撩起眼帘,桑緒一秒恢復正經。
江漓雲使了個眼色。
桑緒清了清嗓子,壓低自己的聲線「錢,我們不需要。」
綁匪居然不要錢!
十有八九便是尋仇來的,那麼撕票的概率非常大。
膽子小的聽到話幾欲崩潰。
「嗚,媽媽,我想回家——」
黑暗裡也不知道是誰先塌陷神經,哭著找媽媽。
江騫也恐慌,手腳冰涼,但不至於痛哭流涕。
桑緒猶要開口再嚇唬嚇唬這幫小鬼,卻被輪椅上的男人止住。
江漓雲眯起深邃的眸子,雙手併攏,好整以暇地等待。
一秒、兩秒……
一分鐘、兩分鐘……
江漓雲姿態優雅從容,像一位沉得住氣且毒辣的獵人,靜靜地看著已經落入陷阱的小獵物們自亂陣腳。
廢棄的倉庫周圍甚至沒有一聲鳥叫。
江騫他們的眼睛被死死蒙住,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對時間的流逝會漸漸模糊,他們以為過去了很久,實際上不過幾分鐘。
寂靜擴大了他們的情緒,慌亂變質成了驚恐。
「你們想要什麼?錢?工作?都給你,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我和這幫人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