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雙方的決斷
很快，天風寨的二當家就追了上來，面色冷峻，甘天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殺意，自己像是成了已經被包圍的獵物
趙林雙緊隨其後，與那二當家對視了一眼，嘴角翹起，之前被甘天的言語挑起的內心恐慌，現在已近不見了，似乎在追殺甘天三人的途中，他與那二當家達成了某種協定
見此，甘天的心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若是被他們抓住，自己和沈莫陵可能被直接殺死，得個痛快，但沈婉芳的下場，甘天連想都不用去想
甘天立刻就有了決斷，自小就在這種殘酷的叢林法則內長大，無數次獨自冒險在這危險的山林當中，他早已知道，當危險降臨的時候，是沒時間讓他去猶豫的，選擇永遠都只有一條，那就是繼續冒險
遠處急速追來的趙林雙，看到停在小河邊的甘天三人，猖狂的喊道：「逃啊，怎麼不逃了，有本事，你們逃進黑木林呀，聽說黑木林外圍五里並沒有太大的危險，你們可以進去試試」
趙林雙也開始興奮起來，他的眼神愈加的炙熱，一雙眼睛在沈婉芳的身上放肆的打量，好像婉芳已經成了他的私有物品
看著那愈加接近的二當家以及那趙林雙的眼神，甘天看向沈婉芳，咬著牙低沉的說道：「走，過河」
沈莫陵沒有說什麼，他的眼神中也帶著一抹堅定，從小便是如此，縱然已近被叼進了虎穴，他也未曾放棄過希望，現在亦是如此
沈婉芳走到甘天聲旁，抓著甘天的手，輕聲的說道：「甘天哥，如果要死掉的話，你一定不要丟下我」
甘天堅強的內心，忽然感到一陣刺痛，不知從何時起，沈婉芳已經成了他心裡唯一的港灣
小時候，甘天的父親在一次打獵中遇險身死，他的母親也漸漸消沉，最終鬱郁而死，留下不到四歲的甘天，他還記得那時抱著母親時的無依無靠，但當沈婉芳出現，那一隻小手握住他的時候，讓他再一次感到了溫暖
當初亦如現在，那樣的溫度一直沒有變
甘天輕輕的摸了一下這一張絕美的臉龐，溫柔的說道：「說什麼傻話，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還要娶你過門呢」
沈婉芳點點了頭，『嗯』了一聲，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那一刻，這一方世界彷彿失去的顏色，在甘天的眼裡，這裡就是他的全世界
河水是冰冷的，卻寒不了三顆炙熱的心臟，甘天抓著沈婉芳的手，走進了眼前的這個先輩告誡無數次的禁區邊界
這河水除了有點寒冷之外，並沒有任何危險，三人很平靜的趟過了這條『禁忌』河流
遠處的趙林雙瞪直了雙眼，他怎麼也沒想到，甘天他們竟然真有膽量走過那條小河，要知道在所有獵人的眼裡，那條小河代表的就是死亡
「甘天，你們瘋了不成，快，你們給我快點攔住他們」
像是丟了最心愛的寶物一樣，趙林雙眼中泛紅，大聲的喊叫著，聲音在山林里回蕩，也在每一個天風寨的耳中回蕩
二當家看著遠處趟過河流的三個堅定的背影，他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深深的失望
這裡的世界很殘酷，每天都有很多寨子被除名，或是被兼并了，或是被屠殺一空，那些寨子也許曾經輝煌過，但依舊躲不開滅亡的命運，究其原因，只能是一代人的沒落所致
這趙林雙與甘天形成的鮮明對比，讓二當家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一直知道，趙林雙這一代比他們那一代要差，但卻沒想到，竟然差到如此的地步，他忽然知道為什麼他的大哥總是站在寨塔上嘆息的原因了，也明白為什麼這位天風寨的寨主不斷的帶著年輕人外出磨礪
因為若是不如此，也許十幾年後，就沒有他們天風寨了
而前方，他看到了一個甚至比他大哥還優秀的人，他憐惜甘天，但也害怕，因為優秀的是別人，最終損害的是自己，所以必須要趁他沒有長成之前，將其滅殺
想到這裡，二當家眼中的殺意越加明顯了，當一個人殺心大起之時，也是膽量最大的時候，他命令下去：「繼續追，既然他們要進黑木林，那我們就送他們進那真正的黑木林去」
聽到二當家的話，趙林雙瞳孔一縮，他害怕了，他可不敢走過那條河
「二叔，你別聽我的，我就是說說氣話，你別當真」
誰知他這二叔卻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的說道：「他不死，便只有你死了，只有這樣，或許我們天風寨才有點希望」
看著二當家那如冰窟的眼神，趙林雙頓時覺得渾身汗毛炸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瞬間就傳遍他的全身，他知道這位二叔從來不開玩笑，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會去做的
「二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回去我就會把轉風刀給你，你怎麼現在變卦了」
那二叔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趙林雙，冷哼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小櫻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但若是有什麼危險到天風寨，我就得把它除去，在我看來，那甘天是攻擊天風寨的利劍，而你卻是腐蝕天風寨的毒瘤，都留不得，但若利劍不在了，毒瘤也可以多活一些時日，你可明白」
趙林雙只覺得天黑了一般，眼前的二叔像是忽然變成了一頭吃人的巨獸，那一雙獠牙已近向他接近了，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去觸怒這頭巨獸，或許可以多活一會
其他天風寨的人也都反對，但在二當家的一番解釋和命令之後，大部分人還是選擇跟隨二當家過河
而留下的幾個人，二當家也沒有強硬要求，只是他們知道自己以後在天風寨的日子可能不好過了
幾個留下的天風寨人，站在河邊，各有憂慮，那之前差點對趙林雙動手的二虎也在其中，他看向一位身材瘦弱的青年，說道
「楊連，我們怎麼辦，你看二當家的眼神，我們以後在天風寨定然沒有好日子了」
另有一人卻說道：「別說『我們』，楊連和我們可不一樣，我們是膽小不敢進去，楊連原本是要進去的，但二當家卻唯獨不讓他進去」
那被叫做楊連的人，看向河邊那些漸漸隱去的天風寨人，眼中露出思索，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二當家做的沒錯，你們也別怨恨他，若是換成是我，我也會繼續追殺那甘天的」
二虎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楊連卻笑了笑，沒說什麼，弄的二虎一頭霧水，但他轉念一想，說道「哼，他們進去也好，最好那趙林雙就別出來了，走，我們先回寨吧，我要把小櫻的事告訴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