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琪花師範大學附屬中學高三的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飛下按時完成了所有的高中課程，然後迎來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結果只有一個——愁雲慘淡萬里凝。

無論是理科班還是文科班，無論是英才班還是普通班，每一個從考場走出來的學生都像是被扒了一層皮，臉上全是懷疑人生的表情，每個學生都無法接受自己才考了這麼一點分數的事實。

現實的情況比他們想象出來的未來慘烈太多倍了。

文科班沒有一個學生考到670以上的分數，理科班只有五個學生考到了700分以上，要命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徐嘉曦，而徐嘉曦是不參加高考的人啊。

這當頭一棒讓許多學生都開始懷疑人生，對自己過去兩年的努力產生了懷疑，甚至對嚮往的大學產生了動搖，而在大家都心緒不寧的時候，何思璇顯得特別的鎮定。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她依然卡在年級前十的門檻外是第十一名，比起上學期的期末考試的第十四名已經是大大的進步了，所以並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的焦躁。

賀曉雪並不能理解何思璇的邏輯，為了搞清楚何思璇的想法，在課間的時候問道：「阿璇，你為什麼可以這麼淡定？明明這次的分數還沒有期末考試的分數高。」

何思璇知道自己與其他同學最大的不同就是這是她的第二人生，積累了太多失敗的經驗，所以能比別人走得更妥當。

只是何思璇不可能對任何人提起自己是個重生者的事實，對於賀曉雪的疑惑，何思璇笑了笑，把早早準備好的說法說了出來：「過去的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是一個新的開始。」

「阿璇，我聽不懂。」賀曉雪覺得自己有點兒愧對自己文科生的身份，但是這話是從何思璇的嘴巴里說出來的又不能不多想，如果是別人說的賀曉雪才不會想太多。

「第一次月考的成績是一個基底，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不是它的參照系，這一次的成績是下一次考試的參照系。」

賀曉雪在聽了何思璇的解釋之後立馬就明白了過來，心裡的包袱也在明白過來的時候卸下了一大半，每當這個時候她總能體會到有何思璇在身邊的好處。

「謝謝。」賀曉雪真摯的向何思璇道謝。

何思璇想起自己當年念高三的時候壓力大到爆炸卻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求助，最後選擇了逃避現實，每天躲在桌子底下看小說以此麻痹思想，現在能幫助到賀曉雪，讓何思璇覺得自己也幫助到了當年的那個自己。

也許有的人會認為高三的學生都是「泥菩薩過河」，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但何思璇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也從不覺得幫助別人提高就是在為自己設置障礙，她只是知道人想好好的活在世上其實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如果有機會幫別人一把為什麼不幫呢？

何思璇還記得曾經的自己在冷漠的世界里撞了個遍體鱗傷，現在她想只要自己多幫別人一把，或許當初那個遍體鱗傷的自己能得到治癒。

有的時候總會落得個好心沒好報的下場，但是現在的何思璇不會再去計較現實生活的荒誕了，因為她擁有了曾經不曾擁有過的那些能力，她知道自己可以好好的走下去了，就算遇到挫折，在不得不繞道的時候也不會再驚慌失措。

過去的自己總是埋怨自己，那是因為看到了靈魂里的蒼白和軀殼裡的空洞，知道自己只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所以在被現實的殘酷撕碎之後才會失去一切的希望。

但是在重生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何思璇一直都把失敗的人生經歷牢記在心，那血淋淋的現實提醒著她現在的每一步該怎麼走。老師和同學覺得她淡定過頭，似乎有些「飄飄然」，不過何思璇沒有懷疑過自己，只要回顧一遍從前的人生經歷，她的大腦就像被潑了一頭冷水后般的清醒。

她如今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深思熟慮后的選擇。

上輩子的高三，何思璇只用顧及自己卻沒有做好，這輩子的高三何思璇需要關心的就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了，在八班的教室里做好了賀曉雪的思想工作之後，回到214宿舍的何思璇還需要為宿舍里的三個士氣低沉的小夥伴打氣，繼續做思想工作。

