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特殊待遇

霍宋二人離開鏢局后，找了個小館子，草草吃了些東西，邊吃邊商議道：「冷翠那丫頭說聚仙坊包一日就得三百兩銀子，若是連包五日，可以便宜些，也要一千四百兩。」

「我們身無分文，哪裡有本錢包場子？」

「草的，想起過城門的時候被敲詐，我就有氣。」宋少雄把吃完的碗筷一推，道：「搞不成這次比武大會，怎麼有錢去贖回那塊玉？」

「我們算是皮包公司，給鏢頭們開的是空頭支票……乾脆，拉福林鏢局和鐵公府一起參股，搞成一個臨時的股份公司！」

宋少雄來了興緻，道：「老霍，你鬼點子多，說說，怎麼搞？」

霍子龍嘿嘿一笑，道：「首先要說服鏢師們，讓他們每人拿出十兩銀子入股，八十位鏢師就是八百兩，折算成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鐵公府也出銀八百兩，也折算股份百分之四十；咱們哥倆兒以經營、策劃、廣告、組織等條件入股，沒本地買賣，佔百分二十股份。一千六百兩銀子到手后，一千四百兩去包租場地，二百兩印刷宣傳冊子，張貼廣告！」

「這空手套白狼，也不知道他們上不上道兒？」

「福林鏢局那邊，林總鏢頭是個關鍵，若說服他，一人十兩銀子穩穩的事兒！至於鐵公府嘛，那個冷翠是關鍵，需要通過她去做些工作。」

「鐵公府？咱們一無所知呢，懸！不如鏢師們一人二十兩，這就夠了。」

「瞧鏢師們那樣子，一人十兩問題不大，一人二十兩，恐怕他們肉疼。」

「媽的，那林宗很是邪門，走路沒聲兒，你發現沒有？」

「這個世界的功夫絕對不是你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將來有機緣，咱們得想法子找這種高人學學，沒有火器的世界，這種功夫是保命的技能。現在要緊的是先賺錢糊口，最最要緊的是進鐵府之後，能見到鐵府的CEO，說服他投資入股。在此之前，先找冷翠打聽打聽。」

兩人到了鐵府，因為冷翠已經交代過，報上姓名，一路暢通無阻。兩人雖然驚嘆於鐵府的高宅大院、假山奇石、樓台亭榭，但是記掛著「股份公司」，也就無心戀看，直接被領到後院。冷翠陪著一個青巾束髮、長袍儒衫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裡，似乎正在等他們兩個到來。

霍子龍瞧著這個書生般的青年，面色俊秀，神態冷峻，氣勢不凡，心道：「這大概就是鐵府的公子吧？算上鐵國公本人，這就是鐵府二號首長了。」

冷翠似乎對這青年不怎麼待見，一直側身背向另一面，看到霍宋二人過來，微笑道：「本來下人就該進府吃飯的，不過府里不許飲酒，你們既是初來，就先讓你們在外面喝上幾兩，待進了府，便沒多少機會喝酒了。」指了指身邊的青年，道：「跟著常管家去罷，先簽一年的身契，若是做的好，明年可續簽個十年八年的，以後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做事，保證你們吃穿不愁。」霍子龍楞了一下，沒想到那人並非是鐵府的公子，只不過是個年輕管家。

「身契？什麼是身契？」

「賣身契啊？簽一年就是三十六兩紋銀，如果做的好，明年此時再簽契約就可以提一提工錢。」

「賣身契？！！？」霍宋二人驚叫一聲。宋少雄怒道：「我們兩個豈是來做尋常下人的？把你們領導叫出來，我們要求享受特殊待遇！」

常管家哼了一聲，神色更加冷峻，道：「你們又有什麼本事，也敢在鐵國公府獅子大開口？」

「他們兩個呢，倒是真有些本事，我親眼看到，剛才在福林鏢局，把他們的鏢頭都打敗了。」冷翠也不去看常管家的臉色，對霍宋道：「你們想怎樣？我們可做不得主，須我們家大小姐點頭應允才可。」

「本府的武士，武藝好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常管家冷笑道：「若是個個因為會一點兒花拳繡腿，就想在府里位居人上，漫天要價，本府對此等之人，決計不會收留！」

「草的，你算老幾，在這裡你說了算么？」宋少雄斜眼瞧他，一副看不起他的神色。

宋少雄的表情大大傷害了常管家的自尊，他竭力控制心中騰起的怒火，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我常某添為鐵府主薄，鐵府上下雜務，尋常人等，簽丁放甲，都是我的許可權！我說你們能留便是能留，不可留就得滾蛋！」心道應聘入府之人，哪個不是對我恭恭敬敬、低頭諂媚，偏有這兩個沒規沒矩的小子，一見面就敢出言頂撞。

「哈哈、哈哈，」宋少雄怪笑起來：「什麼鳥管家，也不過是給人打工的，還真是豬鼻子插蔥愣要裝象！堂堂鐵國公府，難道被你個管家給架空了么？凡事你說了算，真當自己是鐵公府的大女婿了？」

這話似乎擊中了常管家的心事，登時引起他的暴怒，他氣的渾身發顫，哆哆嗦嗦的指著宋少雄罵道：「哪裡來的混賬東西，在國公府里如此放肆，來人，把他們給我打出去！」

冷翠看著常管家氣急敗壞的樣子，抿嘴偷笑，看到事情要糟，連忙插話道：「常管家，這可不成，大小姐是知道他們兩人要來的，一會若是要瞧瞧，見不到人，如何交代？」朝著霍宋二人擠擠眼睛，笑道：「快給常管家賠個不是，我且去通報大小姐一聲。」

