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零三章 我嫖了娼?(三)
我嚅嚅著無言以對,尷尬的擠出一絲微笑,這笑容,肯定比哭還難看。wWw.我感覺我這柳下惠做得真不咋地,爬行在乾涸的沙漠,卻在遭受著無盡的口水。
「難道我真的這麼沒有女人味?或者說,你是看不起我這個破落的風塵女子?」黃燕望了我一眼,幽幽的說道。黃燕身上突顯的羞澀和幽怨,宛如驚鴻,在她的顰眉頓足間,我竟然感受到了比她那晚光著身子趴在我身上更懾心動魄的誘惑來!而這種突入而來的誘惑就這樣不顯山不含水的悄然在我體內爆裂,並順著周身的毛細血管彌散而開。
「不,不,燕子,你是一個漂亮可人的姑娘,在你的眼神里,有一絲沒有完全泯滅的純清,並非是因為你的身子污了,你的靈魂就顯得污濁卑賤!我並沒有因你的職業而輕看你!相反,我若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境地與你翻雲覆雨……我就與那些所謂的真嫖客無異了。」我語帶真誠的說道。
「鄭顏,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這些不同體現在哪裡,我也很難講清。」黃燕說道。
在我巧舌如簧的鼓動下,黃燕跟著我和霍斌到了姨妹的住處,兩天時間裡,姨妹與黃燕相處得甚為融洽。始料不及的是,當我和黃燕無所事事坐在他家旁邊溝渠堤上漫看秋風捲簾、細賞夕陽殘血之時,姨妹的公婆悄然來到我們身邊,面露慍色的將我和黃燕大罵一通,她是在怒斥我的寡不知恥,竟公然把相好的姑娘帶到姨妹家來,這是對姨妹家門風的挑釁,是對道德倫常的一種蔑視。
是呵,我竟然不知死活到了這個地步,公然把相好的姑娘帶到了姨妹的家,還無所顧忌招搖過市。周遭的村裡鄰居大都識得我是霍斌的姨佬,而我卻在姨妹的門庭之前帶著個姑娘賞花賞月賞著秋風,秀著那不著邊際的哪門子恩愛。霍斌的鄰居們看到的是實情,而非緣由,但凡是眼裡親見的,沒幾個人不信的。在他們目睹了我與黃燕的「恩愛」之後,便相繼從嘴上朝著我們背後噴出不屑的唾沫來,這些異樣的目光和唾沫不亞於從背後刺向我脊梁骨的冷箭,讓我徹骨冰涼而又不知所措。姨妹和她公婆受不了這些冷言閑語,它們就像一把冷刀子,能隨時將人割刺得抬不起頭來。姨妹在這把冷刀子的撩擱下,豁然明白我是她姐夫,也最終擺明了立場。這立場就是她的惱羞成怒,還有她遞給我的二十塊遣散費。
黃燕回到了她的安樂窩,而我卻靠在善能鎮站台邊的樹桿上,感受著秋風瑟瑟,等著霍斌的到來。路邊的車輛喘息著在我身前經過,現在還不是落葉的季節,一陣風吹來,落葉翩翩而降,猶如山巔瞬間迸裂的瀑布,不知身在何處,身將何處,又像是依依惜別的戀人,聚散依依,難捨難離……落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想,反正我的皮膚也不過敏,而這些落葉,索性將我掩埋才好。霍斌一直沒來,我傻傻的站在樹下,目視著逐漸亮起的一盞盞昏黃的街燈,想到我白痴般的行徑,想著已被棄若撇屐,我忍不住想笑,但又不能笑,一笑就有淚水噴涌而出,我沒有被落葉掩埋,反而被自己的淚水淹埋。大千世界,茫茫善能,現在就剩我一人了。
黃燕給我打來傳呼,問霍斌來了沒。我在接到傳呼的一瞬間,內心如同滴在宣紙上的一團濃墨,再度暈糊開來,在我形不弔影的孤孑中,黃燕的問候,攸然成了我心中劃過的一股暖流,並化為層層迷霧模糊著我的視線。我控制著自己情緒,找了個公用電話亭,給她打去電話,說,你別擔心,大千世界,總有我的容身之所。她在電話那頭不停的問,霍斌還沒來?你還沒吃飯?我在電話這邊沉默不語,她說,你等著,別走開,我馬上過來。
沒幾分鐘,黃燕打車來到了車站站台。她換了一襲雪白的連衣裙,淡妝素裹,頭髮里還有剛剛洗浴過的清香。她不容分說的一把拽住我的手說,你現在什麼也別去想,今晚聽我的安排!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倆再去看電影。
我們來到街邊夜市的大排檔,黃燕叫來一大缽麻辣燙,吃麻辣燙的時候她被辣得咧著小嘴不住的倒吸著涼氣,卻依舊興趣怏然樂不知疲。不一會兒,她圓圓的臉上又滲出了些許汗珠,我從餐巾紙盒裡抽出兩張紙巾,不動聲色的遞在她的手上。她笑了,依然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說,你要是沒結婚啊,我就跟你了。我訕訕一笑說,跟著我有什麼好,我既沒有錢又沒有人樣,跟著我活受罪!你這兩天還沒吃夠苦頭啊?跟我受苦不說,還要聽人數落。說完,我嘆了口氣。她嘻嘻一笑,說,這不,回到郝**,我又有錢了。聽她如此一說,我顯得有些尷尬,世上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一個男人的落魄之糗事盡落於一小女子眼底。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眼看上你么?黃燕問。你看上我了?我內心嘀咕。