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覆滅
齊月心涼一地,她確信陳錦不會為了她大動干戈。可是眼下她被劫持著,稍有不慎,真得血灑當場。可她又不甘心向陳錦求救,倆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望著。
二當家和院子里僅剩的幾個土匪逐漸靠攏在一起,他盯著陳錦道「放了我們,我就不殺她。」
陳錦這才轉而看向二當家,長劍緩緩指向他,「從來沒有人敢威脅我,你是第一個。」
二當家手顫抖起來,他還不知道陳錦是誰,但回想剛才那場混戰,陳錦持劍殺百人身上未濺一點血漬,可見他的實力之強。
二當家不甘心就這麼死了,他匕首逼近齊月脖子劃出血痕來,他尖聲喊道「難道你就不在乎這個女人的生死嘛?她可是侍郎的女兒!」
齊月咬著下唇,她知道,陳錦是不在乎她的。陳錦巴不得她死了,要不然也不會想著法子折磨她,連嫁人都要橫加干涉。
陳錦雙眉挑起,身後的士兵會意取走他的長劍,遞給他一把長弓。
二當家的受了重傷,見陳錦的舉動驚呼起來「你要做什麼?」
陳錦拿箭上弓,對著二當家輕輕一笑。隨即修長的手指鬆開,箭矢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扎進了離二當家最近的一個土匪心窩上。
齊月震驚地看向中箭倒地的土匪,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韓瑛更是張大了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活生生地人,就這麼死在了他們眼前。
「來,我們比一比,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箭快。」陳錦箭頭只指二當家,他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可落在幾人耳朵里,就像是冬日裡的寒冰。
「噗噗噗——」
又是三聲箭矢穿透皮肉的聲音,地上站著的就剩下二當家和齊月。
二當家張著嘴神智都快要崩潰。他究竟是誰?明明是官家的人卻一點都不在乎齊月的生死。
齊月震驚的看著陳錦,只見他嘴角微微勾起,「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下一秒,齊月清晰的聽見身後人悶哼了一聲,接著匕首也掉在了地上,齊月大吃一驚回過頭去,二當家躺在地上胸口赫然插著一支鐵箭,他雙眼盯著齊月舉著手嘴巴蠕動著,齊月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僅僅幾秒,二當家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齊月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她看著眼前的屍體眼淚湧現而出,原來殺死一個人居然這麼簡單。
韓瑛沒想到陳錦這麼冷血,如果剛才二當家失手,齊月也必死無疑。他根本就不在乎人命!
韓瑛看著陳錦走到齊月跟前,他道「我早就跟你說過老實待在府里,你不聽,別人就要為你付出代價。」
齊月終於忍受不住,她怒而起身眼中含著淚水質問道「你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
「你應該知道的,當眾扇打朝廷命官是砍頭的死罪。我沒要你的命,已經是大恩大德了。」陳錦不咸不淡的語氣卻激起了齊月這些日子裡擠壓的所有怒氣。
「那你殺了我!」
韓瑛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鎮國大將軍陳錦。
陳錦忽然笑了,他笑起來如沐春風,他伸手摸了摸齊月的臉蛋道「殺了你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戳著我的脊樑罵我忘恩負義?我要你活著滾的遠遠的,只要這安陽城裡以後不會有人說是我陳錦對不起齊月,我就讓你好好過日子。否則……」
齊月啞聲,她捏著拳頭心裡的委屈和怒火相互疊加在一起堆積在她的胸口,讓她恨不得立刻馬上殺了陳錦。
是他害她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是他叫齊勝遠把她逐出族譜趕出侍郎府,是他把她囚禁在齊府中寸步不能行,是他狂傲自大執掌著她的生死!
這一切,齊月早晚都要還給他!
「陳錦——你——不得——好死!」
齊月所有的憤怒最終化成一句惡毒的話。
「呵呵……」陳錦笑了,他一笑,眼睛里就像是有星星在閃爍,他道「齊月,你真是叫我越來越看不透了。想想一個月前你還在侍郎府對我滿是情意,而現在,瞧瞧你,恨不得殺了我。原來感情真的這麼薄弱……」
他陰陽怪氣的話語讓齊月稍微冷靜了一些,齊月冷笑一聲擦掉淚水道「都是你逼我的,是你不配擁有感情!」
聽言,陳錦收起臉上的笑意來。眸子隨之恢復貫有的清冷。他轉過身去叫人把齊月押回齊府。齊月連連後退拿起二當家的大刀架在脖子上,阿離還沒有找到,她不能回去。來押她的士兵也只好站在原地詢問陳錦的意見。
齊月竭力反抗,沒走幾步的陳錦又轉身來望著她。
「你想違抗我?」
齊月知道她現在不是陳錦的對手,但她也不想低聲下氣,她盯著陳錦道「除非我找到阿離,不然今天死在這裡我都不回去。」
陳錦皺起眉頭來,冷冽道「你敢!」
齊月深吸一口氣毫不畏懼,反正她今天必須找回阿離。「我不會水也敢跳河,你說我敢不敢?」
說著,齊月手下用力原先的傷口處又流出更多血,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的白皙的脖頸往下流,可是她的目光卻一點都不害怕。
陳錦盯著齊月,他的眼睛里閃過很多齊月看不懂的情緒,最後,他道「你知道她在哪裡嘛?」
齊月眼前一亮,這麼說陳錦知道阿離在哪裡?
「她在哪?」
「侍郎府。」
果然,是齊萱。
陳錦又道「我給你十個時辰找到她,不然,你就乖乖回到齊府去。」
齊月知道陳錦不會跟她開玩笑,她扔刀面無表情的說了聲「謝謝」而後大步往院外走,韓瑛一看連扯著脖子喊,「哎哎哎,你先別走啊!」
齊月回頭望去,韓瑛被綁在樹上還嬉皮笑臉的,「好歹我倆也是同生共死過的人,你走之前先把我放了?」
說實話,齊月根本就不想管他,可看著他懇求的目光,齊月又不忍心,走回去拿刀砍斷繩子往山下走去。
韓瑛沒了束縛,見齊月身影消失不見湊到陳錦跟前道「大哥,她一個女孩子家深更半夜的往外走你也不攔一下?」
陳錦斜睨向他,「與你何干?」
韓瑛自討沒趣,噤聲縮了縮脖子對陳錦作揖說了聲謝謝搭救之類的客套話也走了。
「咚——咚——」
大當家的終於蘇醒,他扶著門走出屋子來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都是自家兄弟,再一看院里被官兵圍了個水泄不通,兩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陳錦只是瞥了他一眼,叫了兩個人去跟著齊月。龍嶺山上濃煙滾滾,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齊月走在下山的路上,前方卻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