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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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才剛結束,寧玖便收拾好了東西,只匆匆同林月桓打了聲招呼,便走到了蕭燃案邊。

「故羽師兄,你一會要去哪裡?」

這搭訕的話簡直low爆了,下課了除了回家還能去哪?寧玖一邊鄙夷自己一番,一邊又笑著去看他的反應。

好在蕭燃並未覺得奇怪,只轉頭看著她笑了笑,問道:「師妹難道又要去看渭西河?」

「那倒不是。」寧玖道:「這兩日我總被先生罰,心中越發的膽怯了這書法課,可是我從前也沒怎麼碰過筆墨,這字又很難練出來,故才過來想同師兄請教一番。」

一番話說的十分真切,雖與寧霏霏從前的作風大為不符,卻還是讓蕭燃信了個七八分。

他看了寧玖一眼,只是愣了片刻,便趕忙說道:「請教不敢當,師妹若是不急著回去,我便再教師妹寫一遍。」

寧玖的意圖自然不是要讓他教寫字這麼簡單,當下便解釋道:「我就是有幾處不太懂的,倒不必麻煩師兄特意留下教我,師兄若是不介意,一會兒我們便一起下山,路上師兄教教我方法便好,我自己記著,回去再練上一練,也不耽誤師兄特意留下指導。」

蕭燃聞言,略有些遲疑,不過卻是很快便應下了。

寧玖計謀得逞,心頭自是喜不自勝,當下便拿了東西,隨著人一併作勢出門,正走到窗邊,迎面卻撞上一人,待她看清那人時,忙連連後退了幾步,正想著一會兒他若是糾纏起來,自己該如何應對,卻見他單手撐著窗檯,面無表情的縱身跳了下去。

「這好好的有門不走,怎地偏愛跳窗戶?」

鳳棲桌案就在魏凌霄後頭,方才那一幕他看得最是清晰,一時忍不住嘟囔一句,語氣里卻是帶著些費解。

他收回視線時,看到寧玖與蕭燃還立在窗邊,忙起身作揖:「故羽師兄,九九師妹,明日見。」

寧玖回過神來,忙躬身回禮,待告別之後,這才與蕭燃一道順著那後頭屏風繞了出去。

書院大門口,寧府的馬車已經在等候了,寧玖伸著頭往外邊看了看,卻並未見到別的馬車,轉頭便問道:「故羽師兄,今日沒人前來接你么?」

蕭燃頓了頓,這才說道:「這幾日他們都在忙著府里修葺一事抽不開身,我便沒讓他們特意過來接。」

「修葺?」寧玖一愣,「師兄是要對質子府進行裝點么?」

蕭燃淡然一笑,嘴角的笑意卻有些無奈:「平白不過一個暫時容身之地,何須進行裝點,不過是前幾日有野貓翻到了屋頂,弄壞了好幾間房上頭的磚瓦,他們怕有雨水過來,這才趕著這幾日進行修葺。」

那野貓怎地就那般厲害,竟連磚瓦都給弄壞了?莫不是遭賊惦記上了吧?

質子府好歹也是住的異國皇子,又不似皇宮那般看管甚嚴,少不了有些見錢眼開的賊人去一探究竟。

她這般想著,便說道:「修葺是要修葺的,不過師兄也得讓人多留個心,也省得再遭旁的東西惦記上。」

蕭燃看了她一眼,輕笑道:「多謝師妹提點。」

話音落下時,兩人已經走到寧府的馬車旁,阿福見寧玖走近了,忙從一旁端了個馬凳在馬車旁。

寧玖見蕭燃獃獃立在一旁,忙道:「師兄,從這裡下山還要些時候呢,若是徒步走下去,怕是要到傍晚了。橫豎這馬車就我一人,你若不嫌棄,便與我一同下山吧?」

說完又怕他猶豫,便又道:「何況師兄方才還應允過我要指點我書法的,總不該是忘了?」

她說罷,便踩著馬凳先上了馬車,待坐定時,身手顯卡你帘子來看他,蕭燃似是遲疑了些許,便也跟著上了馬車。

寧玖笑了,又對外頭說道:「阿福,今日先不急著回府,你先送我師兄回去。」

說罷又回頭看了蕭燃一眼,問道:「師兄住在何處?」

蕭燃聞言,忙道:「師妹不必特意折路,我乘馬車下了山便好。」

寧玖原本還欲藉此去看一看他那質子府,奈何一直蕭燃推脫,便想著他應是不喜與不熟之人有過多往來,便也不好再堅持,只道:「這下山的路也不好走,師兄這幾日若沒有馬車來接,不如就和我一起下山吧,反正我一個人在這馬車裡坐著也是無聊,能與師兄一塊聊聊天也是好的。」

又道:「師兄那屋頂破壞那般嚴重么?怎麼為了修葺就沒人過來接師兄了?」

蕭燃遲疑些許,似是想起什麼事,眼中神色略顯不自然,他道:「質子府除了我也就兩個隨侍,我喜歡清凈,太熱鬧的地方反倒不習慣。」

堂堂的皇子,來到這西宺做質子,竟連個伺候的都不給安排?這西宺的皇帝也太摳門了吧?

