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你,你你你……」
林月桓被他氣得面色赤紅,指著他半天不知說什麼,鳳棲此刻也跟了過來,忙拉住林月桓,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算了,你跟他哪裡講得清道理,那日之事忘了么?」
聲音雖小,卻教魏凌霄聽個正著。
他面色一變,如同被惹怒的猛獸,騰地一聲從座上起來,眼角盛滿怒意,正欲朝著兩人靠近。
寧玖見勢頭不對,也顧不得什麼,忙以身將其隔開,將林月桓與鳳棲往各自桌案邊推,又轉頭看著魏凌霄道:「靈霄師兄別激動,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誤會。」
魏凌霄斜睨了一眼,輕哼一聲,自個兒回到桌案邊坐下,也不再搭理。
一時鬧劇,總算安靜了下來,待歇了小半個時辰后,院中的院監便過來通知大家去後院校場,少年們換了便服紛紛趕去。
林月桓一路興緻高昂,對著寧玖說了好些從前他學騎馬時的事,寧玖一字一句聽著,時而與其他人再搭訕幾句,很快便到了那校場。
她四處看了看,才見那寬闊的場地上,除了幾匹被解了韁繩的馬匹,還站著一位身著黑色束身便服的女子。
她問林月桓:「這便是你先前說的杜先生?她也教我們騎射?」
林月桓點頭,道:「怎麼樣,是不是如我說的那般?」
寧玖點頭,視線再次落到那女子身上,只見她頭髮被高高束在腦後,眉目之間沒有半分女子家的柔情,倒是頗有幾分男子的英氣,她一手握著馬鞭,雖生得秀氣,眼神卻遠比尋常男子還要厲害上幾分。
少年們一同去行了禮,杜若溪拱手回過,待起身之時,便指著不遠處正四處晃悠的幾匹馬道:「今日是第一次騎射課,暫且練習馭馬,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馬是我精心訓練,雖然性子溫順,不過卻也怕生,你們先去各自挑上一匹,熟絡熟絡。」
少年們聞言,便迫不及待的往那些馬靠近,寧玖被擁簇著到那馬匹前,看著那些看似溫順的馬,心中卻有些犯虛。
好在林月桓說的這八斗院的考核中並未強制要考這騎射,要不然按她這種連馬都不曾摸過的人,能學會上馬都算不錯的。
「能進這八斗院的自然都是各有所長,不過既然來了這裡,我可不希望你們只靠著原本便會的那些本事出去招搖,在我這裡可不管你有什麼本領,能馭馬舞劍才算是真正合格。」
杜若溪……
有著如此雅緻的名字,性格倒是恰巧相反,如此看來,這封滎也算民風開放。
她從方才見這杜先生開始就沒看她笑過,這一番話說出來,更是帶了許多嚴厲之色。
此刻大家都挑好了馬,杜若溪與他們講了一會兒的馭馬技巧,又教他們如何同馬兒親近,半個時辰后,才退到一旁,讓他們牽著各自都馬在校場上活動。
寧玖雖已經習慣了這古代的馬車,可這般練習騎馬,卻是從未有過,她挑了一匹看著溫順的白馬,拉著它的韁繩在校場上溜達許久,卻是不敢輕易上馬。
「師妹……」
正沉思之時,忽然聽到一個略耳熟的聲音,她回頭,見蕭燃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他看寧玖臉色略有些難看,不禁放開手中韁繩,卻走過來伸手撫了撫那白馬,溫聲道:「馬兒都是很有靈性的,你不必害怕。」
寧玖訕笑道:「故羽師兄,我雖知道這個道理,可……卻還是有些膽怯。」
蕭燃見她一副坦誠相告的模樣,不禁笑著接過她手中韁繩,道:「我幫你拉著韁繩,你且過來撫摸撫摸它,快些讓它記住你。」
他道:「你與景蕪師弟走的近,他騎術好,你應當讓他多教教你。」
不說這個也就罷了,一說起這個,寧玖便覺得氣悶,方才來時路上,林月桓那廝信誓旦旦說要教他,哪知到了校場,一碰到馬就不知道將她忘到哪裡去了。
蕭燃見她沉默,倒也不再多說,只引著她伸手在白馬的身上撫了撫,那馬兒果真溫順,甚至還伸過頭來與她親近。
「來……」蕭燃將韁繩給她,「你再試著踩著馬鐙坐上去。」
寧玖雖然有些沒底,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依言去嘗試著踩那馬鐙,許是右腿用力不夠,又或是小了好些歲的身子沒從前的那般力量,險些就整個人撞在了馬肚子上。也幸虧蕭燃及時將她扶住,使了力幫她順利跨了上去,這才安穩的坐在了馬背上。
蕭燃笑道:「如何?沒那般害怕吧?」
「嗯。」寧玖點頭,「有師兄相助,可算是好多了。」
蕭燃笑了笑,「第一次學騎馬都是這樣的,我初學騎馬時,還摔了許多次。」
此刻少年們都各自在練習馭馬,唯獨蕭燃在此耐心教他,天時地利,何不藉此套套近乎?
