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千年老鐵樹開花
「瀾瀾,怎麼樣?梁大師答應來我們家作客了嗎?」
蘇老先生拄著拐杖下樓,眉宇間一派忐忑。
蘇瀾撇了撇嘴,滿臉都寫著不高興。
「別提了,他直接掛了我電話。」
她蘇瀾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掛過她電話,因此此刻她的心裡就像受了無盡的委屈一般,恨不得直接把梁朝從電話線里拽出來胖揍一頓。
「啊?」蘇老先生在聽到孫女的話后卻大吃一驚,連忙從樓梯上下來關切的問:
「是不是你哪得罪梁大師了?」
她哪敢得罪他啊?爺爺的命是他救的,大哥的命也是他求情才保住的,蘇瀾咬了咬嘴唇,心中有怨氣卻也不敢朝年邁的爺爺撒,只能悶著聲音回答「沒有」。
「那你再打一個試試。」雖然現在蘇家沒什麼大事,但松海市的整個局勢都不太平,如果有可能的話,蘇老先生還是希望能夠聘請梁朝為自己孫女蘇瀾的貼身保鏢。
對此毫不知情的蘇瀾撇撇嘴,再次撥了過去,沒想到這次梁朝更絕情,直接把她的號碼給拉黑了。
「爺爺!他也太過分了!我看他哪裡是什麼大師,明明就是一個瞎貓碰見死耗子的江湖騙子!」
蘇瀾開口大聲抱怨著,在看到蘇哲不悅的臉色時,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梁朝是瞎貓的話,那自己的爺爺不就是剛好被碰上的那隻死耗子嘛,蘇瀾恨不得抽嘴快的自己一個嘴巴,連聲道歉。
「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哲卻嘆了一口氣,顧不上和孫女慪氣,讓她先回自己的房間。
看來,他得親自去請一趟梁朝了。
宋淺的家中。
梁朝把所有能遮光的東西都用上了,最後還是不放心的從自己的煙盒裡拽出了一隻蝙蝠精,讓它儘力把翅膀撐開遮光。
「梁天師,我這樣撐著很累的……」
一大早上就被叫起來剝削的蝙蝠精諾諾的開口,可還不等它抱怨完就收到了梁朝的一記白眼。
「那好啊,我現在就送你去凈妖堂,保證你從此之後都不知道累叫什麼東西。」
蝙蝠精縮了縮脖子,立刻閉上了嘴巴,訕訕的開口: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還是大師你的煙盒裡呆著舒服,房租不交,水電全免。就是空間有點小,不過我伸伸懶腰就好了,呵呵。」
梁朝沒有理會它的碎碎念,伸手在掌心凝出一道金光,自宋淺的額頭輕掃至腳踝,卻絲毫感受不到她身上的妖氣波動。
難道這老女人真的要這麼掛了?
她要是掛了的話,宋宏良的事情怎麼辦?
不行不行,他得想個法子來。
正琢磨著,突然口袋裡的手機又是一陣震動,有些煩躁的接起電話,聽筒那頭卻傳來一陣暴躁的聲音:
「梁小子!好啊你,現在都敢不接我電話了!說,你是不是又和哪個女人混在一起了?」
梁朝把手機拿的離自己耳朵遠一點,確定那邊的咆哮聲不會吵到自己耳朵時,這才不咸不淡的開口:
「我說老東西,你能不能別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我是你,拿著徒弟用命換的錢帶老嫂子去馬爾地夫?虧你能想的出來。」
電話那頭的吳越人老臉一紅,他這徒弟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他面子,嘿嘿笑了兩聲,補道:
「你這不是沒事嘛!」
「上次是沒事,但現在你的寶貝徒弟掉進精怪窩了!」想起之前遇到的那對精怪,梁朝的心裡就鬧心,瞥了一眼在床上如同死屍一般的宋淺,他沉吟一下,繼而開口道:
「對了老東西,你有什麼法子能讓妖氣快散掉的精怪起死回生?」
「怎麼了小子?你這是千年老鐵樹終於開花了、懂得憐香惜玉了?快說說,是哪家的小精怪勾走了你的魂?我可警告你啊,別和狐族在一起,那沒一個好東西……」
吳越人聽得自己的徒弟關心起精怪來,瞬間感動的痛哭流涕,他這個徒弟從他接手的第一天起就不親近異性,要不是他對美女還有些興趣,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收了個和尚!
現在好了,他終於動了凡心,雖然對方是個精怪,但也不打緊,但他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條——
「等等!」
吳越人握著電話,緊張兮兮的問道,「你關心的那個精怪……是男是女?」
「老東西!」梁朝握著電話咬牙切齒,他就知道老傢伙只會添亂,冷著臉回到:
「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我有正事,沒工夫和你磨嘴皮子!」
說完,作勢就要掛掉電話。
「別別別啊!」吳越人急了,他忙活了大半輩子就這麼一個徒弟,可不想人到老年失去支柱,眼珠子一轉,拿出個主意來。
「這樣吧,你先去蘇家一趟,我告訴你法子,怎麼樣?」
「嗯?那算了,反正宋宏良的老婆是死是活和我也沒關係,大不了案子我不查,那五百萬的賞金也不是給我的。」
梁朝無所謂的開口,吳越人瞳孔一縮,一陣頭疼心痛。
原來乖徒弟關心的是別人的老婆,他抱徒孫的希望什麼時候能實現啊!
仰天長嘯一聲,吳越人有些心痛的捂住自己的心,緩緩開口:
「說你是個急性子你還不信,你去蘇家,能救那精怪的方法就在蘇瀾身上。」
蘇瀾?就那個長的好看脾氣卻和個母暴龍一樣的女人?梁朝嚴重懷疑吳越人是在忽悠自己。
壓低聲音,他捏著手機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老東西,你是不是又收了蘇家的錢?」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他前腳拒絕了蘇家的邀約,後腳吳越人就打電話來叫他去蘇家。以老東西的尿性,他完全有理由懷疑他是收了好處。
「瞧你這孩子說的,我可是你師傅,我能騙你?」
呵。
梁朝冷笑一聲,面無表情的開始翻舊賬。
「去年你騙我去山裡打野味,結果把我引到了豹子洞;前年你說要去摸金,結果把我一個人丟在了粽子洞里,那千年女屍的口臭我現在都記得;先前年你偷了隔壁王寡婦的一條花褲衩,非殷勤的給我做了個荷包,結果我被她拿著擀麵杖追了三條街。今天的事,你確定不是在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