再看看那魏凌霄,來個書院身旁都有人跟著,這一對比下,倒也難怪魏凌霄總覺得蕭燃窮酸。

簡直是太欺負人了。

寧玖心中暗忖,又想著那神秘人所交代的事情,於是便問道:「師兄,昨夜我們一起去游渭西河時,他們說去八斗院多半都是為了進翰林院,師兄既然是質子,那翰林院多半是不會去的,不知師兄去八斗院又是為何?」

蕭燃一愣,忽而笑道:「我一直以為師妹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沒想師妹也這般好奇。」

雖是一句玩笑話,卻讓寧玖覺得一愣。

她似是猛然警醒。從第一次見蕭燃,她表現得過於熱絡了,蕭燃這般心思細膩,自然有所察覺,如今這般問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她忙解釋道:「師兄有所不知,我雖然是寧府的四小姐,可我父兄都是生意人,他們覺得我是個女孩子卻沒點女孩子的模樣,便將我送來這書院學規矩,所以我便一直好奇你們來書院的原因,直到昨夜聽他們那般說,我才知道獨有我是特別的。」

說罷還作了副委屈的模樣:「我父兄想讓我在書院好好學禮數,我也不想教他們失望,今日又聽景蕪師兄說書院每年都要院試,我天資愚鈍,連先生交代的詩文都抄不好,又覺得師兄書法甚好,便想著多討教一二,故才多問了幾句,師兄若是覺得為難,那便當我什麼都沒說過罷。」

這裝委屈果然有效,只見蕭燃面上有些愧疚,忙道:「師妹莫要誤會,只當我不會說話,惹師妹不開心。」

他道:「師妹乃大家閨秀,你父兄自然希望你多學些禮數,師妹能有如此疼愛自己的親人,合該高興才是。」

「師兄說的極是。」寧玖嘆道:「可我更羨慕你們,小小年紀便有過人本領,都是靠著自己努力進的八斗院,我如今雖然與你們為同窗,可我也知道,我能進八斗院,多半都是靠著我爹和我大哥。」

她嘆了一聲,道:「我還想與師兄們做幾年同窗呢,可是如今我這樣子,怕是連第一年院試都無法通過。」

「師妹自有過人之處,又何須自謙。」蕭燃道:「這八斗院的院試雖不容易,卻也是有計可施的。」

寧玖沉吟片刻,說道:「師兄,其實我很好奇,你既然是皇子,怎麼就來這八斗院,我倒也不是說這裡不好,可畢竟四師兄他……」

蕭燃笑了笑,「橫豎也不過是蹉跎五年時光,至於在何處又有什麼關係?」

他倒是看得開,可寧玖就沒那般豁達了,蕭燃方才那話已經明顯的告訴他,他還需在這封滎城當質子五年,可是,為什麼是五年?

那神秘人是不是搞錯了?或者是計算失誤,送她來早了?

「師妹若是擔心,往後若有相助的地方,蕭燃自當全力相助。」

許是以為她擔心那院試,蕭燃忙開口說了一聲。

既然前途未知,還是先穩穩度過當下。寧玖乾笑一聲,用了最快的時間來接受現實。

她忙謝過,又想起今日魏凌霄說的話,猶豫了片刻,才試探著說道:「師兄,昨夜渭西河上,我三哥將那金葉子做了抵押給你,不知師兄可否行個方便,將那金葉子先給我,我現在身上銀兩不多,與那金葉子比起來或許遠遠不如,不過往後我……」

話還未落,蕭燃便已將金葉子遞到她面前,寧玖看著他,面上頗有些不自在,這種事情實在難以啟齒,若不是想著往後還要留在八斗院,她又不想惹那魏凌霄,斷然也不會出此下策。

「其實昨夜我便想將這東西還給師妹,景蕪跟著鬧,我也不好多說,又顧及你兄長面子,便想尋個機會還你。」蕭燃笑道:「這東西珍貴,又是靈霄師弟給你的,若是弄丟了,他必然心中不痛快。至於別的,師妹也不必給我,那幾個字也沒景蕪說的那般珍貴,若是能幫助到另兄,倒也算作我做了件好事。」

原來他一早便想好了,寧玖甚是感激,猶豫了片刻才接下。

他如此瞭然的心態,倒是讓寧玖有些歉意,又想起昨夜之事,不禁說道:「昨夜我三哥唐突,多少有些過錯,我還要代他與師兄賠個不是。」

蕭燃道:「其實昨夜我倒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師妹也不必與我致歉,只是景蕪心中有氣,師妹若是真要賠不是,也該與他賠才是。」

這話說的倒有理,質子一日不回國,她便要留在這封滎城,這往後你來我往的,還真得搞好關係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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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紈絝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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