「故羽師兄,你從前在東宑的皇宮中,是不是什麼都要學?」
「師妹何出此言?」蕭燃愣了一下,隨即問道。
「我見師兄好像都沒有不會的東西。」寧玖道:「這些都是自小便要學的么?」
蕭燃輕笑一聲,道:「不過耳濡目染多了,便像是師妹從小跟著父兄,那算術也是非同常人。」
「我……我不過就是耍些小聰明罷了,我從小便只愛玩,我父兄倒希望我能像師兄你這般。」
蕭燃只笑了笑,突然翻身上馬,又伸手過來牽住寧玖那匹馬兒的韁繩,並排在校場邊上走動起來。
「這馬兒也同你熟絡了許多,我帶著你在這邊上走走,慢慢習慣便好了。」
「那便有勞師兄了。」
寧玖笑道,倒也沒有方才處上馬時那般緊張,見蕭燃神情專註,不禁開口道:「師兄從小便生活在東宑,想必也見過不少好玩的東西,我這有一物,也不知師兄可曾見過?」
她一手扶著馬背,一手伸到脖子處衣襟中,沒一會,胸前便出現一串項鏈來,那東西是穿越時那神秘人給她的,只說是完成了任務,這東西會開啟一道時空之門送她回現代,這東西她可不敢隨意亂丟,便時刻掛在脖子上。
「師兄可見過這個?」
往後她與蕭燃命運相連,這珠串項鏈便是信物,要不先亮個身份?
蕭燃視線落了上去,愣了些許,方才搖頭道:「未曾見過。」
未曾見過?不應該啊!難道說那神秘人與他並不相識?
寧玖心頭疑惑,見他看著自己,不禁擺手解釋道:「原來師兄不認得,我也是隨便問問,這東西是我父親給我的,只說是出自東宑,我見著東西並不普通,師兄又是東宑的皇子,想著或許師兄回認得它,故才想問問師兄。」
「原來是這樣。」蕭燃恍然道,「這東西我確實未曾見過,不過這東西雖然貴重,卻也並非絕無僅有,西宺珍寶無數,師妹為何單單對它如此有興趣?」
三言兩句,恰好說到正題,寧玖仍然有些不太死心,只想著他是不是忘了,便試探著提醒道:「這東西與其他珍寶可不一樣,他是會有感應的。」
「感應?」蕭燃望著她,眼中露出疑惑。
「對呀,師兄你別看它就是個飾品,這東西是可以根據感應來變幻顏色的,這便是它與其他東西不一樣的地方,師兄你當真沒見過?」
她一臉希冀的望著他,很想從他臉上看到恍然的神色,然而等了片刻,也只等到他搖頭。
心頭許多問題得不到回答,寧玖只得暗自嘆了一聲,正要開口,忽然見蕭燃面色一變,指著她胸口的珠串項鏈道:「師妹,它……」
「師兄想起來了?」
寧玖心下一喜,視線卻順著他的手指落了上去,只見那項鏈銅飾上頭鑲著的珠子不知何時竟變了顏色,紅光一閃一閃的,甚是惹眼。
還真變色了?
不過……這不是危險警告么?
她猛地回神,忽然聽得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她微微扭過頭去,只見林月桓與魏凌霄各自騎著一匹於校場狂奔,兩人一前一後爭的不依不撓,像是在比速度。
林月桓顯然佔了上風,對著魏凌霄做了個鬼臉,魏凌霄臉色鐵青,忽然嘴角揚起一抹邪笑,揚手在林月桓騎著的馬屁股上重重甩了一鞭,那馬瞬間瘋了一般胡跑亂撞,魏凌霄勒住韁繩,一臉看好戲的站在原地沖他叫到:「你不是要爭這第一么,今日你能將這瘋馬制住了,往後這騎射課,我見你便退讓百尺。」
林月桓雖未從那馬上掉下,可那馬受了驚,跑的方向越發沒了把控,眼見著它撒了歡的往寧玖所在的方向賓士過去,林月桓不禁焦急吼道:「九九,快讓開。」
這邊兩人皆是一愣,蕭燃率先反應過來,忙拉著騎著馬伸過手來:「師妹,快拉住我。」
寧玖慌亂中伸出手,凌空被蕭燃接住,她只覺得身子忽然一輕,卻是蕭燃拉著她往他馬背上去,這是身子還沒上去,那白馬卻是突然抬了後腳踢了上來,那一腳正巧踢到蕭燃坐下的馬,那馬猛地一抬前提,將兩人從馬上掀落在地,寧玖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了一陣,而後腦袋一片空白,卻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