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站到朕身邊。」

平日里，站得最靠近寧清夢的是青鸞，約摸三個人的身位，而自己則是站到了四個身位之外。如今秦沐聽見寧清夢說站在她身邊，便下意識地走前了些，只是還是在青鸞之後。

青鸞見狀，笑了笑，用手示意秦沐再站靠近一些，秦沐不明所以，愣在了原地。

「過來。」

寧清夢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那是距離寧清夢兩個身位左右的地方，伸手都能碰到寧清夢，她著實有些不習慣，但是也只能遵照命令走了過去。

「身體好些了么？」

寧清夢問道，眼神依舊看著前方那些準備著比賽不斷來回跑動的蹴鞠員。秦沐想到昨日自己在寧清夢面前突然睡著的事，便覺得有些尷尬，馬上道：「好些了，請陛下恕罪，昨日奴婢不小心就睡著了。」

「無礙。」

寧清夢自然不介意，只是她也沒想到秦沐這麼快就出來鬧騰，她還以為這個人還需要再休息一陣子。寧清夢轉眼看向秦沐，見她臉色比昨日紅潤不少，呼吸也平穩不少，這才放心下來。

「看完蹴鞠比賽后就好好養傷吧。」

寧清夢知道秦沐好奇這蹴鞠比賽是怎麼樣的，也沒有勒令讓她回去休息，免得掃了她的興緻。

蹴鞠比賽很快就開始了，跟現代足球差不多，但是就是沒有太多的規矩，比如沒有越位，沒有界外球之類的。秦沐會接觸足球是因為世界盃，當時經紀人說要看世界盃為了看帥哥，她也就陪著看了。秦沐對帥哥沒什麼興趣，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對足球有了了解。

就在秦沐還在晃神的時候，場上的比賽叫停了，秦沐看著紅衣蹴鞠員雙腳飛鏟藍衣蹴鞠員，導致後者倒地不起。

「哇，這下腿要斷了吧？」

秦沐看得入神，忍不住驚嘆出聲，也忍不住踮了踮腳尖看看場內的情況。最後，藍衣蹴鞠員被擔架抬下了場，而犯規的紅衣蹴鞠員居然只是收到了警告。

「不會吧，這也行？」

這動作，這傷勢，肯定得紅牌被罰下場啊！

聽到秦沐的話，寧清夢便好奇地開口：「怎麼呢？」

「陛下，這倒地鏟人導致人家斷腿，這不應該罰下場嗎？」

秦沐覺得這也太荒謬了，要是有人故意放鏟，讓對面的戰術核心球員受傷下場，自己又不會受到懲罰的話，這豈不是很不公平？

「依你所見，應當如何？」

蹴鞠場內的規矩是各國定下的，只規定了不能動用武功，其餘一切的界限似乎都有些模糊，沒人去指出，也就一直沿用到現在了。

秦沐也就把自己懂的說出來了，就是動作小的犯規就口頭警告，再犯就黃牌警告，再拿一張黃牌就被罰下場。雙腳飛鏟或從后飛鏟之類的大動作可以考慮出示紅牌，拿到紅牌就直接被罰下場。雙黃變一紅是停賽一場，直接紅牌是停賽三場。

寧清夢聽秦沐說得有有條不紊的，似乎很懂蹴鞠這東西，便好奇這個人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什麼黃牌紅牌，聽起來很怪異，可是一套規矩安排下來，就能很有效地保護到蹴鞠員，也能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就，就以前夫子教我們讀書寫字的時候就有這麼一套規矩。」

完了完了，又要鬼扯了。

胡圖：【你不做編劇真的浪費了。】

秦沐：【滾！】

「就是上課不專心或說話的孩子就先是口頭警告，再犯就給一張黃色的牌子，若是被夫子出示第二張黃牌或紅牌，我們就不能再去聽夫子上課了。」

秦沐說完后，又續道：「奴婢只是想到，若是這個規矩用到足球場上，或許能嚴懲一些心存歹意之人，也能好好保護每個蹴鞠員的健康。」

也不知道能不能矇混過去，死馬當活馬醫，只要她演得夠真，就連她自己都會相信自己說的鬼話。

「原來如此，這套規矩的確有它存在的必要。」

寧清夢說完后，便續道：「朕會好好思考一下的。」

聽到二人對話的蝶無影忍不住用手蹭了蹭青鸞的手臂，輕聲問道：「這丫頭平日里看起來傻憨憨的，沒想到腦筋轉得這麼快。」

「她不傻。」

青鸞只是輕輕地笑了笑，秦沐這個人才不傻，學東西很快，可以說是舉一反三，雖然有時候會犯糊塗，但是在一些較為重要的事情上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每次女帝問及秦沐，青鸞對她的評價都很高。

