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代歌天氏

神廟營地大門外，積香氏的幾個年輕人往荊棘樹牆裡面看了看。

「是這裡嗎？」

「這是一座廢墟，那個人不會騙我們吧？」

「你看這些荊棘，不是自然生長的。」

「可是怎麼沒有人？歌天氏，我從來沒聽說這個家族，這一帶，好像只有一個勇士一階的鐵弓家族！他們製作的羊角弓很好用！」積香盛摸著下巴說道。

積香瑤看到荊棘樹牆裡開著黃色的花朵，下面結了一顆顆紅黃相間的果實，好奇之下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荊棘中去摘果子。

「別動！」

幾人仰頭循聲望去，見上方廢墟的入口站著一個年輕女人，正用一柄弓箭對著自己這些人。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找到這裡的！」

積香菱說道，「我們是被南面積香氏驅逐的神憎之人，歌天鐸大人救了我們，讓母狼帶著我們來這裡，找一位歌天陽姐姐。」

「母狼呢？」

「剛剛還在的……」她四下找了一圈，發現母狼馱著的那個女人被扔在地上。

積香盛抱起鐵弓瑩說道，「這個人昏死過去了，她也是歌天鐸大人救下的！」

歌天陽認出了那件狼皮袍是自己縫製的，便扔出繩梯讓幾人進入神廟。

鐵弓莉聽見聲音走出來，幫著積香盛將少女抬上神廟。

「啊！」看清了對方的臉后，她驚呼一聲坐在地上，積香盛一個人背不動險些從是十餘米高的山崖上掉下去，幸虧旁邊歌天陽拉了一把，將二人拽了上去，看到昏死的少女，她也不由大吃一驚。

「鐵弓瑩！」

鐵弓莉目光顫抖著，恐懼和憎恨填滿了雙眼，抽出匕首便刺。

「慢著！」

她不解地看著攔下自己的歌天陽，「她是被災厄寄生的怪物，就是她殺了我父親和其他族人，不趁現在殺了她，等她醒過來，咱們都跑不了。」

「族長讓母狼背她回來一定有原因，在他回來之前，誰都不能動她！」

「她是我的仇人，也是我們鐵弓氏的罪人，你別攔我！」

歌天陽冷冷看著她，「鐵弓莉，你別忘了，現在誰是這裡的女主人！」

她脫下自己的皮衣將鐵弓瑩裹住，抱進後面一間石室之中。

鐵弓莉愕然看著她的背影，不禁攥緊了拳頭，一旁的積香氏幾人面面相覷，積香瑤小聲說道，「之前沒看清，那個女人……是不是那隻皮紙屍傀？」

幾人同時倒吸了口涼氣。

李茶在兩天後才帶著鐵弓氏眾人回到神廟營地，之所以用了這麼長時間，主要是拖家帶口東西很多，而且鐵弓氏養的大角岩羊和長毛豚也都趕了過來。

很多人第一次見到神廟營地，都被它的宏偉和滄桑所震撼，二長老喃喃道，「多年前我到過這附近狩獵，那時候沒有這座廢墟呀……」

歌天陽將李茶迎入神廟，拉著他到一旁小聲詢問鐵弓瑩的事情。

「你怎麼把她帶回來了？她不是被皮紙屍傀附身了嗎？」

「皮紙屍傀已經被我除掉了，守護靈歌天神女清除了她身體裡面的邪惡和污穢，並且選擇她作為自己的侍者，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守護靈的決定，我怎麼敢質疑！」他把責任全推到歌天神女身上。

反正荒野上的人從不敢懷疑守護靈。

果然歌天陽點頭哦了一聲，「既然是守護靈的決定，那就沒什麼可懷疑的了！」

「嗯！鐵弓氏的人以後問起，你就這麼回答他們……積香氏那幾個人都到了吧？」

歌天陽指了下後面的儲物間，幾人正就著熱水吃水草面大餅，積香菱畢竟曾是積香氏第一美女，要斯文一些，用手揪著吃，但速度一點兒不比別人慢。

「他們把咱們半個月的糧食吃光了！」

看到李茶，幾人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有點緊張有點畏懼地站起來。

「歌天族長大人……」這兩天鐵弓莉已經將歌天氏的情況跟他們說了。

「你們願意加入我的家族嗎？」

「願意！」

「有吃的就行！」

李茶跟幾人閑聊了幾句，讓他們去前殿認識一下鐵弓氏眾人，自己到後面查看鐵弓瑩的情況。

「你打算怎麼跟鐵弓氏的人解釋這件事？」歌天陽有些擔憂問道。

「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

「她雖然被我們的守護靈所選中，但畢竟殺了那麼多鐵弓氏的人，甚至包括族長，那些人知道她還活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殺人的是皮紙屍傀，鐵弓瑩是受害者，我同情他們的遭遇，也理解他們的心情，但這個罪責不應該由鐵弓瑩來承擔！他們漸漸會想通這一點的。」