不過何思璇也沒有指望能夠一步到位，她太清楚自信心受挫的感覺了，只要瞄一眼張玲、杜嫣和蘇曉染的表情，何思璇就知道她們還處在懷疑人生的那個環節里。

當第一次與高考真正掛鉤的月考到來時，幾乎每一個學生都對自己的成績有一個美好的暢想，覺得只要自己在第一次月考里發揮妥當，然後按部就班的複習，到最後參加高考的時候自己就穩了。

誰能想到第一次月考就是那當頭一棒，負責出卷的老師們用這種直接的方式告誡學生：「當心點兒，你們還嫩著呢。」

整個年級少有學生能在這個情況下還保持冷靜，尤其是那些對自己抱有極高的期待的學生，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被卡在了年級前十大門口的何思璇卻一點都不惆悵，反而平靜到讓214宿舍的小夥伴們一看到她就想嘆氣。

何思璇也不著急，就自己坐在書桌前複習，等著張玲、杜嫣和蘇曉染把該醞釀的情緒全都醞釀完。

「唉……」

這是張玲三人的第六次嘆氣了，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差不多就行了，便把自己失落的情緒都收拾了起來，拉好凳子等著何思璇發話。

何思璇看她們三人都準備好了，便站了起來對三人說道：「玲玲、杜嫣、曉染，可以把之前的成績分析表都拿下來了，我們要迎接新的開始。」

在三人聽話的把過去兩年的成績分析圖拿下來之後，何思璇把新設計好的表格發給了三個人。

張玲看著手裡嶄新的成績分析表有些發懵的問道：「阿璇，你什麼時候弄好的？」

「在你們情緒低落的這兩天。」何思璇聳聳肩表示：「這不重要，關鍵是你們得重新打起精神來。」

癱坐在椅子上的杜嫣沒有半點精氣神，用何思璇發給她的表格當扇子扇扇風，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次考試老師們也太狠了一點，我到現在還沒辦法接受只考了這一點分數的事實，601分！這是我考過的最低的分數。」

「我也是。」蘇曉染在一旁也是一副惆悵到極點的模樣，雙目放空的盯著天花板喃喃道：「599分，我連600分都沒有！」

張玲聽到兩個小夥伴都說起了分數，也跟著惆悵起來：「600，真是個不上不下的分數。」

何思璇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心裡嘀咕著「凡爾賽」三個字但沒有吭聲，臉上的表情好氣又好笑，還是忍不住說了自己的心裡話：「你們到底是鬱悶還是炫耀啊？都過了咱們省的一本線了還這麼嘰嘰歪歪，別的同學聽見了肯定給你們白眼。」

作為最了解何思璇的人，張玲戳穿了何思璇直接說道：「阿璇，我已經看見你的白眼了。」

「你們三個明明考得還可以卻露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我不嫌棄你們嫌棄誰？」

「阿璇，你變了。」

杜嫣惆悵的望著何思璇，坐在她旁邊的蘇曉染也是一副控訴的表情。

「阿璇，你越來越毒舌了。」

「哼。」何思璇才不跟她們在這樣的小事情上計較的，輕哼了一聲就當剛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我知道你們怕下次月考的成績會比這次的更差，還有高考的時候的成績還不如現在，對不對？」

這個話一說出來整個214宿舍一片沉默因為何思璇的話說到了她們的心坎上。

不等三人從沉默里回過神來，214宿舍的門被敲響了，何思璇扭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才發現今天又是老師們查寢的日子，連忙去開門。

這個周輪到查寢的老師是林琴和楊佳敏，都是非常受學生們喜歡的老師，還是何思璇如今的班主任。

「林老師好，楊老師好。」

214宿舍的四個小夥伴趕緊站起來和宿管阿姨一起來查寢的老師打招呼。

林琴掃了一眼宿舍心裡無比的感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不管什麼時候來214宿舍的衛生永遠是最乾淨的，桌子上的擺設和物品的收納永遠都是最整齊的。

當初的林琴還好奇了一下，等高二的時候何思璇選了文科進入自己的班級后，林琴在觀察過何思璇之後發現這個小姑娘的潔癖和強迫症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可怕。

