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無辜的孩子

「你們想渡河？」

村長驚訝道。

「是的，我們來到此處，還要往西去，必須渡河。」唐三藏道。

「那你們真是運氣不好，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若想渡河，只能拼運氣，生死有命。」村長道：「前些年，我們村有人渡河而去，至今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估計是已經死掉了。」

「難道這麼多年，你們從來沒有找到良策嗎？」唐三藏有些心慌。

這要是真的無法渡河，那他們的西行之路豈不是要就此終止？

那可不行。

不能終止。

必須要找到辦法。

「有，但也很危險。」村長道：「每到冬季，在最冷的天里，河面會結冰，到時候可以從冰面上渡河，但冰面有時候薄厚不一，一不小心就會掉入冰窟凍死，就算不掉入冰窟，但要想走到對岸，也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被凍死。」

這下唐三藏更急了，「現在不過是剛剛入冬，如果等到最寒冷的天，還要等上幾個月，太浪費時間了。」

本來西行之路就很艱險，如果再浪費浪費時間，等到了西天，已經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那樣肯定不行。

他們的宗旨是，早結束，早回去。

多熬一天就是受罪。

「藏藏你別急，我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就算不想等，也要等。」秦小凡說道。

「哎！」唐三藏嘆口氣，也確實只能這樣。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這時村長又說道。

唐三藏突然又提起了精神，眸子大亮，還有辦法，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老先生你快說，還有什麼辦法！」唐三藏略顯激動。

「那就是從這裡向北走，可以去到一個狹窄的河面，在那裡，相對好渡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上可以渡過去。」村長指向北方說道。

「距離此地有多遠？」唐三藏又問，似乎抓住了最後的希望。

「我記得距離我們這裡有八百里。」村長道。

噗！

八百里！

卧槽！

真能說出口。

瑪德，這也要辦法？

鬧著玩呢！

唐三藏頓時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但是他忍住了。

畢竟別人也沒有惡意，也是好心為他們指路，不能罵人。

唐三藏努力擠出一絲笑，「老先生，你這個辦法跟沒有說一樣，我們有那個時間走八百里，不如就在這裡等著河面冰封，何必非那個勁呀！」

「說的也是。」村長竟是捋著下巴僅存的一縷鬍子點頭道：「那你們不如就留下來等著，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住處和吃食。」

等？不等？

唐三藏很糾結。

指揮權在他的手裡，由他來做決定。

等的話，最穩妥。

不等的話，恐怕得不償失。

不如在這裡等等看。

「罷了，我們就暫且留在這裡幾天看看吧，說不定能想出其他辦法來。」唐三藏並不死心，但暫時只能接受現實。

「正好，這村頭就有一處院落，現在沒人居住，你們就住在這裡吧，你們想住多久都行，等晚些時候我讓人給你們送來些吃的。」村長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院子說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唐三藏還是感謝一下的。

「不用謝，好了，你們去休息吧，我們該辦事了。」村長看了看天色，終於到了要做出艱難決定的時候了。

他的眸子里閃過濃濃的難過和傷心。

甚至泛起了一抹淚花。

他們說話間，天色已經漸晚。

夕陽西下，夜幕即將拉開序幕。

此情此景，讓秦小凡倍加感覺不對勁兒。

唐三藏也是疑惑不解。

他們並沒有走開，而是站在一處看著。

這時幾個村民抱來了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大概也就三歲的樣子。

兩個孩子似乎剛睡醒，張著嘴巴嗷嗷大哭。

清澈的淚水從乾淨的眼睛里不住地流淌而下，打濕了身前的衣襟。

如此可愛的孩子這般哭泣，任誰看到都會心生憐憫。

多好的孩子，怎麼能讓他們如此哭泣呢？

如果孩子的父母看到，該有多麼傷心啊！

「還我的孩子，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一個婦女跌跌撞撞跑來，哭喊著，要抱回自己的孩子。

但是，村民們不讓，攔住她，不讓她靠近。

「你們太狠心了，他們還是孩子，什麼也不懂。」

「嗚嗚~~」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還給我……」

婦女的哭聲越來越弱，越來越凄慘。

很快婦女就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但雙手還一直伸向自己的孩子。

這是一個母親的哀嚎。

聽聞令人動容。

「快抬她回去，別在這裡胡鬧。」村長命人把婦女抬走。

「你也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都是被逼無奈，如果今天不獻上孩子，那咱們都得死。」

村長說著也是流下了淚水，可見他也很傷心，也不願干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看到這樣的場景，秦小凡他們都無法淡定了。

瑪德！

公然搶孩子。

這是畜生所為，絕不能饒恕。

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還要把孩子給獻祭掉。

這更不能發生。

原來這些村民都是土匪、畜生。

這麼多人欺負婦女和孩子。

簡直是豬狗不如，喪盡天良，可恥之極！

「你們給我住手！放下那兩個孩子！有什麼事沖我來！」

秦小凡忍無可忍，第一個跳出來進行制止。

唐三藏隨即跟上，「原來你們是這樣的人，真是大膽，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孫悟空和豬八戒也都紛紛上前，準備要戰鬥。

