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說書人(上)
是夜,星光點點,縷縷幽白的月光灑在小鎮的街道上,房屋上,讓整個小鎮蒙上一層白色的面紗,一片寧靜而又祥和街道上,時不時會跑過一兩隻家畜,傳來幾聲夜貓子的叫聲,再無其他聲響,而這些卻又給這個小鎮又添了縷縷祥和之色。
在這條街街尾的一座大酒樓中,酒樓的大廳內,架著一座大大的戲台,一位風塵僕僕的老者站在戲台上,他前面呢橫著一張單人木桌,桌子旁邊是一個破舊的背箱,而桌子上也沒什麼東西,一塊醒目,一把扇子,一個杯子,杯中半盞清茶,而老頭此時正閉目養神,安靜的等待著什麼。
戲台下面,早就圍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把戲台下的空位擠得滿滿的,就連這酒樓的角角落落里都站滿了人,到現在啊,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了,至於二樓那裡,都是四人,八人的包間,此刻包間里也有著人在裡面低聲竊語著,不過,這些都是比較有錢的人,也不用去下面擠來擠去的。
隨著戲台上的老頭緩緩睜開眼,拿起醒木朝著桌子猛地一拍,原本吵雜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頃刻間,所有人是目光都看著戲台上的老頭,那些雅間中的有錢人也都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老頭,只見這個老頭拿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就這麼說了起來,要問他是誰?只是一位江湖說書先生罷了。
「父老鄉親們大家晚上好啊,哎呀,大家白天忙了一天晚上還來聽郭某人說書,真是心頭一熱啊,我先給大家鞠個躬,祝大家合家歡樂。」說著,這位郭姓的江湖說書人對著戲台下的眾人鞠了一躬,下面那些人直拍手。
郭姓說書人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又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今晚的正題:「之前呢,咱們說了民間鬼怪,山間老妖,城中怪事,我看大家都不太喜歡,今天我要說的啊,是大家都應該沒聽過的一個傳說,那就是醫魔亂世。」
「郭老頭,你不會又想糊弄我們吧!」底下一個大漢高聲說道。
「對啊,對啊,郭老頭,你要是在糊弄我們,今天看老子不把你灌倒桌子底下。」又一個漢子笑著說道,聽了那漢子的話哈哈大笑,而戲台上的郭老頭則是麵皮一紅,也不答話,只是拍了一下醒木,全場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相傳那是在數千年前,一位仙道天才崛起,大家知道,每一個天才的崛起就代表著一顆新星的誕生,那位天才的家族的所有人,也很看好他,給了他雄厚的修鍊資源,使得這位天才在仙道上一路高歌,突飛猛進,短短數年的時間,便成為仙道上一個綽綽有名的天驕人物,
可他卻不懂得低調,囂張跋扈,仗勢欺人,而,天才總是招人嫉妒的,而囂張跋扈的天才更是招人厭惡與怨恨,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就這樣,一個針對這位仙道天才的陰謀悄然醞釀開來,不過,那些人為了不惹人耳目,這個陰謀被雪藏了很多很多年,而那位天才對此毫無察覺,每天依舊過著紙醉金迷仗勢欺人的生活,最終,那位天才在一些人的陷害下修為被廢,淪為廢人被丟棄到了荒野之中。
而在修為被廢后,那位天才懂得了很多的道理,比如:隱忍,又比如低調,不過,一切都為時已晚,他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他腦海中沒有仇恨,只有想著怎麼活下去,這裡是荒野,沒有修為,甚至動彈不得的他,隨時都可能死在野獸口中。
可惜啊,天不亡他,一位路過的樵夫將他救下,帶回家中,給他治病給他吃飯,這才讓這個悲劇的天才活了下去,在傷養好后,他開始跟著樵夫學習砍柴,做農活,學習那些自己曾經看都看不到的勞動。」
「那,他就沒想過去報仇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酒館中響起,原來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胖乎乎的,眼神中帶著太真的色彩。
不過隨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耳朵一疼,回頭一看,是一個胖大嬸,眼神中帶著溺愛和些許的責怪,胖小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哈哈哈,老六家的孩子還是那麼急性子啊,別急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郭老頭哈哈一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喝了口水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那個天才當然想過報仇,他恨那些人,恨不得殺他們一百次,一千次泄憤,可他太弱了,沒有勢力,沒有實力,能活下去,就已經夠了,可他才二十歲,原本他應該站在仙道的巔峰,披靡終生的存在,可最終這一切都成為泡沫,消失不見,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若是現在回去只會承受無盡的羞辱的謾罵,甚至連性命都會丟在那裡了。
