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你是恩賜也是劫

呃......

聽到這聲音，凌塵的面上就是一囧，背後說別人壞話，還被那人當場抓包什麼的簡直太討厭了，都是這個臭雲二，邢展來了也不說一聲，這不是等著讓自己出醜嗎？

哼哼，等回頭看自己不往他的飯里加芥末膏的，辣不死他我也嗆死他，誰讓他不給自己報信，害的自己出糗，這臭小子，姑奶奶我記住你了。

凌塵也不想想，說別人壞話的是她自己，關雲二什麼事？可沒辦法，這女人最近真是越來越不講理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還能因為什麼，蕭徹慣的唄。

還在趕車的雲二，不知為什麼突然打了個噴嚏，緊接著便又感到脊背一寒，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起了通身的雞皮疙瘩。

「怎麼突然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呢？」他將視線前後左右都巡視了一大圈，也沒見到有什麼可以的地方啊，他一度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殊不知，怨恨以及想要報復他的人，正是他的主子，此時此刻正坐在他正後方馬車裡面的凌塵。

「嘿嘿，邢展你來啦？」凌塵挑起窗戶上的棉帘子，笑的一臉欠扁的樣子，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險些將邢展給逗笑了。

不過，寄予她剛剛說自己壞話的份上，邢展還是忍住了笑意，板著一張臉，佯裝成有些生氣的樣子，看向凌塵的表情簡直比這個雪后的街道還要冷。

咕咚，凌塵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臉上的神色頓時像掉進了調色盤，一會一個顏色，且都不帶重樣的。

正當此時，雪兒也一臉興奮地從車窗內探出頭來，聽著那踢踏踢踏的馬蹄聲，她的心便開始莫名亢奮，那聲音她幾乎每一天都會聽到，既熟悉又能令她安心。

邢展當即喊雲二，讓他勒停了馬車，雪兒一改剛剛的慵懶，第一時間跳了下去，站在邢展的面前，仰著頭盯著他瞧，臉上更是浮現出來一股戀愛中的少女才會有的那種，近乎於崇拜的神情。

凌塵撇撇嘴，心中暗罵了一聲「沒出息」，之後，才跟著一起下了車。

馬上的邢展，手裡捏著馬鞭，狐裘大氅洋洋洒洒披在身上，在夕陽的映照下，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夕陽之下，他一身淺色長衫，裹在深色的狐裘之中，竟然一點違和感也沒有，反倒是給人一種丰神俊朗的感覺。

離得近了，邢展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動作一氣呵成。

他翻身從馬上跳下，衣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蕩，一落地之後，立馬拉著自己的衣擺扯了扯，彷彿生怕會有褶子，影響他的形象一般。

凌塵撇嘴，可雪兒卻是一臉的痴笑，且臉上的笑意，還越漸加深。

凌塵輕輕咳了兩聲，一是緩解自己剛剛說人家壞話，還好死不死剛好被正主聽到的尷尬，二則是想提醒一下雪兒，別這麼沒出息，上趕著終歸不是買賣。

邢展似乎也看出了凌塵的尷尬，他一會兒將眼神移到一旁店家的招牌，一會兒又低頭看向腳下的青磚，過了許久才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我會對雪兒負責任的。」

凌塵一眼就看到了邢展眼中的飄忽不定，心中頓時咯噔了一聲，他只是想對雪兒負責任？而不是喜歡他才娶她的嗎？

於是，凌塵道：「你心裡喜不喜歡她？」頓了頓，又跟著說道：「若是不喜歡就算了，沒人要你負責任。」

說完，凌塵便緊緊地盯著邢展的眼睛，希望能夠從他的眼神中找出哪怕一絲的痕迹。

夕陽之下，凌塵的杏眼被細碎的光芒映襯得波光粼粼，簡直猶如上好的琥珀，即完美又無暇。

邢展一抬眸便撞進了她這樣的眼神里，說實話，每當他看見凌塵這樣的眼神時，他的心總是會亂了節奏，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沒到令他窒息，心臟更是一個勁兒的咚咚直跳。

凌塵道：「問你話呢？」

她的這一聲吼，才將邢展愣怔的思緒拉回現實。

「喜歡肯定是有的......」邢展看了眼一旁的雪兒，眼神中有過一閃而逝的溫柔，而這一閃而逝，剛好被凌塵捕捉到了。

她的心中稍定，看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喜歡的。

凌塵將雪狐大氅攏的更緊了一些，心中既然還有疑問，她乾脆就直接問了出來：「就是還沒到愛的地步，是嗎？」

凌塵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狡猾，唇角微勾，笑得一臉的奸詐，就跟那詭計得逞的小狐狸似的。

邢展啞然片刻，將頭轉向雪兒說道：「可能我現在還沒法愛上你，但我可以與你起誓，一生只娶你一人，永不納妾，你可願意？」

「願意。」雪兒幾乎毫不猶豫便答應了，什麼愛不愛的都不重要，雪兒只知道能陪在邢展的身邊，自己就已經很開心了。

毫無所求。

凌塵：「......」

「你怎麼這麼快就答應了啊？你是不是傻啊？」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一邊兒翻著白眼，一邊兒戳了戳雪兒白嫩的臉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寒冷的關係，這一戳之下，竟然直接將雪兒的臉頰給戳紅了。

凌塵：「......」

呃，她能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嗎？

可誰承想，雪兒似乎根本不在乎，只是咧著嘴，不停地在傻笑，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檯子去了，只是她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差點將凌塵氣的原地升天。

「我當然願意了，展哥哥好不容易才答應的，我不同意，萬一他以後後悔了怎麼辦？」雪兒說完，抬手將耳鬢邊的碎發別到腦後，又扯了扯自己的裙角，似乎生怕自己的儀容上有哪怕一星半點的瑕疵，會給邢展留下一個壞印象。

「你呀，就是沒出息，被人家吃的死死的。」

雪兒嘿嘿一笑，一臉的天真無邪。

「氣死我了，懶得管你，走吧走吧，帶你人回去，也帶不走你的心。」凌塵嘴上雖然說著埋怨的話，但唇角邊漸漸揚起的笑容，卻依舊出賣了她。

轉身上車，凌塵坐好之後，挑起窗帘朝著兩人擺了擺手。

車輪滾動漸行漸遠。

「終是莊周夢了蝶，你是恩賜也是劫，若無莊周夢中蝶，亦無恩賜亦無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