沙悟凈和白青青已經走上前去，打算把孩子要回來。

村民們立馬緊張起來，團團護住了孩子，而村長說道：「你們就別跟著摻和了，我們也是有苦衷的，這件事非常複雜，等明天我再一一給你們細說。」

「有什麼苦衷比孩子的命更重要？我看你們就是故意謀害孩子的無辜性命。」秦小凡道。

「對！」唐三藏道：「因為苦衷就要捨棄孩子，這是什麼道理？完全就是你們的借口。」

「你們怎麼這樣？我們好心收留你們，你們還來破壞我們的好事！」村長著急火燎道：「現在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懶得給你們廢話，快讓開，要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好呀，那就來吧，我們也不行客氣了，今天我們就要好好教訓你們一下，以作懲戒。」秦小凡一把揪住了村長。

「放開村長，不要傷害村長。」剛才那個漢子衝上來，與秦小凡對峙，「村長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你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這裡瞎搗亂。」

「剛才我都說了，有什麼困難你們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幫助，可是你們就是不肯說，現在又訴苦了，哼，分明就是狡辯。」秦小凡怒道。

「對，就是狡辯。」

沙悟凈眼疾手快，當即搶下了一個孩子。

另一個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場面一時更加混亂。

「哎，罷了，我來告訴你們到底為什麼，先放開我吧！」村長嘆息一聲，似乎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小凡凡，放開他，讓他說。」唐三藏道。

秦小凡隨即放開了村長，「說吧！」

「此事說來話長，要說，還要從三年前的那個夜晚說起。」村長似乎陷入了往事回憶，「記得那天晚上，風雨交加，我們大傢伙剛吃過飯，正打算休息，突然卻看到屋外紅光大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就出門去查看，順著紅光我們來到了河邊，卻發現了一個男子，滿身光芒閃動，耀眼無比……」

「我們都驚為天人，紛紛跪拜，要知道，我們世代生活在這裡，可從未見過這樣的異象……後來那男子竟然開口說話了，告訴我們他是神明，就住在通天河中，他現世就是為了要告訴我們，有他在保佑我們……」

「若不是他的保佑，我們不可能活到現在，有吃有喝，衣食無憂……所以，我們必須要供奉他，要給他燒香火……」

「就這樣，我們以為找到了庇佑我們的真神，非常開心，就開始張羅著建祠供奉，後來每年都要送上各種祭品和美酒……」

「但慢慢的，神明開始不滿足了，開始讓我們獻祭童男童女，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們自然很害怕，不肯照辦。」

「起初我們極力反抗，可是，卻遭到了血腥鎮壓，死了好多人……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在對方的威逼下，我們經常要獻祭一對童男童女，不然就要遭到懲罰。」

「我們已經怕了，不想再死更多的人，所以只能照辦，每次都要在村裡挑選一對童男童女獻祭。」

「而今天晚上就是要獻祭的日子，也是你們看到的現在的樣子……好了，事情都告訴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夠體諒，不要再阻攔我們了，我們真的是被逼無奈。」

說到這裡，村長的眼淚已經是如決堤一樣嘩嘩往外流，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

一個垂暮老人如此傷心哭泣，也是夠可憐的。

秦小凡的怒氣也隨之消失，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看來是他們錯過了村民。

村民真的是逼不得已，無奈之舉。

砰！

孫悟空一拳砸倒一棵樹，怒道：「豈有此理，竟然有人膽敢如此作惡，今天遇到了我，此事就絕不能不管，必須要把兇手給就地正法。」

「對，必須把對方揪出來，格殺勿論！」秦小凡咬牙切齒道。

「村長，此事你就不用管了，孩子你們抱回去，這事就交給我們了，由我們來擺平，絕不會為難你們！」唐三藏道。

「不要，你們不要逞能，真的，對方很厲害的，殺人不眨眼，很兇殘，我們真的不想連累你們，你們還是不要管了。」村長很善良，總是不願讓他們參與此事，生怕連累了他們。

「放心，我們自有辦法對付他！不管他是誰，今天都要死！」唐三藏說話很硬氣。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徒弟們能辦到。

「對，對方必須死，諸位，請相信我們，事情都到了地步，難道你們就不願相信我們一次嗎？我們說行，肯定就行！」白青青說道。

「村長，你帶人只管回去，留下幾個人給我們停用便可。」秦小凡道：「事不宜遲，不要再糾結了，糾結的越久，對你們越不利，不是嗎？」

「我相信他們，反正都被逼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起死，反正我也活夠了，不如死了好！」那個漢子首先給予支持。

很快，其他村民也都動搖了，紛紛支持。

「好，今天我們豁出去了，相信你們一次！」村長終於拍板做出決定，「這事就交給你們了，如果你們真的替我們除掉對方，我們世代都將銘記你們，感激你們。」

「大家快跟我回去，把孩子交給他們的母親，不要再讓他們受到驚嚇。」

村長立即做出安排，「另外，留下幾個青壯漢子停用，今晚，咱們背水一戰，破釜沉舟，誰都別放鬆。」

秦小凡笑了，「很好，今後你們一定會為今天的抉擇而感到慶幸的。」

……。