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中城寨

歌天氏一行人在鬼方城住了半個月，母親鬼方青雀一直不讓李茶走，直到歌天陽派人來，荒獸級災厄已經到了環湖綠洲，正在朝著積香城逼近。

李茶這才告別鬼方氏眾人，匆匆回到環湖綠洲，著手準備應對這次災厄攻城。

守護靈的每一次升階，都伴隨著一次災厄的進攻，這次侵入環湖綠洲的荒獸級災厄名叫『白死神』，是一種天災。

一股凜冽的寒潮從北方而來，穿過峽谷越過山脊，裹挾著寒冰風雪席捲環湖綠洲，此時已經到了耕種季節，綠洲土地中的死氣被守護靈凈化的差不多了，突然來到的寒流凍結了大地，並且溫度還在不斷降低。

照這樣下去，不但會耽誤播種，甚至連人都會被凍死，李茶將積香城內所有人聚集到一起，拆了一些房屋當做燃料取暖，既然是災厄必有災厄本源，歌天神女通過環湖綠洲的八根圖騰柱，感應到寒潮中存在著一處風元素與水元素聚集點，冰雪寒流正是從這處元素聚集點向四外擴散。

任何接近的血肉之軀都會被凍結成冰，歌天神女通過那八根圖騰柱重新調和了寒潮中地元素，將風元素分散到大氣中，將水元素引導入湖中心，很快就平息了這次災厄侵擾。

渡過災厄攻城后，又過去半年時間，環湖綠洲漸漸恢復了寧靜，田地里種滿了莊稼，除了積香氏傳統作物稻米和麥子之外，還種了一些新的糧食，李茶和歌天氏族人通過植物密語能力，在野地中找到了其他能夠食用且高產的植物。

這裡的稻米和麥子只是外形上看著像，實際可能並非真正地水稻和小麥，有了植物密語的能力，便能直觀地感受到這些作物地需要，李茶帶著族人焚燒了大量的荒草，將草灰撒到地里當做肥料。

但肥料只是次要的輔助，歌天神女控制大地元素地能力才是讓這些植物生長最重要的助力，看著田地里繁茂的莊稼，哪怕是世代種地的積香氏也感到震撼。

李茶仿照古羅馬軍制將歌天氏戰士分為老年兵，壯年兵，青年兵，農閑時便訓練方陣作戰，尚未覺醒真言印的少年少女也要參與訓練。

內部則建立了元老院模式，現在的歌天氏底子是鐵弓氏和積香氏兩個家族，鐵弓氏佔據兩名元老席位，積香氏佔據一個席位，李茶作為族長擁有一言否定權。

現在歌天氏族人還太少，元老院不夠規模，族中事務主要由李茶和二長老，三長老三人商議決定。

李茶與族人們議定了十條律法，在祭祀廣場中央，守護靈圖騰柱旁立了一根石柱，將十條律法刻在了上面。

雖然還很初級，只涉及到『殺人償命』，『盜竊服勞役』，『私鬥放逐』等粗糙框架，但比以前賞罰全憑家法，家法等同於長老意志的原始階段要進步了許多。

歌天神女的圖騰柱旁，除了律法石柱外，還多了一根更為矮小的木質圖騰柱，李茶准許了原積香氏守護靈享樂女魂重新護佑積香氏族人，作為歌天神女的附庸，絕大多數積香氏族人對此感到欣喜若狂。

但也要少部分年輕人，更希望成為勇士二階守護靈歌天神女地信徒，這種想法被他們藏在心裡，一旦被積香氏族人得知，免不了白眼加上鄙夷。

在這半年多時間裡，李茶帶著族中戰士前後九次清繳環湖綠洲一帶的災厄，最遠到達北面神廟營地，尤其是環湖綠洲通往褐岩川其餘家族的路線。有植物密語和動物摯友兩種能力，能夠更加準確地獲知災厄地蹤跡。

黑矛氏的鐵和紅沙氏地木材被源源不斷運往積香城，用來鍛造器具和加固城寨。

做完這些事，李茶開始著手準備前往三王子山。

要去三王子山，需要穿過紅河綠洲西蘭氏的領地，西蘭氏很排外，而且荒原南部與北部一向少有來往，北部家族對南部家族多有敵意，要是遇到西蘭氏的人，可能會有一些麻煩。

歌天陽的肚子已經隆了起來，得知李茶要去北方冒險，她有些不情願，但並未過多阻攔，只是請求他盡量在孩子出生前回來，她希望他們的子嗣在出生后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父親，她沒說出的話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看不到自己的父親。

李茶之所以一定要去追尋歌天神女身世的秘密，源自於他內心深處極大地不安感，這不僅僅關係到歌天神女到底是不是魔神，甚至關係到他是否有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他能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與歌天神女有極大關係，這背後或許還藏著更大的秘密。

他拉起歌天陽的手安慰說道，「不用為我擔心，守護靈會保護我的，以前的我或許會做事不計後果，但現在的我身後還有你和族人們，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去鬼方城找我的母親。」

臨行的前一天，鬼方猛和鬼方鈴，還有大長老鬼方蟊的孫女鬼方玉來到積香城，鬼方猛是鬼方大獄派來的，看得出他試圖彌合與李茶之間的裂痕，鬼方猛是鬼方氏下一任族長的人選，又是李茶的同父異母哥哥，鬼方大獄很希望看到他們能像正常的兄弟那樣彼此信賴。

鬼方鈴則是因為母親鬼方青雀不放心李茶，讓她跟著當個幫手，鬼方玉希望能找到失蹤的先祖，除去這一遺憾，李茶在歌天氏中選了三人，歌天盛，歌天斷，歌天海，一行七人離開了積香城，一直往北方紅河綠洲行去。

向北經過神廟時，眾人在營地住了一晚，對於這個住了大半年的營地，李茶還是有些感情的，尤其這裡是他蘇醒的地方，就像自己出生的村落一樣讓他感到懷念。

神廟中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力量保護著這裡，讓李茶在最弱小的時候免於遭到災厄的侵害。

離開神廟繼續一路向北，到達荊棘山谷，這裡是李茶曾經探索過的最北之地，穿過陰暗稠密的弓箭荊棘林整整用了眾人兩天時間，這片荊棘樹林比李茶想象的更大，而且茂密的荊棘加上長在荊棘中的扼喉藤蘿給眾人造成很大的阻礙。

在荊棘樹林最中心的地方，李茶等人發現了一座荒廢的城寨。

城牆和裡面的房舍全部都是用荊棘樹建造，而且也使用了扼喉藤蘿作為防禦，這比李茶早多了，城中已經沒有活人，但並未在城內發現戰鬥過的跡象，荊棘已經長到了城內，在樹木之間夾雜著許多白骨，多是趴在地上地姿勢，這裡地居民彷彿一夜間死去。

眾人來到城寨中央的祭祀廣場，圖騰柱是用許多荊棘束在一起編織而成，此時已經長成巨大的一叢，圖騰柱下樹根中纏繞著許多骸骨，根須抓著一顆顆森白地頭骨。

整座城寨顯得陰森詭異，李茶觸碰了一下荊棘圖騰柱。

荊棘樹抖動了一下，一陣風吹過，上面的葉子片片落下。

「上面地靈體還活著。」歌天神女說道。

「誰在那裡……」一個飄忽地聲音突然傳到李茶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