看起來214宿舍顯然很包容何思璇這方面的小毛病。

林琴和楊佳敏一進來就看到了拉著圍坐的幾把椅子，再看四人的課桌都已經取下了過去的成績分析表，桌上擺著的是嶄新的連格式都不太一樣的分析表。

「你們是在開宿舍的小會議嗎？」林琴有些好奇的詢問。

「對。」何思璇回答，其他三人也點頭，何思璇向兩位老師解釋道：「第一次月考剛剛結束，我們要做個戰況分析，並對未來的複習計劃進行調整。」

「挺好的。」林琴點頭認同道，又掃了一眼宿舍內部，沒有任何的違禁物品，宿舍衛生乾淨整齊，並且學生心裡只有學習，這個宿舍的學生壓根不需要她們這些當老師的操心。

楊佳敏也在離開前鼓勵了214宿舍的學生幾句，讓她們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循序漸進就能取得好成績，說完就和林琴和宿管阿姨一起離開了。

送走了查寢的老師，何思璇繼續帶著214宿舍的小夥伴們分析問題：「我們剛剛說道哪兒了？」

張玲看著一秒鐘就找回了自己思緒的何思璇有點無語的問道：「阿璇，你都不需要緩衝一下嗎？」

蘇曉染倒是很給面子的表示：「阿璇，你繼續往下說。」

為了讓張玲和杜嫣緊張起來，何思璇故意清了清嗓子后才說道：「玲玲、杜嫣、曉染，你們三個能回想起考場時的事情來嗎？」

這個問題是每次考試后的分析會上何思璇都會問他們的問題，從前的三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在這一次何思璇問起來了之後，三個人都茫然的點了點頭。

「唉，你們太緊張了。」何思璇嘆了一口氣之後把語氣放得太輕柔，她不喜歡指責別人也不喜歡高高在上的說教，只是有些感慨因為她想到了從前的自己：「我們大家都知道高考很重要，因為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強調這件事，甚至不給我們自己思考的權利，對高考的重要性也只是概括性的闡述，大人們總是說高考考不好一輩子就毀了，這是我們的一個觀念，但從來沒有解釋。」

先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之後，何思璇才繼續說道：「現在去探究高考的意義是什麼只是在浪費時間，因為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順著它往下走，我們都知道這是去心儀的大學上學的唯一手段，但是現在有個關鍵的問題。」

「是什麼？」杜嫣立刻舉手發問。

「我們的目光看得太長遠了。」何思璇說道：「我們都忘了高考是明年的事情，我們現在要關注的是當下，我們現在只是完結了所有的課程，第一輪複習才剛剛開始，我們或許在現在還不適應高考的考試風格，這是必然的事情，我們應該去接受自己的不足。」

何思璇的話點到即止卻讓三個人都陷入了思考，當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相視一笑，她們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點是因為大家一起陷入了思維的盲點。

學校在所有課程都結束的時候舉行了第一次月考，學完了所有知識的她們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己不應該發揮得很差，但是大家忘記了高三要考的是過去中學六年的知識點的積累和應用，而不僅僅只是一個學期的知識。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做過的筆記、寫過的作業本、考過的試卷加起來也許比一個一米八的男生的身高還要高，沒有人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對過去六年的每一個知識點都瞭若指掌，也沒有人敢保證自己對任何一種答題技巧都信手拈來，更沒有人能保證自己已經鍛鍊出了專門針對高考的答題思維。

她們還有這麼多的東西要學，還有好多好多的練習要做。

就像何思璇說的那樣，重要的是當下。

想明白的張玲感覺心裡的鬱悶消散了一乾二淨，她開始明白自己的高三要怎麼做了，為了答謝何思璇的幫助，張玲、杜嫣和蘇曉染一起給了何思璇一個大大的擁抱。

214宿舍的姑娘們都覺得能遇到這麼好的室友，是天大的運氣。

「不管將來去哪裡念書、工作、生活，我們都要做一輩子的朋友。」

月考的試卷講解完之後，高三年級的第一輪系統複習正式開始，第一輪複習的梳理比較慢，但在附中這個地方念書壓力是如影隨形的。

每次當賀曉雪堅持不住有點兒動搖的時候，何思璇都會對她說一句話：「想想紀錄片里的學生，我們已經很幸運了。」

賀曉雪必須承認何思璇是對的，可是在極端的壓力下人總有崩潰的時候，賀曉雪真的不明白何思璇為什麼能像定海神針那樣的穩定，甚至不流露出一丁點兒的負面情緒，好像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動搖她朝著高考的終點一步步的走去。