「也好！」歌天陽點點頭，正好利用這件事讓鐵弓氏的人明白，誰才是歌天氏的主人，就算他們不滿，也只能藏在心裡……」

李茶微笑著看著少女，「鐵弓氏已經不存在了，他們以後就是我們的族人，我們應該做的是融入他們，而不是與他們的對立。」

「我要想歌天神女祈禱，你去前面幫他們安置一下，尤其看好小孩子，不要讓他們碰扼喉藤蘿和吞食地葵。」

歌天陽離開后，李茶在心中呼喚歌天神女，胸口的印記散發出紅色光芒，與鐵弓月腹部刻下的印記產生共鳴，歌天神女靈體回應了李茶的呼喚。

「她的情況怎麼樣？」

「不太妙，她的身體正在漸漸崩潰，我只能減緩這個速度，但無法阻止！」

「那我豈不是人財兩空，平白浪費了天使的血液。」

「我現在的階位太低，沒有足夠的大地元素幫她增強體質！」歌天神女說道，「還有一個方法，你將血和土摻在一起和泥，將她全身用血泥裹住，血液中有靈魂的力量，泥土中還有大地的元素，然後在泥殼外面刻下我的印記和祈禱詞，放入神廟下層，她或許能夠重生！」

「那得多少血？」

「動物的也可以，雖然不如人類，但勉強能用！」

李茶想了想，「二階魔神的血液行不行？」

歌天神女沉默了片刻，「可以！」

「這也可以？魔神的血和天使的血，不是應該相衝嗎？」

「當然是因為有我，我可以調和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不過最終她會變成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

李茶決定賭一把。

這天晚上，神廟內火光通明，鐵弓氏眾人和積香氏那幾個年輕人站在黑石圖騰柱下面，正式開始加入歌天氏的儀式。

一個家族併入另一個家族，重新獲得守護靈的護佑，這種事在荒野上很罕見，沒什麼約定俗成的規矩，只要得到守護靈的認可就行。

李茶為了增加儀式感，自編了一套說辭和流程。

總共分成三步，第一步，作為歌天氏的族長李茶在眾人面前發表演講，向守護靈歌天神女痛訴眾人悲慘的遭遇，請求仁慈的歌天神女給他們庇護，鐵弓氏的人想到不堪的往事，不少人跟著落淚，讓儀式多了幾分悲壯。

第二步，所有人割破手腕，用自己的血作為祭品獻給守護靈，象徵著從今以後，自己的血脈將永遠流淌在歌天氏家族當中。

眾人的血被倒進一個大陶罐中，將永遠封存在密室當中，當然這些血都被李茶用來和泥了。

第三步，守護靈歌天神女重新喚醒眾人背後的真言印，並賜予他們歌天的姓氏，儀式完成。

儀式結束后，眾人宰殺岩羊和長毛豚慶祝重新獲得了印記的力量，年輕人興奮地測試新的能力，歌天神女的專屬能力是植物密語，能夠與植物進行溝通，一時間神廟內外到處都是對著草木自言自語的人，乍眼看去好像進入了精神病院。

唯有一些老人唏噓不已，侍奉了那麼多年獵弓之子，現在成了歌天神女的信徒，心態上還有些難以接受。

李茶看著慶祝的眾人，臉上也滿是欣慰的笑意，這是第一批歌天氏族眾，一共一百零八人。

積香氏出身的十個年輕人來到李茶麵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約而同跪下說道。

「族長大人，你不光救了我們，還讓我們覺醒了真言印，從今以後，我們幾個將作為您最忠誠的族人！」

「哦？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聽到什麼了？」李茶笑眯眯問道。

歌天瑤小聲說道，「我聽見歌天莉跟那些人議論母狼背回來的那個少女，他們對族長你的做法，有些不滿，還有人說主母的姐姐，好像……」

歌天盛皺了皺眉，「他們說主母的姐姐是邪神的信徒！」

「我知道了！」李茶點點頭，他倒不擔心這些人背叛自己，只要守護靈歌天神女還在自己體內，他們的力量源泉就控制在自己手裡，李茶擔心的是這些人會因為鐵弓月的緣故而對歌天陽產生仇視，這件事有些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