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戲班子

叮！

Torturer的音效何止是接地氣，簡直是接地府，谷芽穗每每都嚇得一個哆嗦：「我淦，你怎麼回事？」

系統喃喃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也不怎麼信。」

谷芽穗怒道：「為了你的賽博媽媽著想，你最好有話快說。」

「你，你點亮了一個隱藏的功能模塊。」

谷芽穗：「……」

哈？

「主系統的說法是，在Torturer的資料庫中，20歲的女性里，你可以被評價為『勇敢』……勇敢，是一種高貴的人類品格。因此你有資質，開啟這個功能模塊。」

谷芽穗驚道：「這個主系統原來這麼偉光正？」

「我們什麼時候邪惡了？」系統疑惑，「無論是主系統還是我們這些子系統，沒有善惡對錯之分，我們只是在執行『正義』。」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摔進這個世界的谷芽穗槽多無口，行，這不比博人傳更燃？

谷芽穗：「所以這是什麼新功能？」

系統：「這玩意叫『男德寶』，還挺接地氣的。」

谷芽穗：「……」

主系統起名字還真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我要唱支山歌給它聽。

谷芽穗從開局倒霉到現在，臉比非洲原住民還要黑，已經見識過了【司令系統】一籮筐的雞肋功能，懨懨地問道：「能殺人嗎？不能就別cue我行不行，我還得想活命的辦法呢。」

系統：「真的能。」

谷芽穗精神陡然一振：「好兄弟，說來聽聽。」

系統：「……」

系統驚道：「你這變態之前裝得也太像了吧，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唯心主義的傻/逼！」

谷芽穗怒道：「這個梗他媽的過不去了是吧！」

話歸正題。

「Torturer將按照『男德』標準，對男人進行評分，這個分值就是『男德值』。」

谷芽穗：「哦。」這有啥用。

「而你可以將一個男人的男德值，轉化成他的生命值。」

谷芽穗：「哦？」這很有用！

「舉個例子……如果一個沈厭的男德值是0，你可以把這個『0』轉換成他的生命值，於是沈厭就死了……哪怕他有高達6000+的戰力。」

谷芽穗：「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這很恐怖，兄弟！

系統矜持道：「我很高貴，男人沒有機會。」

話又一次歸正題。

谷芽穗眼前光影一晃，系統展開了一幅地圖：「這是實時偵測圖，紅的信號點代表男玩家，藍的代表女玩家，橙的代表你。」

谷芽穗緊張地盯著地圖看：「換一個，把我標成粉色的。」

系統：「……」

話再一次歸正題。

系統把數據分析結果展示給谷芽穗看：「附近的男玩家基本上劣跡斑斑，男德值都負上好幾百，這波，你衝進去就是亂殺。」

「那我把他們的男德值轉換成生命值，」谷芽穗還是有些不太放心，「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

系統即答：「忽略不計。」

「在別人看來，你就是秒天秒地秒空氣，Torturer的最強拳師。」

谷芽穗在心裡跟系統叭叭完，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變成了視線焦點，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她。

「……接下來，」之前那個熱心姑娘顫巍巍地出聲，「我們，我們要怎麼辦啊？」

「我們殺了一個人，」又有女孩子小聲道，哆哆嗦嗦的哭腔，「等他們進來發現了，我們，都會被殺吧？」

「說不定是澆進水泥樁里……」

嚶嚶嗚嗚的，當即有女孩子小聲哭了起來。

谷芽穗揚聲打斷了她們：

「——想不想活下去？」

房間驟地一靜。

誰不想活下去？

「……那個，」之前那個差點被強/暴的女孩子看了過來，她的眼睛生得又大又水靈，像是林間溪邊的小鹿，「你，你有辦法？」

「信得過我的，跟著我出去，我帶著你們逃命。」谷芽穗撿起碎了一半的圓片眼鏡，重新架回了鼻樑上，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形象，「——但我不對你的安危做保證。不信我的，另有想法的，自己想去哪兒去哪兒，我不強求。」

十幾個少女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女孩子試探著出聲：

「那姐姐……你、你打算怎麼做啊？」

谷芽穗抬手隨意一擦嘴角血跡，順手把立領領口和黑色領帶一起扯鬆了。她的眸光冷冽如刀，殺氣騰騰地從凌亂的額發間穿刺出來：

「——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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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turer評判男德的標準足足有幾千字。

時間緊急，谷芽穗只是粗淺地掃了一眼，系統知道她的顧慮，及時補充道：「不用擔心，我分析過了，附近男人就沒一個及格的。」

「……」谷芽穗驚得戰術後仰，「主系統厭男嗎？這麼嚴苛，正常人誰做得到？」

「？」系統十分困惑，「主系統是根據你們世界，『女德』的標準編篡的，只是改了個性別而已啊？」

谷芽穗：「……」

系統十分詫異：「編篡女德不是『為了女性好、為了家庭幸福、為了社會和諧』嗎？——難道編篡女德的人厭女？你們世界的女德，可是延續了幾千年呢，現在還有很多人懷念，難道不合理嗎？」