難道20分的加分有那麼大的威力嗎？

一想到何思璇的那20分加分，賀曉雪和其他同學都會羨慕，但是他們也清楚自己沒有何思璇那樣的勇氣和能力，並不是誰都能在數學競賽里殺出重圍，那從來都是佼佼者的殿堂。

「阿璇，我真羨慕你。」賀曉雪說道：「最近我都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複習一天天的進行著，我卻覺得自己的漏洞越拉越大了，內心越來越不安了，我知道我很幸運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如果害怕就多做一點題目吧。」何思璇面無表情的給出了一個乾巴巴的回答：「哪類題不會就猛攻哪類題，如果你能總結歸納出那類題的特點和解題的方式，那你就不用怕了。」

賀曉雪想了想之後不確定的問道：「阿璇，你的意思是克服我的恐懼最好的辦法是迎難而上？」

「對。」何思璇點頭道：「趁著現在時間還多，你可以對自己的薄弱環節進行專項訓練，等到下學期老師們的速度提上來，也許我們就會失去很多彈性時間。」

「好吧，我試試。」

「有問題可以來問我。」何思璇沒有吝嗇分享自己的時間：「如果我能幫上忙，我也會很高興的。」

賀曉雪笑了：「你這麼好心，我會不好意思的。」

說完這句話，賀曉雪又露出了複雜的神色：「好多人都說高考是和周邊的同學的競爭，多得一分就可以擠掉更多的人，去更好的學校，連紀錄片也這麼說。」

「他們錯了。」何思璇還是保持著自己的觀點：「高考是建樓房，每一個知識點都是地基，答題的技巧是腳手架，你在考場的發揮是水泥和磚塊，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嗯。」賀曉雪重重的點頭，然後對何思璇說道：「謝謝你，阿璇，我不會再因為別人的成績而煩心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何思璇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很棒，加油吧！」

剛才對賀曉雪說的那些話何思璇也沒有藏起來，當林雅在班會課上讓每一個同學分享這段時間的複習感想相互打氣的時候，何思璇毫不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寫作文的時候也這麼聰明，我就不用為你操心啦。」

在何思璇說完的時候，林雅這麼打趣，惹得全班人哈哈大笑，也讓這段時間班級里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林雅有些感慨的看著何思璇，她當了那麼多年的老師非常清楚高三才是學生戀愛的高發期，因為高三的學生真的不容易，每個人都需要一個釋放壓力的發泄口，很多學生在這個時候動心是因為他們想要一個了解自己壓力能與自己一起努力的夥伴。

然而何思璇這個早早就戀愛的孩子在高三之後卻表現得低調又安靜，好像是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男朋友這件事，每天都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要不是林雅偶爾還能看見何思璇和徐嘉曦一起坐在食堂里吃飯，她都要以為這兩個孩子已經分手了。

高三開學之後，何思璇的表明雖然平靜，內心還是有些惶恐的，具體表現在食欲不振這件事情上，為了有好的精神，何思璇向來都是準點睡覺，從不熬夜。

但是吃飯這件事何思璇就表現得很敷衍了，早飯她還能好好的吃，但是午飯和晚飯就沒有那麼好的胃口了。

已經搞定了語言考試的徐嘉曦又回到了學校里，他不想錯過好兄弟和何思璇的高三生活，沒有了升學壓力的他可以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觀察和關心身邊的人，沒過兩三天就發現了何思璇不好好吃飯這件事。

「阿璇，你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徐嘉曦一臉控訴的看著何思璇：「你明明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自己的。」

