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美人
麵館中的小插曲自然是不會傳到高門大戶的耳中,秦安歌的手只顧著上下紛飛,短短兩個時辰她已經綉出了大致的框架了,青竹看著秦安歌那手藝大張著嘴巴,因為太過驚訝沒有合上,反倒是滴了一滴哈喇子。
秦安歌看著青竹那狼狽的模樣便笑了:「你這妮子,這是傻了不成?」
青竹不好意思地擦了嘴角笑道:「姑娘你是什麼時候這麼會針線活了,你上個月還戳到手指頭呢。」
秦安歌一聽心裡咯噔了一下,她的心一下子被青竹這一句話浸到了苦汁子裡頭了。如何學會的,還不是在那王府中學會的,她作為正妻除了例行的日子之外就只能等著韓子涵了。王府的日子是無聊的,她沒有那些女人的好本事,一個一個能唱會跳的,會吟詩作對,她只能用針線活打發時間了。
秦安歌經過青竹這一個提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自己是哪兒都是是破綻啊。那吳穎秋沒有察覺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以往過於蠢笨的模樣,等到吳穎秋反應過來,自己真就迎來滅頂之災了。
秦安歌這樣想著便只能這樣對青竹說:「青竹,你過來,坐下。」
青竹不解地看著秦安歌,不過還是依言坐到了綉墩上,秦安歌看著青竹那一雙乾淨的眸子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青竹,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么?這個府里秦嘉月才是正經的嫡女,這個府中姑娘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最後都是她的。」
青竹如何不知道這些,她點了點頭道:「所以姑娘一直藏拙是么?」
「對啊,這樣雖然蠢笨一些,可是終歸不會被秦嘉月頂上,但是現在我不得不露一手了。青竹,我年歲已經不小了,何況我還比秦嘉月大,秦嘉月已經要嫁給三皇子了,如此一來我這個姐姐必須要提前出嫁。你認為夫人會善待我么?」秦安歌笑著問。
青竹一點既透,她一臉著急地說:「姑娘那現在可怎麼辦啊?女紅出眾固然是好事,可是也不是……」
「德言容工,雖然我名聲蠢笨可是沒有品行上的問題,如果女紅出眾還能讓那些眼高於頂的夫人,太夫人們高看一眼,畢竟他們想要的兒媳婦可不是像秦嘉月那樣註定會惹禍端的。」秦嘉月握著青竹的手說,「青竹,我這是為我們兩掙前程,在這一副綉圖沒有綉好的時候,你千萬不能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不然這東西就會成為秦嘉月成為正皇子妃的墊腳石,你懂么?」
青竹慌亂地點了點頭:「姑娘我都明白的。」
「那最好!」秦嘉月拍了拍青竹的臉,「我去找一下李姨娘,你在這兒給我捻好針。」
青竹看著那一副綉圖連忙點頭:「姑娘,請快去快回。」
秦安歌點了頭,她來到李姨娘處,給了李姨娘一張紙並告訴了她地址便離開了。李昭華看著那紙上的一句詩便笑了:「這個當真有用?」
「這是自然,姨娘等著消息就是,我來這兒還希望向姨娘借一樣東西。」秦安歌笑著說。
「什麼東西?」李昭華疑惑地問。
「睿兒的衣物可否借我一套。」秦安歌笑著問。
李昭華轉了轉眼珠子便明白了秦安歌的意思,她看了一眼秦安歌的身量,這女人的身量小,個頭還真與自己十二歲的孩子相差不大,李昭華也笑著問:「你是不信任我?」
「不,這事是要讓睿兒去,而我是要辦另外一件事情。」秦安歌說,「畢竟我也不能偷大哥的衣服,那樣太顯眼了。」
李昭華明白了,自家的孩子並不得寵,衣服也不是什麼好料子,這樣的裝束簡單也不會被人發覺。李昭華自己親自從秦羽睿的箱子中拿出來了一套並高聲說:「那就多謝姑娘為睿兒修整了。」隨即她低聲說:「姑娘記得戴上裹胸,不要太明顯。」
秦安歌點了點頭帶著秦羽睿的衣服離開,李昭華看著秦安歌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秦安歌換了裝束便接著自己的記憶離開了秦府,外頭喧鬧的氣息撲了她一臉,她感受著這久違的活氣竟然流下了淚。秦安歌擦了擦自己的臉無意中碰到了一個人,她連忙道歉,那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秦安歌這才舒了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繼續往前走,而她撞著的那人笑著對同伴說了一聲:「真是有趣。」
葉子璋皺了皺眉頭:「哪裡有趣了,你這人當真是怪了,被撞了竟然會笑。」
「那人是一個姑娘。」蕭寒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且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你說這有趣不有趣?」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一個姑娘?」葉子璋奇怪地問。
「她身上的香料,上等的蘇莉香,只有大戶人家用得起。」蕭寒兮說,「你說這有趣不有趣?」
葉子璋一聽便笑了,他拍了拍手說:「那麼我知道她要去哪兒了?」
「嗯?」蕭寒兮奇怪地看著葉子璋。
葉子璋指了指不遠處的斗墨閣:「京都第一美男子莫宇軒正在那兒和人比試斗酒,女兒家么,大了都會有這念頭的。」
蕭寒兮點了點頭,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好奇:「我們也去看看好了。」
秦安歌確實是如同葉子璋那般去了斗墨閣,不過她不是為了看莫宇軒,而是想用手中的一個消息與斗墨閣閣主換一樣東西。只不過這斗墨閣早就被文人圍得水泄不通,而主角正躺在一杏樹上抱著酒罈子呢。
秦安歌抬頭看了一眼莫宇軒,相府那一次她太過緊張並沒有注意道莫宇軒,如今卻被震住了,只見他鳳眸低垂,長眉入鬢,那醉紅暈在了男人的眼上添了幾分風韻。秦安歌愣住了,男人也能夠這麼美不成,莫宇軒似乎感到有人在看他便抬頭一笑:「何人?」
秦安歌呆住了,只見男人唇瓣輕啟,那不厚不薄的唇好似一朵含笑梅,一陣微風拂過,那滿樹的杏花便為男人的笑容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