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蛇影無蹤
「哐當!」
我將面前的木桌抬起,用力砸向樓道口。
而後轉身跳出窗外,踩著房檐上的青瓦飛奔。
「抓住他!」一個染著黃頭髮的青年將頭探出木窗,叫囂著。
回瞥一眼時,正好見到離雨靠著窗呆愣的望向我,黛眉微皺,一臉的猶豫。
「咔嚓!」
一道黑影從我耳邊擦過,扇起一陣江水裡特有的腥風。下一秒,腳下的屋檐被一個旋轉的鐵陀螺砸出一個大洞,青瓦碎片飛濺。
我只得躍向地面,半空中對著衝來的人群,甩出三根斷掉的木筷。
「呼!」我長吐一口氣,站定,虛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不遠處瞪著我的光頭男子,只見他和身旁男子的腳邊青石板上,插入了三根木筷。
「好啊!不愧是唐家家主!真沒想到,一根木頭筷子也能被你用到入石三分!」光頭男子咧嘴一笑,牽動臉上的蜈蚣形傷疤,鼓著掌說道。
「離雨妹子,你這次將唐天帶到咱們白玉樓,立了大功!回頭想要什麼,只要離家辦得到的,都滿足你!」光頭男子見到離雨從白玉樓門口跑出,大聲笑道,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
「你是誰?到底想幹嘛?」我問道。
「也好,畢竟死之前當個明白鬼,老子離雷,離家我說了算,記好你爺爺的名字!」光頭男子將手中的黑鐵鏈用力一拉,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
「我勸你現在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好給你個痛快!兄弟們,是吧?哈哈哈!」黃毛青年搖晃著步子,手裡上下拋動著鐵陀螺,猙獰地咆哮道。一旁的小青年都跟著起鬨應和,大聲嘶吼。
「嘿嘿,這消息傳得挺快啊!」我環視著眼前的人群,說道。
「呸!有病!看老子不弄死你們!」我吐出一口唾沫,大聲吼道。離家自古便是蜀七門的對頭,若是遇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別提,傳言我身上還有寶物,這不得殺紅眼?對於惡人,只能比他們還兇惡,才能制住。
「媽的,直接弄死,給我砸成人餅!」光頭男子大吼著,甩出的鐵陀螺對著我腦袋飛來。
「嗖嗖嗖!」我急速退後,側頭躲過鐵陀螺,用力甩出一把木筷。
「轟隆!」
鐵陀螺像炸彈一般不斷的砸擊著青石板,發出巨大的悶響。沖在最前面的小青年,木筷從手背貫穿,拉力牽動著手臂,直直捅入胸口,手掌被頂在胸前,似是按壓止血姿態,實則噴湧出大量鮮血。
「啊啊啊!」
一時間,石末飛濺,慘叫四起,鮮紅的血液在青石板上流淌。
見到離家人一個個倒下,光頭男子憤怒地吼叫著,扭曲的鐵鏈在空中將我拋出的木筷折斷,旋轉的鐵陀螺帶著勁風,似水蛇般不斷擺動,根本無法拿捏攻來的方向。
「啪!」一聲巨響,高速旋轉的鐵陀螺將我拽握在手裡,橫擋在胸前的木筷擊成漫天木屑,而後重重砸在了我胸口,鐵陀螺高速旋轉產生的摩擦力一瞬間將我的上衣撕裂。
好在被擊中的瞬間向後急退,緩下了幾成力量,不然此時的我,胸口必然破出一個大血洞,死得不能再透。
巨大的衝擊力將我甩飛,而後重重落在青石板上,我不由得噴出一口鮮血。
「難道這就是離家的蛇影無蹤?」我喘息著,心裡想道。
光頭男子也不好受,鐵鏈配合著鐵陀螺晃出的蛇影無蹤,並不能完全消減我用唐家雪月飛花手法丟出的木筷。如注的鮮血從他手肘和肩膀的關節處流出,四根木筷像釘子般沒入其中。
「嘿嘿嘿!」光頭男子喘著氣,充滿血絲的雙眼盯著我,發出嘶啞的笑聲。
「嗖!」黑鐵鏈拉拽著鐵陀螺,對著我的面門奔來。
因為受到重擊,身上的氣力還沒緩過來,眼看著鐵陀螺在眼前越來越大。
我咬緊牙關,準備拚死一搏。
「吱!」一聲尖利的金屬摩擦聲刺得耳朵生疼,只見一把長約一米左右的黃銅尺子斜插在我面前的青石板縫裡,正好穿過黑鐵鏈,帶動得鐵陀螺圍著銅尺繞圈。
一道苗條瘦高的身影擋在我面前,單馬尾搖晃著,白T恤混搭著藍白相間的運動褲,充滿青春氣息。
「哼,離雷,是不是蜀七門最近太低調了,你連他也敢動?」女子冷聲說道。
於此同時,白玉樓前的小巷裡突然湧出一群身穿黑影的年輕男子,手裡都提著黑鐵打造的尺子,與離家的人廝殺在一起。
「嘩啦嘩啦!」
雨開始下大,青石板上血水漫延,雨霧迷濛了雙眼。
這銅尺、這身影、這聲調,是我一直找尋而不得的人。
「南。。。南兮。。。你怎麼來了?」我慢慢從地上坐起,雖然心裡察覺到這背後一定有問題,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天,好久不見了,你先歇會兒,剩下交給我吧!」譚南兮回頭,明眸皓齒,對我一笑道。
「呸!」離雷吐出一口血水,咬牙切齒地說道:「怪不得最近市面上這麼多假東西,人都說做鑒定的唐家和制假的譚家混到一塊去了,媽的,果不其然,狼狽為奸的狗男女!」
譚南兮斜握著銅尺,一步步逼近離雷,用銅尺挑起他的下巴,冷漠地開口道:「這裡離蓉城也不遠了,華西的口腔挺好!」
說罷,銅尺砸在離雷臉上,頓時,他的下頜錯位,大口吐著夾雜牙齒碎片的血水,癱倒在地上,痛苦的抱著頭。
「打掉你的牙,是想你記住,狗嘴裡是吐不出象牙的,人不可以亂罵亂說!」譚南兮一邊說著,一邊用銅尺在離雷的光頭上比劃著。
「這一下,能不能活,就聽天命吧!敢動我們蜀七門的人,死!」
「哐當!」一聲,側面飛過一個鐵陀螺,將譚南兮揮下的銅尺彈開。
「誰也不能殺我大哥!」離雨大喊著,衝到離雷面前,手裡握著鐵鏈,或許是握得太緊,指甲扎入肉里,流出鮮血,都沒有發現。
大雨淋濕了離雨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