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翌日中午
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睡醒了還是覺得特別累,跟昨天晚上大展三百回合似的。
景諳眼睛還沒睜開,頭頂那道一直看著她的視線,盯得她渾身發毛。
顫巍巍的睜開眼睛,一眼就對上了那雙依舊清澈的眼眸,景諳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退,卻發現整個人都被他給抱著。
又是一夜沒撒手,不出意外,她的身體又麻了。
渾身酸澀難受,四肢麻木的地方更是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刺激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齊瑾鬆開抱著景諳的手,在她被轉移視線之後,眉眼中劃過一抹心疼,隨後給她按摩著難受的地方。
和昨天的按摩不一樣,這會兒的按摩下手力道剛好,不會太重也不會太輕,隨著他指尖按壓,她身體逐漸緩了過來。
慢慢坐起身體,柔軟的空調被從她身上滑落,露出一身青紫淤痕。
震得景諳眸子猛地一縮,隨後抬眼看向坐在她床上一副乖寶寶模樣的齊瑾。
看著挺乖的,不知為何景諳總感覺有種違和感……
身體的不適讓她皺了皺眉頭,潤了潤乾澀不已的喉嚨,沙啞的嗓子和破風箱似的。
發生了什麼,一目了然!
她,景諳,在穿書後的第二天,被人在睡夢中侵犯,罪魁禍首還是她一直以為的傻子!
不!齊瑾不是傻子!她才是!
之前雖然沒碰到過像齊瑾這樣的患者,她卻也知道這樣的人平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十歲的心智,二十歲的身體,哪怕智商再高,身體也早已經成熟。
紅唇一張,話一出口,喉嚨里升騰起來的乾澀感難受的她小臉皺成了一團。
「下去!」
簡短兩個字,嗓音輕輕,嘶啞乾澀。
齊瑾聞言,正在給景諳按摩的雙手猛地一僵,隨後緩緩的收回手。
娃娃臉上隨著景諳的語氣神情緩緩低沉了下來,「小諳你別生氣,我做錯了你說,我改就是。」
景諳聞言,抬起頭看向齊瑾,波光瀲灧的眸子攜帶著水波,剛被滋潤過的女人臉上還帶著風情萬種,俏臉微紅,盯著人的眸光彷彿帶著鉤子一般,勾的人心尖痒痒的。
「你先出去!我想去洗個澡!」
出去兩字語氣漸重,要不是他熟悉景諳,還真的會以為這會兒她不是在驅趕他而是在勾引他。
齊瑾眼瞼微垂,低低哦了一聲,慢慢挪下床去,披在身上的浴袍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滿是傷痕的後背。
一背的指甲印,光是看著就知道昨天的戰火有多激烈。
景諳額頭一跳,默默咬了咬牙。
——
走出景諳卧室,齊瑾腳步一頓,轉身看著那扇門,深深的看了一眼。
昨天是他失了分寸,但是他不後悔這麼做。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本來就不多,為什麼要去浪費這個時間,他現在頭疼的是怎麼去安撫住這個女人,而不是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任由這個沒有心的女人離開!
收回視線,齊瑾轉身,走向樓道深處,那個一向不怎麼有人去的房間。
景諳卧室隔壁是齊瑾,齊瑾卧室隔壁是齊晏,三個卧室相隔的距離並不遠,他沒多大會兒就到了齊晏門口。
伸出修長的指節,緩慢中帶著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噠噠噠」
沒過一會兒,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露出齊晏那張和齊瑾有些相似的臉。
望著那張熟悉、已經許久未見的臉,齊瑾神色複雜一瞬,隨後恢復正常。
「我有事和你商量!」
擦拭頭髮的手一頓,潔白柔軟的毛巾被他隨意的放在脖頸上,滴滴水珠從他發梢滑落,劃過他麥色的胸膛,低落在他下身圍著的浴巾上。
齊晏鬆開房門,擦拭著頭髮向著卧室走去。
「怎麼了?」
說驚奇倒不至於,頂多是有點疑惑,齊瑾雖說心智停留在十歲,但他智商奇高,只對一個景諳有點不正常,除了因為景諳,齊瑾很少過來找他。
齊瑾跟著走了進去,他腳步穩健,往日那張不問世事的娃娃臉上濃眉微蹙,視線在齊晏身上流轉一瞬,隨後收回視線。
在他走進去之後,房門被他隨手帶上。
——
五月的申城溫度適宜,柔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溫暖無比。
穿著一條水粉色長裙,景諳站在景母說的療養院房間門口,忍不住咬了咬唇瓣。
療養院是申城排的上號的療養院,費用昂貴,環境設施自然是不錯。
裡面有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的。
景父景母……
她現實中早已經逝去的雙親,近十年沒見,讓她怎麼不激動!
眼前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濃霧,景諳顫抖著雙手,緩緩推開房門,房間裡面的景象映入眼帘,五臟俱全擺放著名貴傢具的房間內,身著一身水藍色旗袍的景母正坐在窗前,拿著一本書給躺在床上的景父讀著。
和景諳的嗓音不同,景母嗓音偏柔,柔到單單隨意說一句話,換個人站在這裡,骨頭都能酥了。
聽到卧室門開,景母頭抬也不抬,直到念完最後一句,這才合上書,緩緩轉頭。
那張和景諳有七分相似的臉顯露出來,渾身散發著嫵媚成熟氣息,見是景諳,景母眉眼越發的柔了。
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景父,景母嗔怪一句,「景先生,你女兒來看你了,高不高興呀?」
躺在床上的景父沒有回她,房間內只有氧氣泵運行的聲音。
景諳眼角一熱,滴滴液體順著她的臉頰劃過,她三兩步上前,一把抱住已經站直身體的景母。
淡淡的玫瑰香,溫熱熟悉的懷抱,是她期盼已久的。
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千言萬語凝聚成了一一滴滴淚水,沒過一會兒就淚濕了景母的肩頭。
「景女士,我好想你啊!」
夾雜著哭腔的哽咽在景母耳邊響起,聽的她眉頭皺了皺,轉過身去,環抱著景諳的雙手緊了緊。
「是齊晏欺負你了?讓你受委屈了?」
不怪乎她會這麼想,景諳當初不顧她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齊晏,對他的心思顯而易見。
她一直以為,憑藉她女兒的容貌性格,把齊晏捏在手裡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哪知道婚後的景諳生活的和她預料中的越來越不一樣,整個人往蠢了發展。
她的女兒她自己了解,脾氣性情一向是不錯的,這會兒能讓她生氣成這樣,可見受的委屈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