谷芽穗：「……」

「主系統的意志是，它也是為了男性著想。」

谷芽穗眼前光影一晃，系統展開了一連串的邏輯流程示意圖：「按照你們世界的說法，遵守女德的女人還是好女人。那麼反過來也成立，遵守男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不守男德就應該拉去浸豬籠。」

谷芽穗：「……」

你的觀點我喜歡，你的評論記得關。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谷芽穗頭腦冷靜得出奇，橫豎下場都是死得難看，那還不如搏一把：

成功了就能活著逃離，死了也要拉個墊背，左右都不能吃虧。

——人類，沒有公母，只有男女；女人，從來不為繁衍而生，也從來不是誰的工具。

道德紅線就在那裡。

既然Torturer沒有道德與法治，那麼如果誰想奴役谷芽穗，谷芽穗就請誰去死。

敢跟著谷芽穗的玩命的，只有三個女孩子。

不假思索加入谷芽穗的，便是那個之前險些遭到強/暴的姑娘。女孩子頭髮凌亂、唇色蒼白、皮膚白皙，大眼睛像是小鹿一樣溫潤又惶恐。

就是名字有些不好認：

栗粟粟——板栗的栗，粟米的粟。

「我是支援系統，以前也是名醫生！」栗粟粟生怕谷芽穗覺得她沒用，誠惶誠恐地自薦道，「我能幫上忙的，我什麼都會一點，我什麼都敢做，把我當誘餌用也可以的！」

系統在一旁道：「戰力估計是47。醫療功能模塊出色，是個好醫生。」

之前拉住谷芽穗的熱心姑娘叫林佳，也是支援系統。她的年紀和谷芽穗一樣大，但已經不由自主地把谷芽穗當成了可靠的女性長輩，緊張地扒拉著谷芽穗的胳膊不肯撒手：

「姐姐，我該做什麼啊？」

系統在一旁道：「戰力估計是64。跑步和攀爬能力卓越，校運會上打破過好幾個全區記錄，能勝任偵查任務。」

先前第一個撲上去幫忙的女孩子叫陳青，在三人年齡里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個戰爭系統。陳青的反應比先前兩人都冷靜得多，說話的聲音也不在發抖：

「我佩服你，我跟著你走。」

系統在一旁道：「戰力估計是57。以前擔任高中地理老師。數據面板平平無奇，但勝在性格成熟冷靜、邏輯縝密，是個靠譜的成年人，你大可以找她商量計劃。」

以上就是谷芽穗出逃計劃的團隊成員。

「不能說是烏合之眾，」系統做作地唉聲嘆氣，「只能說是菜雞一窩。」

谷芽穗怒道：「寶批龍，爬開些！」

言歸正傳。

谷芽穗沒打算從鉸合鎖死的鐵門出去：這危險係數太高了，【男德寶】雖然是萬金油，但也不是哪哪都能擦，她可不想跟子彈比反應速度。

陳青明白了谷芽穗的意思，人民教師果然就是不一樣，提綱挈領地總結了谷芽穗的行動：

避免衝突，曲線迂迴；猥瑣發育，全副武裝。

【司令系統】的好處就是「GPS竟在我身邊」，谷芽穗瞬間發現了房間里的一處通風管道，於是谷芽穗和陳青合力暴力拆卸了下來，管道的尺寸算不上寬敞，但容納得下四個女孩子魚貫而入、匍匐前進。

房間里剩下的女孩子們靜靜地看著她們爬進管道。

谷芽穗心有不忍，但是又覺得自己確實沒資格說什麼；而且自己的逃跑計劃確實過於瘋癲，雖然她仗著【男德寶】還是有幾分底氣，但是也不能拍胸脯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也許留下來，反而活的更久。

在Torturer世界，所有的選擇，都要自己用命去負責。

盡人事，聽天命。谷芽穗胸膛緩緩起伏了一輪，用力按下了心中的驚惶和迷惘：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管道里爬滿了灰塵與污垢，谷芽穗帶頭爬在第一個，很快滿手都是一言難盡的臟污。

系統無奈道：「好傢夥，你讓陳青爬在你前面嘛。」

谷芽穗鄙夷：「你人格高尚一點行不行？」

「……」系統有些委屈，小聲嘟囔道，「我是你的系統，當然只考慮你了。」

谷芽穗心頭陡然跳了一下，耳根莫名有些發燙，想法卻毫不客氣：

「你正常點，我不害怕，不然我會打你。」

系統：「……」

管道九曲十八彎，岔口四通八達，還好【司令系統】的導航功能確實強大到不行，谷芽穗視野內自帶一個小地圖示意，沒在這比迷宮還繞的管道網裡迷路。

「到了。」谷芽穗爬到了系統標記的位置，「——別慌，這裡是水泥比爾的武器庫，我們下去拿裝備。」

林佳小聲道：「姐姐，我們……我們都不會開槍。」

「沒有誰會。」谷芽穗沉聲道，「想活下去，就必須學，就必須會。」

去死很容易，活著才困難。

谷芽穗與陳青合力搬開通向武器庫天花板的通風柵欄，系統率先偵測了一輪，確定武器庫里空無一人後，谷芽穗咬著一綹烏黑的鬢髮，率先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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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驚險刺激的戰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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