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問題

轉頭看了身邊的跡部景吾一眼，在對上對方平靜淡然的雙眼時，觀月初收回了視線打開了門。

掃視了一圈室內，觀月初微微挑眉，他看見了幾個意料之中的人。

「喲，都在呢~」尾音習慣性的微微上揚，觀月初的語氣輕鬆，好像沒有察覺到幾個人之間安靜到有些異常的氛圍。

「啊嗯，小初，先去坐下吧。」跡部景吾緊隨其後。

「啊，好。」笑嘻嘻的應下，觀月初此時外溢的情緒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察覺到的。

切原赤也看著觀月初坐到自己的身邊，當下臉上就泛起開心的笑容。

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紅茶，切原赤也把杯子捧到觀月初面前，「初，喝茶。」

觀月初盯著切原赤也的眼睛，直到把他看的有些慌亂才收回視線。

從容的接過，觀月初笑容溫柔，「謝謝赤也。」

仁王雅治看著得了一句謝就笑的愈發開心的切原赤也，腦海里馬上的湧起了一堆的惡作劇手法。

「赤也，你對前輩我怎麼就沒笑的那麼開心過呢？」

「嘁，」切原赤也撇了撇嘴，不緊不慢的刺著仁王雅治，「性格惡劣的白毛狐狸難道不知道答案嗎？」

「給前輩起昵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笨蛋赤也。」仁王雅治臉上笑容依舊，如果不是話語裡帶著暗戳戳的刺，可能真的會讓人以為他心裡和看起來一樣平靜呢。

「哼，難道給後輩的名字面前加baka是什麼好習慣嗎？」

「這是樂趣啊，樂趣~」

觀月初安靜的看著，切原赤也和仁王雅治兩個人言語間針鋒相對。

「雅治，赤也，興緻真高呢。」幸村精市從容不迫的說著，語氣柔和。

看見幸村精市臉上溫柔優雅的笑顏，仁王雅治和切原赤也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瞬間閉上了嘴沒再說話。

「看來可以好好談談了呢。」幸村精市淡淡說到，「是這樣嗎？赤也、雅治？」

仁王雅治和切原赤也沒有說話，不斷點頭的動作已經表明了他們的回答。

「那麼，小初覺得呢？」

觀月初抬頭，和幸村精市對視。

他看見了幸村精市的嘴開開合合，無聲的說了什麼。

【YUKI哥哥】

觀月初笑了笑，應聲答道：「當然。」

——唔啊，看來這幾位好學生今天也請假了呢。

……

「嗯……大概就是這樣。」

該說的都交代了，不該說的隱瞞了一些也說了個大概。

「啊嗯，小初，你今天就過來和我住吧。」

「反正手冢已經出國了。」

跡部景吾語調漫不經心，略帶命令式的語氣卻沒有讓人感覺到過分的不適。

「一會本大爺帶你去手冢宅收拾行李。」

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觀月初沒有拒絕，「嗯。」

「小初，可以和我單獨聊聊嗎？」幸村精市溫柔的說著，認真的看著觀月初。

觀月初看了跡部景吾一眼，又看了看仁王雅治和切原赤也。

最後才看向幸村精市，頷首應下。

「好。」

跡部宅不缺房間，觀月初和幸村精市離開這裡到了另外一間房間里交流。

剩下待在這個房間里的三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隨意的拿了個話題開始聊。

「YUKI。」

「阿市。」

「遊戲，我贏了嗎？」幸村精市笑的溫柔，認真的看著觀月初，眼神一刻也沒有移開。

一個接一個的線索，慢慢的追尋，最後卻是因為仁王雅治才得到了答案，用一條頭繩確認了答案。

「你贏了。」觀月初抿了抿唇，淡然微笑。

「啊啦，所以有獎勵嗎？」

「嗯……阿市想要什麼獎勵。」

「什麼都可以的嗎？」幸村精市含著笑意的眼神里透露著一絲狡黠。

「什麼都可以。」觀月初肯定的點了點頭，他相信幸村精市不會給出一個讓他為難的答案的。

「唔……那就……」

……

「可以嗎？」幸村精市眨了眨眼，觀月初看見了他眼裡的期待。

「嗯，當然可以。」雖然有些驚訝他的答案，但仔細想想似乎又在意料之內情理之中。

談話似乎到了結束的時候，幸村精市把手放進口袋。

「哥哥，把手給我。」幸村精市的嗓音很柔，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連語氣也帶著幾分愉悅。