「我有嗎？」何思璇看了看餐盤裡的飯，確定自己並沒有浪費糧食已經吃乾淨了才理直氣壯的反駁：「那是你的錯覺。」

「可是你現在吃的東西都只有過去的二分之一了！」

「我自己覺得飽就可以了嘛。」何思璇開始耍無賴了。

「這樣不行。」在這個問題上徐嘉曦的態度很堅定，幾乎是不容辯駁的：「如果你不好好吃飯，營養和熱量都會跟不上的，到時候大腦也會運轉不起來的。」

哪怕已經過去很久了，徐嘉曦依然記得當初何思璇差點摔倒在他面前的畫面，他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所以很是強硬的要求何思璇要好好吃飯。

「可是我就是吃不下。」何思璇皺著眉頭道：「這裡的氣味也不好聞，一到食堂我就覺得自己飽了，剛才才吃了一半都讓我覺得是強行塞下的。」

「胃口不好的話，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徐嘉曦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或者我從家裡給你帶吃的來，你不能任性，必須好好吃飯。」

一聽徐嘉曦要給自己帶吃的，何思璇的腦袋裡就警鈴大作，連忙搖頭拒絕道：「別麻煩了，這不是飯菜的問題，是我個人的問題。」

「你不讓我帶飯。」徐嘉曦委屈的看著何思璇控訴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有在網上搜過了，深花市中醫院挺不錯的，我打算周五的時候請假去看醫生。」

徐嘉曦不給何思璇拒絕的機會說道：「我陪你。」

「行。」

這可是何思璇第一次請假，讓林雅很是意外，但在問清楚了緣由之後很爽快的給何思璇批了假條，並認真的叮囑道：「身體是本錢，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我聽林老師的。」

何思璇去中醫院掛的是專家號，是一個很和藹的老奶奶，看起來有六十來歲了。

「小姑娘這邊坐。」

中醫的規矩就是望聞問切，何思璇在醫生的詢問下把自己的癥狀和現在學習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在一番診斷和詢問之後，醫生奶奶樂呵呵的對何思璇說道：「小姑娘，別緊張，凡事都慢慢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

除了這些話，醫生奶奶還跟何思璇聊了不少的話題，慢慢的開導何思璇讓何思璇放鬆了下來，陪伴在何思璇身邊的徐嘉曦也聽得認真。

在聽醫生奶奶說話的時候，何思璇才發現原本自己以為想通了很多問題，其實都沒有想通。

醫生奶奶樂呵呵對何思璇說道：「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會有一些不知道該不該對別人講的心事，但是就算不講也沒有關係的，隱藏起自己的秘密不是錯的，小姑娘，你不需要因為不願意坦誠自己的小秘密而感到愧疚的。」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何思璇愣了一會兒，她內心裡藏著的最大的秘密是重生，她也有過動搖該不該說出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說了自己是重生的話之後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瘋子還是怪物，但是不說又讓她覺得對身邊對自己好的人有所虧欠。

但是醫生奶奶說，說不說在她，想不想說都沒有關係，一輩子不說也不是錯誤，她隱瞞自己的秘密不是錯的，如果說了更讓自己痛苦，那麼不說就是在愛自己。

「還有啊……」醫生奶奶溫和的看了看一直陪伴在何思璇身邊的徐嘉曦，臉上的笑容非常的慈祥，就像看著自己的孫輩一般，細細的叮囑何思璇說道：「當有人對你好的時候，不要忙著拒絕，愛是一種需要我們去學習的技能，你先學著接受別人的好意，不要有壓力，當你接受的好意累積到了一個度，你自然而然的就會學會怎麼去愛別人了，不用把別人對你的好，當做是一種負擔。」

「小姑娘，只有一個人真心的喜歡你，他才會想要對你好的。」醫生奶奶溫柔的說道：「不急，你們的人生那麼長，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是來不及的，愛也可以慢慢學，你可以問問身邊的小夥子嘛，如果你把他對你的好當成了需要償還的人情和負擔，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嗯。」徐嘉曦立刻點頭還重複了一遍：「很傷心，阿璇，我對你好從來不是想要從你這裡得到對等的什麼東西，我就是單純的想對你好而已。」

「我知道啦！」

徐嘉曦當著醫生奶奶說的那句話讓何思璇有點兒臉紅，慌忙打斷了徐嘉曦這真情實意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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