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清江水平，可敢一戰！
一番交流下來，許淵所獲匪淺。
其一，張真人是真的牛筆！
他早年雲遊至此，在麓山隱居，指點麓山生靈。這受益的妖修中，赫然有幾頭金丹境的猛人，你說恐怖不恐怖！
這足以說明當年的張真人有多生猛。
可惜，自廢修為加上心魔入侵，現在的張真人頂多也就是個金丹修士了。
不得不讓人嘆氣一口。
但從這裡，也充分說明了宗門修士和散修的不同。
即便是金丹境的張真人，其見聞、知識、體系、眼光等，都不是山野小修可以比擬的。如果不是遭了心魔，他現在怕是早就重修至法相境了。
這樣的修士，上限無窮無盡，潛力無限。
其二，麓山青丘的狐族，雖然也占麓山二字，但終究和狹隘意義上的麓山不同。
江州大概在中原最南端區域。
而麓山大概又在江州最南端。
麓山及麓鎮，都屬於麓山北側，而南側的麓山有一部分已經到了南疆十萬大山的部分了。
中原五百州，南疆十萬大山，東海千島，西域萬國，這些是這方世界的基本格局。
雖然大鄴皇朝版圖之大，但真正完全被大鄴掌控的其實也就是中原五百州。其餘部分，各有豪強，常年戰爭不斷。
麓山青丘，某種意義上可以看成是十萬大山中的妖修，和麓山本土妖修並非同族同根。
其三，鱉丞相放洪水，果然是因為赫連英傑！
此人，必不可留！
「你私放洪水，有違清江河神之名，給下游的麓鎮百姓造成了莫大損失。然天道有缺，萬事萬物都有找補的餘地。」許淵看著鱉丞相道，「今日你同我前往麓鎮，平水患，掃禍端，他日再保麓鎮十年用水無憂……你可願意？」
鱉丞相連連點頭，當然原因啊。
本來就在晉陞金丹的緊要關口了。
這貿然惹是生非，必然會給晉陞帶去影響。
若非為了天心丹，鱉丞相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如今能夠適當彌補之前犯下的過錯，那自然是最好的。
於是鱉丞相縮小了身形，浮於水面，許淵一躍落到他背上，小黃鶯再落到許淵肩頭。
一人一龜一鶯就這樣順流而下。
至於為什麼不說一人一鱉一鳥……那自然是因為叫起來不夠體面啊。
……
麓鎮。
內丹一走，洪水便徹底失控了。
整個城中，變成了一片汪洋。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因為前幾日的水患，大家已然做好了準備。所以這一次洪水暴漲再沒有造成什麼人員傷亡。
但各家各戶的經濟損失是少不了的。
張家的雞被淹死了，周家的豬又被沖跑了之類的事故頻發。
而倖免遇難的百姓們則聚集在高處，口中不斷咒罵。
「這個許淵當真不是個人！害得大家民不聊生！」
「禍害，這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啊！」
「壞東西！等水患過去，我一定要砸了許淵的家門！」
「許府出了這麼大個妖孽，也不聞不問，許府也得負責，許府要賠我們銀兩！」
「對，讓他們賠！」
「那勞什子的墨香私塾收留許淵，這才導致這些事情發生，墨香私塾也該拆了！」
「是，拆了！」
端坐城頭的赫連英傑看著周遭議論紛紛的民眾，臉上逐漸湧現笑容。
許淵，在這樣的環境下，你怎麼跟我斗？
劍客殺人，憑的是手中的劍。
而文人墨客殺人，憑的要麼是手中的筆，要麼是那悠悠眾口。
筆我比不過你，但玩弄人心你卻比我差遠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被誅心了的才子，除了一句賊老天之外還能說出什麼道理文章？
這一局，許淵若是不來，他赫連英傑不戰而勝。
許淵若是來了，他戰而勝之！
赫連英傑甚至想要大笑問蒼天，這局怎麼輸？
「荒唐！」
洪水中，有一童子走了出來。
他立於洪水而不沒，周遭有白色才氣將洪水隔絕，赫然是今年的秀才老爺周小程。
赫連英傑看著周小程，眉頭微皺。
這小孩兒身上的才氣足有八寸，堪比舉人。
以舉人之才，水火不侵，此子頗有天賦，未來大概率能成為大鄴棟樑。
可惜……他是許淵那邊的。
「天災人禍，豈是許先生能控制的？許先生是挖了你家祖墳還是偷了你家的女人，怎麼就害得你們民不聊生了？」別看周小程人小，但口條可不差，「有了災禍，平定便是。你們如此著急找一個罪過者，不過是想要轉嫁自家損失罷了。」
「那麼問題來了，許先生家中無置業，身上無銀兩，就連容身之所也都是別人讓他暫住的。你們這般叨叨，也不會多得哪怕一文錢！」
「相反，我倒是認為這水患，和赫連公子脫不開干係。麓鎮百年無水患，他一來，水患便生。還偏生是要幫他約戰許先生之後，水患才有可能停止，這天底下哪有這等巧合？」
「另外，赫連公子家境殷實，甚至可以捐出一個貢生來，你們可曾知曉，這得花多少銀兩嗎？」
「出路我已經給你們指明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周小程一說完，赫連英傑的臉都綠了。
因為周遭人看他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
是啊，找個窮酸教員有什麼用？
要找冤大頭，還得找有錢人不是？
城頭的另一邊，許老爺坐在躺椅上，看著這邊的亂象默不作聲。
許二開口問道：「老爺，這般場景，未免會讓許淵心寒啊？這……他若一走了之，如何能庇佑咱們許府三代平安？」
許老爺搖頭道：「你以為，這世間的俠義豪情，都是為了天下蒼生？」
許二皺眉不解。
不然呢？
許老爺看著遠處出現的一枚小黑點道：「真正的負責，不是為了蒼生，而是為了『我』這一生……我許府最大的幸運，便是在許淵他那一生之中留下過痕迹，如此，便足夠了。」
吼！
一聲巨吼，響徹麓鎮。
遠處，一座小山踏浪而來。
眾人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小山啊。
這分明就是一尊十丈有餘的蛟首墨鱉！
其背上有一男子負手而立，白衣飄飄，風采絕倫。
「清江水本平，赫連文傑你挑撥是非，慫恿河神發水在前，壞我名聲在後。今日，我許淵必斬你於劍下，豎子，安敢迎戰？」
一聲驚雷，震驚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