「啊，好。」自然的應下『哥哥』這個稱呼，觀月初把攤開的手放在幸村精市的面前。

攥著東西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幸村精市把東西放到了觀月初的手心上。

「你的東西，還給你了。哥哥。」

幸村精市和觀月初的單獨聊天結束后，仁王雅治又提出了單獨談談的請求。

觀月初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我只有一個問題。」

「十年，是你嗎？」上一世陪了我十年的神靈，是你嗎？

觀月初怔愣了一下，低垂眼瞼，點了點頭。

仁王雅治聽見了那道清冷的嗓音回答自己，他說，「是我。」

仁王雅治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又鬆開，往前走了兩步抱住了觀月初。

「我找了你好久。」

觀月初聽見了那道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帶著微弱的哭腔。

「……我沒想到你會問這個，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你只問了這個。」

觀月初緩緩抬起了手，拍了拍仁王雅治的背。

「那個少年和人偶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消失？……我以為你會問這些。」觀月初的聲音溫柔。

話語間帶著幾分笑意有些寵溺，像是一股暖流湧入仁王雅治的心中安撫著他。

「不。」仁王雅治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強，「已經夠了。」

想問嗎，想知道答案嗎？

仁王雅治的回答是想。

上個世界，當仁王雅治發現他的神靈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失去了所有蹤跡。

仁王雅治曾經瘋了一樣的到處去尋找他的神靈。

這個世界，當他離他的神靈只差一個答案的時候，神靈又消失了。

仁王雅治怎麼可能不想知道原因，他曾經瘋狂的只為尋求一個原因。

只是。

不需要了。

對於仁王雅治來說，能夠再見到他的神靈比一切都重要。

能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仁王雅治已經知足了。

「這樣啊……」觀月初溫柔的輕聲呢喃著，「辛苦你了。」

獨自尋找著一個可能永遠找不到的答案，在這個旅程中，孤獨和自我否定是最大的敵人。

可是仁王雅治堅持下來了。

其中的痛苦和經歷的曲折是言語無法描述出的。

「我的小狐狸，我回來了。」觀月初讀懂了仁王雅治暗藏著的委屈。

短短的一句話，卻像是擊潰了仁王雅治的最後一道防線。

抱著觀月初的手臂收緊，觀月初感覺到肩膀似乎有些濕潤。

仁王雅治底下的腦袋方便了觀月初的動作，白皙的手揉亂了銀白色的頭髮。

「我在呢。」清冷的嗓音語調溫柔。

「我好想你……」仁王雅治的情緒綳不住了。

「我沒有騙你，我那天只是去買你想要的大玩偶了……」因為暢銷，買的人很多，排隊花了些時間。

——「下次有機會給你帶你心心念念的大玩偶。」

——「上新了一個新系列，這一次有你喜歡的那種大玩偶。正好這段時間他們推新要搞活動，等時間空閑一點我去給你買一個。」

「你要的大玩偶我買來了，可是你卻不見了……」和往常一樣進入那個空間，只看見了遍地枯萎的花朵。

——「我答應你，會常來找你玩的。」

——「那你可不許騙我，要不然……不然我就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我沒有不來找你玩，我沒有騙你……我怎麼可能騙你啊。」我找遍了整個空間，始終沒有看見你。

仁王雅治斷斷續續的說著，說話時的哭腔掩藏不住。

觀月初眼裡泛起心疼，任由仁王雅治發泄情緒般的言語。

*

仁王雅治和觀月初回去的時候，眼眶還是泛著紅的。

跡部景吾望過去，一眼就發現了觀月初的手腕上又多了些東西。

看著平時總是捉弄他的前輩現在這幅模樣，切原赤也不是白痴，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懟。

扯了扯嘴角，切原赤也揚起一個禮貌卻不失溫度的假笑。

「仁王前輩，我們該回去了。」

「哦。」仁王雅治點頭應下，聲音還有些哭過後的沙啞。

「那我們就先走了。」幸村精市站起身，「下午還有訓練。」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跡部景吾眼神平靜的和幸村精市對視。

「多謝。」幸村精市頷首。

倚靠在窗前靠著載著三個人的車遠去，跡部景吾收回視線。

「我們談談。」

「景吾，你還想談什麼？」

觀月初的語氣平平，心裡卻是想著總算來了。

剛才的談話間完全沒有提及的部分，想來是景吾刻意沒有去涉及。

「關於你的……心理上的問題。」

跡部景吾抬眼，他看見了墨發少年的面容像是有一半被黑暗隱藏著。

少年的左手托著臉，松垮的衣袖往下滑落一截，露出了白皙到有些透明的手臂。

手臂上的一黑一紅的兩根頭繩和手臂的白相映稱，墜在頭繩上的紅薔薇掛墜增添一抹艷色，形成強烈的反差感。

「來我身邊吧，就算是為了更好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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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ka：「笨蛋」的音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