兩場蹴鞠比賽在一個時辰后就比完了，一場半個時辰，上下半場各兩刻。蹴鞠比賽結束后，秦沐也有些累了，寧清夢告訴自己這幾日不必去伺候后，蝶無影便陪著她回房間了。

「你這丫頭，真有點意思，腦筋靈活，活學活用啊。」

蝶無影說的，秦沐明白，不就是今天中午她在女帝身邊說的那一套規矩嘛。對於蝶無影的讚賞，自己照單全收，若是說不是自己的功勞什麼的反倒顯得矯情了。

「過獎了。」

只不過客氣還是得客氣一下的。蝶無影見秦沐搭話，馬上道：「你太有趣了，下次一定要讓流火好好認識認識你。」

聽到『流火』這個名字，秦沐倒也覺得好奇，總覺得三個宮女中，流火是最神秘的。偶爾會聽青鸞提起，但是也只說流火不是個多話的人，比起『火』，流火更像一塊『冰』。

「流火姐姐會回來皇宮嗎？」

秦沐也想見一下流火，武林三大門派之一流火樓的樓主，這名堂就讓秦沐充滿了興奮感。

「會，而且我相信她很快就會回來一趟，到時候你就可以見見她了，不過嘛……」

蝶無影朝著秦沐露出曖昧的笑意，嚇得秦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這妖精心裡又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喜歡女人，而且還特別喜歡有趣的女人，我想她會對你感興趣的。」

秦沐聽完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然後轉頭就走：「別喜歡我，謝了。」

秦沐這才發現，這鳳凰宮裡好像人人都橘里橘氣的，尤其是這個蝶無影，對著女子也搔首弄姿的，好像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姬一樣。再來就是她口中的流火了，沒想到流火也是一個姬。流火樓是只有女子的門派，那裡豈不是成了流火的天堂？

不不不，扯遠了，她怎麼把別人想的這麼齷齪，流火應當不會像蝶無影這般浪蕩才對。

蝶無影也沒說下去，送秦沐回屋后她就去熬藥了。說起來秦沐還是很謝謝蝶無影的，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沒個正經，可是自己受傷這兩天，她對自己也算得上是無微不至。雖然應當是有愧疚的成分在，可是這本就不是蝶無影的分內之事，所以秦沐還是很感謝她的。

這也是為什麼，秦沐也沒有對蝶無影翻白眼，也願意跟她說說話了。患難見真情，有些人就是在打打鬧鬧中，感情才會增進。

**

蹴鞠比賽在隔天就比完了，勝出的隊伍將代表寧國去比賽，而避暑山莊今天又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秦沐是被青鸞叫過去的，來到大廳的時候，秦沐便看到一位身著深紫色蟒袍的男人站在大廳內。青鸞說過，蟒袍是寧國的官服，分五等。五品以下一律為黑色蟒袍，四品為淺藍色，三品為深藍色，二品為深紫色，一品則為深紅色。

眼前這個，想來就是朝中的二品大官了。二品大官來了，女帝卻叫上自己，這是什麼事兒？

胡圖：【這人是二品大官，也是負責蹴鞠的官員，名喚林世安。】

秦沐：【你這次不會再認錯人，叫錯名字了吧？】

胡圖：【……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沐輕笑了下，並沒有再跟胡圖『對話』下去，而是朝著林世安和女帝請安。

「這位就是朕向你提及的秦沐。」

寧清夢向林世安介紹了秦沐，秦沐這才看向林世安，仔細打量他的容貌。不得不說，寧國是真的多帥哥美女，這不又來了一位帥哥，看起來還有點像梁朝偉，那雙眼睛似乎會說話。

「秦姑娘有禮，在下林世安。」

林世安禮數很足，明明是二品大官，卻恭敬地朝著自己拱手作揖。其實秦沐也已經發現了，在寧清夢跟前伺候的宮女算不上是宮女，只要女帝給她們指派了任務，那麼她們就跟朝中的官吏沒什麼不同，甚至因為他們是在御前伺候，朝中很多大臣都要給她們幾分薄面，只是她們沒有官銜在身罷了。

秦沐可以理解她們這種身份為沒有烏紗帽的官吏。聽到胡圖剛才說林世安是負責蹴鞠這部分的，那麼秦沐也明白女帝叫她來的意圖了，便是為了商量從民間吸收蹴鞠人才一事。

林世安很快就說明了來意，也說了女帝的安排，大意就是讓秦沐跟自己合作去商討如何安排民間蹴鞠訓練營一事。

「奴婢明白了。」

秦沐欠了欠身，從容應下這突如其來的任務，實則內心有點慌，讓她去片場演戲沒問題，但是要真坐下來討論這些正經事倒是有些生疏了。以前在會議廳討論的都是劇本和戲劇問題，秦沐又怎麼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別人討論如何改進足球體系。

或許國足就是差她這位人才。

胡圖：【拉倒吧。】

胡圖聽到了秦沐內心的獨白，忍不住吐槽她。

秦沐：【閉嘴。】

秦沐抬眼之際，便見林世安也看著自己，那目光中帶著的炙熱與些許的羞澀讓秦沐瞬間明白了什麼，畢竟她是對微表情非常有研究，一些眼神的表達她很快就能get到了。

造孽啊！這個男人居然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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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啦！

秦沐：好多人喜歡我，我真是萬人迷。

胡圖：哦。

秦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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