就這樣,他選擇了向命運低頭,可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意味著一段無法避免的戰鬥會在未來的某天突然爆發,
想要在剷除那顆仇恨的種子,就必須是一方死亡失敗,終於,一個契機的出現改變了少年的命運,他接觸了醫道,他的世界彷彿迎來一道新希望的光,一道改變他命運的光,從那時起,他開始醉心於醫道,每天泡在醫書中,
那所山村外不遠處的鎮子中所有關於醫術的書都被他看過來個遍了,不管是明文記載還是野史野記,而後他便成為了那附近十里八村赫赫有名的醫生。
不過,他雖然有名了,但卻不和曾經一樣,或許是因為經歷過一次的緣故,他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他學會了感恩,對於自己村子里的人,他看病從來不收錢,若是對方執意要給,他只是選擇在他家吃頓飯當做酬勞,
外村的來價格也很公道,救死扶傷成了他的座右銘,一段時間他甚至忘記了去復仇,他覺得,待在這個小村子里,給大家看病也很不錯,既然過去了,那就讓他過去,就這樣,原本萌動的復仇之芽被按奈下去,可平靜的生活並沒有因為仇恨的萌芽的沉睡而持續很久。
那天,他上山採藥,遇到一群穿著藍色衣服的人,看上去那是一個家族的服飾,那群人攔住他,並讓他看了一張人物畫,問他是否見過畫上之人,畫上的人是一個女子,長得出奇的好看,
一時間,他竟然呆了片刻,隨後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見過,而那群藍衣人不屑的看了眼他,轉身離開了,他搖了搖頭,繼續往山裡走去,
可到了山腰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他聽到一聲老虎咆哮的聲音,他好奇的走了過去,撥開幾株遮擋視線的雜草,後面的場景便呈現在他面前,是那個女子,他呆了一下,而隨後他發現這個女子受傷了,腰間一處明顯的爪痕,
而這個女子的對手是一隻紅色的老虎,不過這隻老虎似乎也掛了彩,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救的時候,女子驚呼一聲,原來那裡又來了只老虎!
一時間,女子的處境變得十分危險,下一刻女子被拍飛出去,昏死在草叢裡,而那兩隻老虎緩緩走去,眼看著女子就要香消玉損時,他走了出來,擋在了那兩隻老虎身前,出奇的是,那兩隻老虎竟然沒有攻擊他!
甚至有一隻老虎還親昵的跑到他身邊在他身上蹭了蹭,這要是讓別人看見可定會大吃一驚的!」郭老頭停了停,彷彿說累了,要了個板凳,坐下,喝了口水,又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下去。
「原來啊,這兩隻老虎被他救過,這兩隻老虎也是有靈性的,懂得報恩,所以每到他上山,,這兩隻老虎就會給他保駕護航,今天之所以沒來,可能就因為身後這個女子的原因吧,
他摸了摸身邊這隻老虎的腦袋,來到另一隻老虎身邊,拿出一株株藥草放在嘴中嚼碎了糊在老虎的傷口處,做完這一切,他緩緩站起,指了指躺在草窩中昏迷的女子,又指了指自己,兩隻老虎眼中閃爍著不舍,那可是他們的晚飯啊,這要是送出去了,哪……
他笑了笑,從包裹中拿出幾大塊好肉丟給兩隻老虎,兩隻老虎眼前一亮,抱著肉大口吃了起來,而他則是來到女子身邊將他扶起,又拿出無數藥草,因為沒有工具的原因,所以他必須用嘴把這些藥草全部嚼碎,這個是個考驗人的活,這藥草可不是糖豆,有的還有微微的毒性,不過為了救人,
他,哎呀,也別他他他的叫了,咱們就叫他小哥吧,小哥為了救人,將這些藥草全部嚼碎嚯成藥泥,可這女子身上的衣物著實有些礙事,小哥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就救人為重,脫下了女子的上衣,看著女子的身軀小哥只覺得鼻子一熱,隨後趕忙將一片簿克葉放在嘴中,才將心中的邪火壓下,專心上藥,之後就趕緊將女子的衣服給她穿上。
那兩隻老虎看著窘迫的小哥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滾,彷彿在笑話小哥一般,小哥苦笑一聲,扶起女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交給那些藍色衣服的傢伙,那些傢伙看上去不像好人,不能交,
總不能把她丟在此地吧,這也不妥,難道要帶回家?一想到這,小哥的臉有沒出息的紅了,但還是講女子帶回了家。而一段情緣也在此刻悄悄種下。」郭老頭停了下來,看著外面的天,已經半夜了啊。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老少鄉親們,天色已晚,明日咱們接著撈。今日就散了吧。」郭老頭拱了拱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而台下的聽眾雖然不捨得,但畢竟明天還有農活,工作,也只得散場回家,各自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