霍子龍笑道：「我們兩個外地粗人，不知禮數，常管家勿怪。」宋少雄做了個長揖，撇著聲音道：「說說說說聲對不起，我我我我我們錯了，口口口口聲聲的說，對不起、我們都是大舌頭……」冷翠笑的直打跌，常管家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袖子一甩，氣憤憤地走了。

冷翠瞧了常管家背影一眼，嘻嘻笑道：「這個常管家最是小心眼，特別記仇的，你們今天大大得罪了他，小心將來吃苦頭！」

宋少雄撇嘴道：「他若敢給老子使壞，哪天我給他扔進糞池裡洗洗澡去。」冷翠咯咯一笑，道：「那可真好玩兒，你可要提前知會我一聲兒，我躲一邊瞧著。」領著他們穿過了一個朱漆大門，前面彷彿一個大大的後花園，除了各色鮮花之外，近牆之處盡數種上了竹子。

「我說冷姑娘，你好像很不待見那個姓常的小子，真想看他吃糞么？」

「我們鐵府本來是李管家上下打點，姓常的原來只是個小小的賬房先生。李管家年老多病，快要告老回鄉去了。本來老夫人想讓孫管家頂差，沒想到大小姐看中了姓常的，說他頭腦活泛，會做生意，就一分為二，把府里的事情交代給孫管家，把外面鐵府的大小生意，全數讓姓常的管起來。不知道後來怎麼回事，姓常的連府里的事情也開始管了，孫管家好像挺怕姓常的，凡事睜一眼閉一眼。今天孫管家請假回老家照顧他親戚去了，這姓常的就自己當自己是總管了，什麼事都要過問過問。」

「鐵府難道不光吃公糧？還可以自己有生意？」

冷翠白了他們一眼，道：「現在王公國戚，誰家不開幾鋪子買賣？連太子殿下，都有自己的生意！」

「喔，太子搞什麼生意？」

「一是當鋪，二是錢莊，收租放貸，生意很大。」

霍宋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搖頭：「與民爭利，國之隱患！」

「不知道咱們鐵府做些什麼大生意？」

冷翠停下腳步，得意道：「咱們鐵府也不差，有米鋪、茶莊、綢緞莊、織造園、珠寶店。北七省、南四省都有咱們鐵府的生意，過些日子，咱們在西隴、南蜀兩省的鋪子也要開張了。」

「那豈不是便宜姓常的傢伙，我猜那傢伙一定貪污了不少。」宋少雄惡意道：「去給大小姐提個建議，派人盯著那姓常的，我瞧他就8是善良之輩。」

「他貪不貪我可不知道，不過府里的人都不喜歡他。」冷翠四處瞅了一眼，小聲道：「這個姓常的和府里的婢女私通過，後來居然把人弄得不知去向了！他自己一口咬定，跟他無關。大家都說他心術不正，當上管家之後闊氣了很多，晚上常常出去逛青樓，不管在府里還是大街上，瞧見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就盯著人家看，常常走不動道兒。」

「也不盡然吧，咱們冷姑娘國色天香，他怎麼不盯著看呢？」

冷翠臉上一紅，道：「我…我才沒你們說的那麼好看，咱們大小姐二小姐才是國色…天香，就是三小姐，那也是個美人兒胚子。你以為那姓常的對我安好心么，有一次還敢對我動手腳，被我扇了一記老大耳摑子，嘻嘻，大小姐罵了他一頓，他在府里老實了許多。」

「三小姐？鐵國公只有三個女兒，就沒有個公子？」

「我說你們兩個是野人么？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大雷朝只有一個鐵國公，你們居然對府里的事兒全然不知！」

霍子龍忙道：「我們是從南方的鄉下來的，很遠很遠，確實孤陋寡聞，冷姑娘不要奇怪。」

「唉，國公大人為了朝廷戎馬一生，前年突然暴病故去，只留下孤女寡母。」冷翠歪著頭，嘆息道：「說起來姓常的也有點兒功勞，生意打理的倒是挺旺，不然咱們鐵府人丁稀落，沒有男兒當家，委實日子不好過。」她瞧瞧兩人，道：「你們既然想要額外對待，就自己去跟大小姐說罷，她肯不肯見你們，那就看你們造化了。」

待冷翠進房裡通報，霍宋二人站在正廂房外，宋少雄一邊瞧著這偌大的後花園，一邊說道：「HOHO！三朵金花沒個帶把兒的，也不知道這二小姐多大年紀？不如咱們兩個一人分一個，這鐵公府便當是高老莊……」

霍子龍好笑，道：「還不知道什麼模樣，就想去做人家姑爺了？」

「不至於丑如無鹽吧？」宋少雄哼起小曲兒：「兩隻恐龍兩隻恐龍，很奇怪、很奇怪，一隻沒有**一隻沒有胸脯，真無奈、真無奈……」想了一想道：「這冷翠就滿漂亮了，鐵府的千金決計不能差了，老霍，我覺得這事兒有搞頭。」

「拉倒吧你，你知道這世界的審美觀么？萬一他們像太平洋那些島國似的，以胖為美呢？」

宋少雄愣了下，又唱道：「兩隻肥豬兩隻肥豬，真可愛、真可愛，一隻宰了燉湯一隻宰了灌腸，真好菜、真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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