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喜事
「多謝王妃好意,我看還是算了吧。」
李月生還是第一次覺得宣旨也是個難應付的差事。
他看了蕭默言一眼,只覺得再不走的話難保他不會變成蔣尚書,趕緊帶著傳令官一溜煙的跑了。
「你看看你,冷著一張臉,把李公公都嚇壞了。」
她撲哧一聲笑了,也不知道蕭默言是怎麼練出來的,這張臉只要一沉下來就會讓人覺得非常可怕,尤其是他砍了蔣尚書一條胳膊以後,更是讓滿朝的文武百官都繞著他走。
「你什麼要接旨。」
蕭默言定定的看著簡輕衣,她想要自己娶莎曼嗎?
「抗旨是要抄家的,你要我看著整個王府的人都去死嗎?」
簡輕衣笑著反問她。
她已經看過了太多人在她眼前死去,不想在看到無辜的人被她連累。
「杏兒,去告訴趙嬤嬤,王爺迎娶公主是大事,一定要辦的熱熱鬧鬧的。」
杏兒覺得當下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不敢出聲,只是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看著簡輕衣和蕭默言。
「還不快點去?」
「是,王妃。」
杏兒忙跑下去傳話了。
「恭喜王爺,妾身就像退下了。」
簡輕衣轉過身,不想去看蕭默言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蕭默言要迎娶莎曼,不管再誰看來都是一件好事。
蕭宗和百姓要的是江山穩固,天下太平,而在朝臣眼中,蕭默言等於多了西域的支持。
有了這一重關係,想來朝中的局勢又會有所改變。
王府里掛上了紅色的布幔和各種喜慶的擺設,但是下人們都蔫蔫的,沒什麼勁頭的樣子。
「你說王妃現在是不是心裡很難受啊。」
杏兒以前很喜歡紅色,但是現在不喜歡了,她很想把這些東西全都扯下去,免得王妃看到了心煩。
水花也很無奈,簡輕衣越是表現的若無其事,就越是讓人擔心。
「王爺和王妃情深意篤,那個什麼公主為什麼要摻和別人的婚事啊,而且我不明白為什麼王爺也答應了。」
杏兒一直是近身伺候簡輕衣的婢女,可謂是對蕭默言和簡輕衣之間的感情最清楚的人,她一直覺得王爺和王妃都是非彼此不可,沒想到王爺居然也是個負心漢。
「都在瞎說什麼呢。」
趙婆子走了過來讓她們少說話,多做事,說得多,錯的多。
只是杏兒和水花兩個人實在是替簡輕衣打抱不平,都聽咽不下這口氣的。
看她們兩個憤憤的樣子,趙婆子也沒有繼續責怪她們,只是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佘玉閣的方向。
簡輕衣是個很稱職的王妃,在她來到王府之前,趙婆子從來沒看過蕭默言會在別人面前露出笑容。
是簡輕衣讓蕭默言得到了救贖。
可人生本就無常,是沒辦法隨心所欲的。
趙婆子讓她們不要再簡輕衣面前提起這些,以免讓簡輕衣傷心。
簡輕衣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就連臉上的疤痕也淡化了不少,可她卻越來越懶得出去走動,每天只想窩在佘玉閣里。
現在每個人都把她當成重點保護動物,生怕她不開心,怕她胡思亂想,而簡輕衣覺得真的很沒有必要。
就算再怎麼難過,也無法改變事實。
人總要活下去,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她瞥了一眼旁邊的酒壺,這裡面裝的是她新釀的酒,她給這酒起了個名字,叫做醉生夢死。
這酒喝下去的時候酒勁很小,就像是水一樣,但慢慢的酒勁就會湧上來,讓人宛如沉浸在夢境之中。
其實大夫說過她在養傷的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碰酒和辛辣的東西,可酒的好處,就是要在傷心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
人都需要有能逃避的地方喘口氣,簡輕衣也不例外,現在的她有點像是鴕鳥,危險來的時候就把頭埋在沙子里,就當看不見。
自欺欺人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她沒有傷害別人。
「好大的酒氣啊。」
蘇染一進來就看到簡輕衣躺在貴妃榻上歪著,手邊還擺著幾個已經空了的酒罈子。
「你來了,我這還有酒,你要不要一起喝?」
簡輕衣晃了晃手中的罈子,醉眼迷離。
「我看你要是再喝下去,只怕就要醉死了。」
蘇染捂住了鼻子,把房間的窗戶打開,簡輕衣不是還病著呢嗎?怎麼能喝那麼多酒?
簡輕衣一邊笑一邊說要是真的能醉死的話就好了。
「別喝了。」
蘇染一把奪過了簡輕衣的酒罈子,一個人喝悶酒算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簡輕衣心裡不痛快,但是也不能這麼作踐自己啊。
「作踐?你說錯了,喝酒怎麼能算是作踐呢?我只是覺得這酒好喝才多喝了兩口而已。」
簡輕衣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酒鬼,蘇染看著都覺得痛心。
她輕聲哄著簡輕衣不要再借酒澆愁了。
「莎曼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是啊,皇上下了聖旨,你看看外頭,我讓下人布置的是不是很喜慶?」
她嘿嘿嘿的傻笑著,說她嫁進王府的時候可沒有這種排場。
「我是側妃,莎曼是正妃,我是不受寵的女兒,而莎曼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簡輕衣的笑聲有些哽咽。
她緊緊的拽住了蘇染的衣袖,問她知不知道其實呦呦就是蕭默言的兒子。
「你是不是醉糊塗了?」
「我沒有醉。」
簡輕衣哭的肝腸寸斷,說她知道蕭默言有難言之隱,也知道她和蕭默言之間的身份天差地別,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要許下一個做不到的諾言。
聽了簡輕衣的哭訴,蘇染很驚訝,不過轉念一想覺得也說得通。
蕭默言在幾年前確實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他回到天歷城養傷的時候還曾經來過蘇家,但是沒想到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見過面了。
怪不得蕭默言一直都不願意接受她。
「那是好事啊,那呦呦便是王府的長子,長子和嫡子一樣身份尊貴,將來可以繼承王府的爵位,你也可以母憑子貴。」
「我並不在乎這些。」
簡輕衣搖了搖頭,什麼世子,什麼王妃,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蕭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