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一呢,表面上看來你是放蕩不羈,特立獨行,但實際上你的言行舉止卻不同於其它客人那般邪惡淫穢,我年紀雖小,兩年來卻閱人無數,我看得出是你內心寂寞,想找人說話,但真正到了我們那樣的場合,你的骨子裡卻會滋生出一種排斥感來,我能感覺到你對我那間小屋子的討厭。二呢,也是我看上你最重要的一點,你還記得我抽屜里隨意放著的現金吧?黃燕見我搖頭,竟然娓娓道出個一二三來。我還真小看了這小妮子,眼光端地毒辣無比。當黃燕提到她抽屜里的現金時,我點了點頭,不錯,那天在她小屋子裡翻書看時,我確實無意間打開過她的抽屜,見裡面雜亂的放著些紅色百元大鈔時著實有些吃驚,並非是吃驚有多少錢,而是吃驚黃燕的大大咧咧。倘若有些人見財起心,擼光這些鈔票立馬走人也是簡單之極的事,反正誰也不認識誰,丟了這些錢之後當真哭都沒地兒哭。記得後來黃燕回來之後我還特意提醒過她,別把錢不當錢的隨意亂放。
我是有意的,黃燕接著說道,我曾經吃過這樣一個虧,當時我們是兩人住著一間屋子,我辛苦了將近一個月的積蓄都放在床下牆角的一個箱子里鎖著,放錢的地方只有與我同住的那位姑娘清楚,後來我打開箱子準備再往裡兒放錢的時候才發覺,鎖被撬了,箱子里的二萬多塊錢不翼而飛。我立馬意識到,肯定是我的室友所為。然而,當我四處找尋室友的時候才知曉,她在三個小時前早就辭工走了人。
你沒報警?我問。
報警?黃燕哈哈一笑說,你莫忘了我們是幹啥的!我跑到派出所去說:我賣身的兩萬多塊錢被人偷了??再說了,來我們這裡做事的,都用的是假名,就算你去報警,但警察去哪裡找這個人啊?
我用筷子輕輕的敲了敲頭,說,你看我,都笨成豬樣了!對了,你吃過一次這樣的虧,怎麼還把錢到處亂放?你剛才說你是有意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燕哈哈笑著,然後又皺著眉頭用手不停的在小嘴巴前扇著空氣,估計是辣得不行。她夾了一塊豆腐乾放在嘴裡,邊嚼邊說,在我抽屜里通常都胡亂放著一千塊錢,這一千塊錢我根本沒當回事,就算有人擼走也沒啥大不了的,至少能從這一點錢的得失里看出一個人的本質,值得!更何況,若是有人誠心來行竊的話,找到這一千塊錢之後便不會再費力的四處翻找,這叫丟卒保帥,以免遭受更大的損失。
沒想到黃燕還有這般心計,估計這都是被逼出來的,在她們那種場合,龍蛇混雜,若是沒點心眼不懂得自保,可能只有挨涮的份。我呵呵一笑,問,你就是從這兩點看上的我?
額,你還要我怎麼看?黃燕瞪眼望著我說。這表情和反應,怎麼看都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她已在煙花柳巷中咬著牙摸爬滾打足足兩年有餘,硬是把稚嫩的身心裝備出滿嘴的鐵齒銅牙來。
我哈哈一笑說,我怎麼看你像是辣得受不了啊!我給你買瓶礦泉水去。說完,我起身走到旁邊的小店上掏出僅有的兩個鋼鏰買了兩瓶礦泉水。
黃燕喝了一口礦泉水,問我,你明天怎麼辦?我說,生意是折本折到了家,明天我想點辦法把錄像器具一併搬回家。她說,你別擔心,這事我來幫你想辦法。
我呵呵一笑,說,我一個大老爺們的你還怕我回不了家啊?這事你別操心。我活脫脫是一副豬頭都煮熟了,下巴骨還憑地硬得緊的模樣。明天,明天又能怎樣?明天姨妹家依然掏不出從我手裡摳出去的錢,我依然得打電話給家裡的姐姐姐夫,聽著他們的數落,然後再拿上一筆他們匯來的救濟欠款,像一個掉落到水塘里渾身濕漉的落水狗,只有低著頭夾著尾巴回家的份。暫不說明天,單說今夜,身無分文的我,何處能安?
黃燕瞅了我一樣,說,有些事我得告訴你,你那姨佬是一個姦猾的人,雖然你們是親戚,但我奉勸你切勿與他深交,尤其不要在金錢上打交道,雖然我是外人,但請你相信,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我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我何尚不知道我那姨佬不是好相與之輩,莫奈有些事兒勢在弦頭,不得不發。麻辣燙也吃得差不多了,兩人起了身,黃燕在結賬的當口說,走,我們看電影去。我說,燕子,可能明天我就要返回老家了,回家之後,估計我倆再也難有見面的一天了……電影還是不看了,就利用這個時間我們多說會話吧。說到這裡,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滋生出一絲傷感來。
黃燕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問我,去我那裡?然後又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去我那裡。這樣吧,先到我那裡去一趟,待我拿上一些衣物,然後再去開個房間,咱倆好好說會話。
我點了點頭,說,行!這樣也好。
黃燕沖著我伸了伸舌頭,笑著說,今晚千萬別讓警察給逮住了!
我說,逮我們幹啥,你這幾天來了好事,難道警察還能給我們定一個奸宿之罪、女票娼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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